“喫飯了。”
依舊是冷漠的表情,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秋木白舔了舔嘴脣,聲音沙啞,
“你就沒有想要問我的嗎?”
周府就算家大業大,也在意名聲,不可能放任錦華山莊的事情不理,完全不追查真相吧?
“爲何偏偏要裝成是她?”
沒有主語,沒有具體的指代,可是兩個人都聽懂了。
“這還用問?當然是因爲她最強啊,我修爲這麼低,偏偏又墮魔了,如果不仗着她的名號,早就被人打死了……”
這話是原着原話,秋木白說得聲情並茂,潸然淚下。
周明徽明顯遲鈍了一下,語氣也輕了幾分。
“但是她的名氣給你帶來的更多的是負面的東西。”
即使周明徽不想承認,但是除了他一心護着秋木白,瞭解她的秉性以外,所有人聽到“秋木白”三個字,就發自骨子裏的偏見。
“還好啊,反正她已經死了,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修爲都不高,對我也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感覺到周圍氣壓變低,秋木白不敢說話。
聽到秋木白親口承認自己是騙子,周明徽的心中似乎又缺了一塊。
難得周明徽肯同她說話,拯救她即將被憋瘋的內心,秋木白自然不會放過。
“錦華山莊的事是一個意外,我沒想到華常那樣修爲,能被人陰死。
對了,想問什麼隨便問,我一定全力配合。”
“沒什麼好問的了。”
“事情解決了?”
“錦華山莊散了,只剩幾個人還在堅持這件事。
羣龍無首,沒有華常頂着,只是些烏合之衆。
這些年看不慣錦華山莊的人不少,正魔兩界都去了不少人,他們自顧不暇,自然沒有時間管你。”
“那你爲什麼關我這麼久!”
秋木白震驚,她以爲周明徽在保護她,沒想到居然真的是圈禁。
“用着這張臉做這樣的事,讓她死了都不得安生,你以爲,我的脾氣向來是好的不成?”
“……”
周明徽這樣生氣完全出乎意料,秋木白識相閉嘴,免得遭殃。
“你不該裝成是她。”周明徽嘆了口氣,對於面前的姑娘,他實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情緒面對。
如果不是她,秋木白的名聲雖然不好,但是也不至於時隔多年,再次背上人命官司。
離譜的是,他明明知道面前這個姑娘是個騙子,還妄圖振興魔宮,他卻仍然堅持,這件事不是她做的。
他困着她,但是卻沒有審問她。
他還沒有調整好,面對她的情緒。
“所有人都認爲我就是秋木白,你爲什麼一眼識破我……”秋木白道。
“你僞裝的很好,就是太好了,連她的小動作都學得很像。
可是有一點,過猶不及。”
周明徽眸子裏的高光頓消,秋木白卻彷彿更加清晰的看到了他的靈魂。
一顆充滿了憂傷,被痛苦包裹着的內心。
“縱使外界傳聞許多,我與她從來都是清清白白,不曾同牀共枕,更不曾有過你以爲的接觸……
她,不喜歡我。”
秋木白一愣,像是共情了一般,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痛苦。
“我……”
秋木白突然有一種衝動,她想告訴他,她不是騙子,她的表現大多出自真心!
然而她沒有開口,就感受到周身如電擊的感覺。
天道又在提醒她,不要亂說話。
“就算她死了,我也不容許你這種騙子打着她的旗號,胡作非爲!”
聲音充滿了冷淡,彷彿在看一個必死之人。
秋木白能感受到周圍的寒意,而唯一的溫暖來自於蠢蠢欲動的玄焰。
“噼啪、噼啪……”
周明徽的玄焰剛舉到秋木白麪前,就聽見二者之間的空氣中傳來的陣陣聲響。
“什麼聲音?”
秋木白看着自己小電人一樣的身體,頓時無語,
“可能,超載了吧……”
“嗯?”周明徽沒有聽懂。
“家主,您在嗎?
溫姑娘來了,請您示下,是見還是不見啊?”
“請她去花廳。”
周明徽收了手中玄焰,似乎鬆了口氣。
掃了一眼秋木白,最終放棄了剛剛的打算,轉身離開。
“老實呆着。”
秋木白的話最終沒能開口,暗室的門緩慢合上。
她還沒喫飽飯。
秋木白看着觸手可及的飯碗,分外痛苦。
“周明徽真的是太不體貼了,既然想殺我,爲什麼給我做頓好點的斷頭菜,好歹讓我喫飽上路啊。”
“你別得了便宜賣乖了,要不是他囚你在這裏,你的軀殼也沒這麼快凝好。”初二的聲音充滿了疲倦,顯然爲秋木白重塑肉身這件事,對它的消耗還是很大的。
“我能回主線了?”秋木白躍躍欲試。
“等這個支線結束。”初二給出了答案。
“二初啊,你終於靠譜了一次了!”秋木白突然有些後悔,剛剛怎麼沒激怒周明徽,讓她趕快結束這條支線呢?
“溫雪末來了,你說她會對你做什麼?”初二道。
“真不可愛,你怎麼總是在我開心的時候給我潑冷水?”
“可能因爲我製冷系統比較好吧。”初二一本正經道。
“……”
秋木白不再說話,有人靠近這裏。
“喲?讓我瞧瞧,這是誰啊?”
秋木白不願睜眼,懶得和走過來的人周旋。
“秋木白,我知道是你。”
對方的語氣太肯定,讓秋木白覺得拿着劇本的是溫雪末,而不是她。
“你是誰?”秋木白擡頭,一臉茫然。
“呵,少裝蒜。”
溫雪末顯然沒有被秋木白蒙到,她繞着秋木白打量了兩圈,最後鎖定在了她的手指上。
“斷指?這苦肉計唱的,對自己夠狠啊?”
溫雪末說着,手指夾在了秋木白失去手指的傷口上。
“嗯……”
秋木白皺起眉頭,傷口早就結痂,按理不會這麼疼,除非……
溫雪末在故意刺激她末端的神經,故意折磨她,讓她痛苦。
雖然說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面對溫雪末,她還真是不願意讓對方小看了。
“哦?這麼能忍?”溫雪末鬆開手,卻讓秋木白更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溫雪末的聲音響在耳邊。
“一個築基修爲的騙子,被我用洞虛力量觸動傷口,可能默不作聲,一聲痛都不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