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孃親害我守祭壇 >473 含光子巧施手段 窾要圖誘引爭端2
    欒青山足下因激動而振奮不已,左右踱步,將手中之圖視同珍寶。

    欒青山慷慨激昂地問含光子道:“先生,難道這便是當年欒伯陽繪製的《丹陽窾要圖》?!”

    “沒錯,正是它。”含光子慧黠生光。

    江淮也按捺不住,扼腕興嗟地上前道:“這便是相傳中,丹聖雲牙子深藏遠匿前曾親手撰寫下的九轉金丹的綱提領挈?!”

    江淮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摸,卻被欒青山有意無意地將卷軸抽將離去,江淮摸了個空,臉上僅餘下一通難堪。

    外丹派的弟子羣中聞之,羣情激昂,各個掀拳裸袖振奮起來:“聽到了嗎,欒掌門和江掌門都說,那便是當年丹聖雲牙子留下的丹陽術中精髓,雲牙子可是古往今來唯一燒煉出九轉丹之人啊!”

    內丹弟子們則是一臉鄙夷摒棄之態,也不知爲何對面的弟子紅臉赤頸,這般激動。

    這時含光子方點頭道:“沒錯,這《丹陽窾要圖》的確是欒伯陽遁世絕跡前親手繪製,丹方火候皆在其中,定可助在場弟子日就月將,精進不止。”

    欒青山欣喜若狂,耽耽逐逐的緊緊盯着《丹陽窾要圖》,如同餓虎逢羊。

    欒青山腦中飛轉生智,一道貪婪的主意應運而生,只見他突然收斂了笑意,換上一副百結愁腸的樣子,惙怛傷悴道:“雲牙子的《丹陽窾要圖》失落已久,自打他銷聲匿跡後便一舉兩失,此圖亦跟着就此澌滅無聞。來?鼓盟會前家父欒首陽還對青山提及此事,真怕就此丟失,弄丟了這研精闡微、爐火純青之技,那便是我?華的損失、外丹派的不貲之損,不可估量。沒想到《丹陽窾要圖》竟然被保管於先生的學宮之中,且完好無損,實乃幸事。”

    含光子微微一笑,胸中已拿定欒青山的心思。

    眼見他當中裝模作樣,含光子也不揭穿,漠然直視道:“欒掌門果然天資高妙,記憶超羣。那麼就煩請借欒掌門之手將卷軸展開,以便於衆弟子們一覽其中精要。”

    “先生且慢,此事還當商榷方可。”欒青山開始推三擋四。

    幾個外丹派的掌門見狀,首先不樂意了,警覺道:“欒掌門,你這是何意,何故不將這《丹陽窾要圖》示衆。”

    欒青山本還焦眉愁眼,立刻又變得春風討好,他諂詞令色道:“衆位應當知曉,這《丹陽窾要圖》是我?華之人所繪,故而其中祕法應當屬於?華私密之術,怎好就此公開與衆。”

    另幾位掌門一聽便知這欒青山的打算,是想獨吞私藏,也顧不得什麼同舟共濟、雞黍深盟,作出一副欲要理論搶奪之勢,道:“先生都說了,這是丹聖雲牙子交予先生,目的便是用於甘露灑心,教導後生晚輩金篦刮目,利於徹悟,你怎能把持不放,毀壞丹聖雲牙子循循善誘的初心!”

    “許掌門所言極是!丹聖雲牙子獨闢蹊徑所繪,論屬已屬學宮之物,論初心,是爲啓發弟子開蒙爲善。難不成欒掌門是想獨擅其美,將《丹陽窾要圖》據爲己有?!”

    那個姓許的掌門轉而面向含光子,拱手請示道:“請先生速來評個理罷,?華派的前掌門欒首陽已然燒煉得九轉金丹裏的第八品階,而欒掌門也已燒煉得七轉丹,已經是外丹門派中首屈一指,獨佔鰲頭,卻仍想要獨喫自屙。看來?華派是隻想獨善其身,而不想與衆門派分羹一杯!”

    含光子不露聲色地默默看着這一切,穩如泰山,只待時機成熟,方肯挺身而出,止歇住外丹派掌門間的盎盂相擊。

    含光子精明老練,表面之上安然若素,對欒青山說道:“老夫方纔剛讚許過欒掌門記憶超倫,欒掌門如何不經誇讚。”

    欒青山遲疑道:“先生這是此言何意。”

    “唉。”含光子佯裝嘆息,泰然自若地搖頭道:“當着百派弟子和掌門尊長之面,老夫本不想提及往事,以免欒掌門面上難堪。但說爲了弟子們鏃礪括羽,在學宮中修習能有所精進,那老夫便又不得不說,不當處還請欒掌門見諒。”

    都說大辯之人無言,衆人的目光此時都落在五短身材的含光子身上,皆想看引起此番爭奪,又偏置身事外,不發一詞的他如何同那欒青山當頭對面。

    含光子微眯慧眼,作出一副謙躬下士之態,不緩不急道:“欒掌門大約是忘了,多年之前貴派前掌門、也就是欒掌門之父欒首陽,已將欒伯陽的名籍從?華派中除了去,還攆出了??山。故而這樣說起來欒伯陽早已不是?華之人,那麼此《丹陽窾要圖》又怎能算得你?華之物呢......”

    含光子身側的許掌門憋忍不住,發出一聲輕蔑之笑,引得掌門尊長裏亦有嗤笑聲頻頻不斷。

    壇下弟子裏當然亦有發笑者,礙於?華派和欒青山的權勢威嚴,極力隱忍。

    欒青山人前當衆受窘,握着卷軸的手攥得更緊,臉上儼然鐵青,面容繃得極緊,兩耳赤紅向着頭頂提起,銳利的雙眸如同荊棘從中被點燃的熊熊之火。

    欒青山被人貽笑大方可是百年來從未有過的事,必要自尋一處臺階下來,否則無地自容。

    欒青山回電收光,轉嗔作喜道:“先生這麼一提醒,青山倒也不曾忘記。丹聖雲牙子雖已不屬我?華門下,可自血脈上來說,好歹也是青山的叔父。叔父他無妻亦無子,薪盡火傳,他所留下的東西自該由我這個做侄子的承襲。”

    但含光子似乎並不想就此作罷,對欒青山出醜狼藉的樣子熟視無睹,反而一臉勞神苦思的樣子,對欒青山苦口婆心道:“哎呀,欒掌門切勿說此話,怕是忤逆了欒掌門之父,視爲大逆不道!”

    欒青山驚愕道:“先生此言又是如何說起!”

    “哎呀......”含光子面露難色,懇切道:“怕是欒掌門案牘勞形,公事繁忙,故而思緒顛倒錯亂了。江湖中百派之人怕是無人不知,令尊欒首陽原名欒仲陽,令尊爲了不承認欒伯陽是自己的兄長,怕世人嗤笑令尊爲了爭權奪勢獲取?華掌門之位不惜驅趕兄長,棄如敝履,方將名中‘仲’字改換做了如今的‘首’字,意在與欒伯陽齊軌連轡,不分高下。欒掌門今日偏喚欒伯陽作自己叔父,豈不有違?華派老掌門的初衷相背離。”

    素來是物不平則鳴,衆怒難犯,又有幾個早有怨言的掌門尊長立刻附和道:“先生所言極是,當年?華派除去丹聖雲牙子名籍之時,還有意大肆宣揚,如今怎的還有臉面說這《丹陽窾要圖》歸屬於自己。”

    “說得是啊,記得當年?華派老掌門對外宣稱丹聖雲牙子叛道離經,以‘順道者昌,逆德者亡’之名,已然昭告天下,?華再無欒伯陽此人,宗譜之上亦是斷絕了一切聯繫。”

    “這!”欒青山理屈詞窮,被含光子說得啞口無言。

    江淮見隙上前,伸出手來對着欒青山說道:“欒掌門,雲牙子既是已將親繪的手稿交予先生安置,那先生要將它示人,開蒙弟子,也是了卻了雲牙子之願。欒掌門便將其展示了罷......”

    聚訟紛紛,面對衆多看似是善勸的指責,欒青山仍想掙扎,嘵嘵較勁道:“即便此卷軸不屬我?華派,但你等又怎知,?鼓學宮有權將其攬爲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