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孃親害我守祭壇 >474 含光子巧施手段 窾要圖誘引爭端3
    衆人再度譁然,目光紛紛集結在含光子的身上,期待着他會如何作答。

    含光子慢條斯理道:“你們瞧瞧,究竟是老夫年歲已足,言帚忘笤,實爲健忘。先前竟忘了同欒掌門說了,當年欒伯陽將此轉軸託付給老夫之時,老夫也有欒掌門今日的顧慮。只是好在,當年的老夫較今日年輕些,腦子尚活,便令欒伯陽在卷軸中落筆爲證。”

    “什麼?!”欒青山目瞪口哆,說道:“若非丹書鐵契,青山可不會做信。”

    含光子笑道:“欒掌門放心,浮泛無根之談老夫可不會去做。只是......”

    含光子眯着眼睛,指着欒青山懷中的卷軸,喜眉笑眼道:“只是那憑據此刻正在欒掌門懷中,還需借欒掌門之手對衆展示,看看老夫是否憑空臆造。”

    “這......”

    欒青山凝視着卷軸,展也不是,不展更不是。

    竟是被含光子夥同幾位掌門聯手以言語相迫,將他逼得毫無餘地,只能泄下氣焰,順從地將卷軸展開。

    衆人目光期待下,卷軸終於被展開,驟然之間筑陽殿裏發出一陣陣唏噓仰慕的聲音,人人注目其上,口中嘖嘖稱奇。

    不愧是當今唯一燒煉出九轉金丹的丹聖,雲牙子手繪《丹陽窾要圖》裏,圖文並茂的撰寫了丹陽術的重中之重。

    提煉精髓,舉要刪蕪了部分無用錯漏之處,句句切中要害,措辭洞中懇綮。

    圖中雲篆飄若浮雲,行書遒勁自然,正書勢巧形密,草書濃纖折中。

    只是方寸畫卷之中,便匯聚了四類字體,相互交疊,將丹陽術中常見的採藥、調藥、封固、煉丹、採丹、乃至火候次序、啓鼎時機的訣竅皆解析明瞭。

    江淮立於最前,亦看得最清,僅粗略瀏覽一番便已難抑心中激動,感慨道:“果然名不虛傳,看來丹聖之稱受之無愧。丹陽術如此繁瑣難行,雲牙子也能做到正道淺說,可見其的技藝運斤成風,高超嫺熟。”

    當然,江淮亦知,這燒丹的要訣並非是卷軸中的唯一要點,想要有機會能將《丹陽窾要圖》的每一玄邈處品味喫透,還需依仗這卷軸,絕不能讓欒青山一人將它獨吞了去。

    江淮在密密匝匝的字畫之間迅速循視,果然看見了一處以雲篆書成的“雲牙子”名號的落款。

    視線上移,江淮指着一縱樸拙方剛的字跡當衆大聲念道:“學生畢生精研,託於先生薛師古善存,望能惠澤後人。”

    衆掌門仰面向天,拱手禮拜,展顏笑道:“丹聖不計私利,弘揚所學,真乃大聖大賢啊!今日有幸得見玄妙,實乃畢生有幸!”

    另有人道:“你們瞧瞧,這圖上所繪詳實,連《風火》、《心注》二經都有,精細入微,條分縷析,實實乃爲大作!”

    殷攬月聽到衆位掌門尊長竟然對自己的師父一番大肆褒獎,倒是有替師父橫眉吐氣之感。

    不過同時也多了幾分喫驚,難道那個整日裏情緒充沛豐富、動不動便動情哭啼的師父,竟然真的如他們口中這般卓絕於衆人之巔嗎......

    攬月斜睨欒青山一眼,腦海中試想着師父當年就是被欒青山和欒首陽攆出了?華派,就覺得現下他的處境全是咎由自取,恨不得能令欒青山陷得更丟顏落魄一些。

    欒青山如枯魚涸轍,就爲了一隻丹聖的卷軸,便徹底被孤立之境,連往日一向阿諛討好的儲君山都不曾替自己言語一句,還有那個卑躬屈膝的江淮,竟也爲了一睹卷中精要,膽敢與自己對立相持!

    最可惡的還是那個薛師古......欒青山惡狠狠地瞪着含光子,心中暗想着:這個老匹夫該不會有意爲之罷,利用衆派對九轉金丹的覬覦,而刻意將外丹門派四分五剖,散陣投巢!

    欒青山轉念一想:這也不對啊,前些日子自己還伺候得這老傢伙從風而服,還次次發落斥責閬風之人,爲何今日的轉變會如此之快,竟然將矛頭直指?華?難不成是被他發現什麼了嗎......

    看來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這學宮之中尚有些阻礙不得不除,以免枝節橫生。

    ......

    好端端的一堂課,卻演變成了衆派掌門與欒青山之間的孤立與對峙,只差抓破臉皮,生吞活奪。

    雖說氛圍僵固,幾乎斷恩絕義,還費了一番周折,但說到底獲益之人甚多。

    別說是壇下的弟子們喜氣洋洋,壇上的掌門尊長亦引首以望,像當年自己學塾一般,想要將《丹陽窾要圖》上的內容先睹爲快,默入心底。

    欒青山眼穿心死,所望落空,恨恨退去講壇後方,冷眼見着弟子們翹首企足,延頸舉踵,將《丹陽窾要圖》上的內容盡數謄抄,各個眼中殷切,如飢似渴。

    欒青山冷言問道:“先生該不是有意當衆戲弄與我罷!”

    “哦?嘶——”含光子面露不解之色,語氣破感意外:“欒掌門何故會有此猜疑?老夫一貫被傳抱律守令,嚴苛死板,直來直去,一把年紀了腿腳僵直都不知如何打彎兒,腹中就更沒有一條彎彎繞繞的腸子,如何戲耍於人。”

    欒青山傲頭傲腦,猶疑地打量着含光子,心中暗道:也對,這老傢伙一向頑固耿直,沒有必要有意令?華難堪。

    但欒青山還是問道:“既然先生早有云牙子親繪的窾要圖,爲何往屆的?鼓盟會時不曾當衆示出?”

    含光子早知他會發此問,遊刃有餘道:“原因有二。一則,往屆盟會皆不比此次盟會盛大,江湖百派集結不齊,老夫若是將《丹陽窾要圖》輕易示人,那必然會有未至的門派要罵老夫偏袒不公。二則,往屆盟會,也沒有掌門帶頭提議多增加一項考覈比拼。此次欒掌門既然提議增加丹陽術,老夫想着大約是欒掌門對內丹門下弟子們的一種關愛,老夫定然得博採衆議,納善如流,以成全欒掌門的一番美意。”

    “此話當真?”欒青山半信半疑,神色遲疑,盡顯試探之色。

    含光子凝眉側目,相視失色,略略驚惶道:“難不成是老夫會錯了欒掌門之意?”

    欒青山察言觀色,仔細揣摩着含光子的每一分表情,微妙卻又瞧不出半分有意刁難生非的樣子,便解顏笑道:“怎會。先生洞察秋毫,仁心仁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