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輝將滿心的詫異隱去,繼而放平心態靜坐在馬車當中。
一路無言,只有陣陣馬蹄聲和馬車的響動在耳畔迴盪。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戛然而止。
這一次做好準備的齊輝,倒是用手扶住馬車內部的邊沿,並沒有因此而使得身體猛然前傾。
“到了。”
黑衣人伸手搭在齊輝的左肩上,帶領着他走出門簾,跳下馬車。
緊接着,只聽一聲機關聲響起。
傳進齊輝耳中,他仔細聆聽一番,直感覺這道聲音就像一道厚重的石門正在緩緩打開一般。
黑衣人帶着他前進,雖然步伐緩慢,雙眼被矇住而目不可視,但腳底踩踏類似沙石而碎裂的聲響清晰入耳。
同時,這原本細微的聲響卻是在此刻傳來回響,響聲尤爲得大。
少頃。
黑衣人好似帶着他進入了這道石門。
“完成懸賞後,五千金我雙手奉上。”
耳邊傳來黑衣人的言語,這是黑衣人今夜爲數不多的完整的話語。
但聽在齊輝耳中,讓他心頭一怔。
身後的腳步聲表明,黑衣人已經遠去。
可是……
懸賞是什麼?
現在在哪裏?
我要幹嘛?
齊輝內心突現三連問。
厚重的機關聲再次響起,他腦海中腦補出的那道石門好似在緩緩關閉。
聽到此聲音,他更加緊張了。
“小兄弟,可以將黑布摘下了。”
倏忽,一道話音落下。
但是,這並不是黑衣人所發出的,而是另有其人。
齊輝趕忙將矇住雙眼的黑布摘下,可敞亮的火光突然變得非常刺眼,使得他下意識用右手半遮掩着雙目。
他的雙眸微微適應了下從黑暗進入光亮的狀態,從指縫中觀察着周圍的一切。
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山洞中。
山洞的山壁上掛滿了火把,將山洞照得透亮。
而且,洞中還有一個牀榻,好似是供人休息所用。
還有人住在山洞?
這讓他感到很是奇怪。
不過,讓他感覺舒坦的是,呼吸困難的感覺沒有了。
這就好像是,從一個空氣稀薄的地方來到了一方正常之地一般。
他透過指縫觀察的視線稍稍向右移動,陡然微驚。
一個人,站在他的斜前方,只隔一丈距離,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齊輝陡然將半遮住雙目的右手放下,雙眼微眯,徹底適應光亮後,目光直視的看着此人道:“你是誰?”
此人有着半白的頭髮,身形消瘦,對比齊輝一米八的身高,略顯矮小。
他笑呵呵的搖頭道:“不重要。”
不重要?
齊輝皺眉:“那你總該告訴我該幹什麼吧?”
此人是誰他無法猜透,但此人的身份他倒是能猜出一二。
他能被黑衣人帶入此間山洞,那山洞裏的這個人定然也是跟黑衣人一樣的幕後勢力之人。
黑衣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他該幹嘛,或許這些答案能從眼前之人的口中得到。
“三份圖紙?”齊輝眉頭微皺。
旋即,他內心一怔。
三份圖紙?
不僅是大哥的推測,還是他們小夥伴們之間的分析,都認爲完整的圖紙只有四份。
如今已經得到了兩份,那麼剩下的殘圖應該只剩兩份纔對。
可是,從此人口中卻是得出一個不同的答案。
圖紙,一共有五份?
不對啊,殘圖都是四四方方的,四份殘圖拼在一起,應該能拼接成完成的圖紙。
那另一份多餘的圖紙是幹嘛的?
一時間,他內心充滿着思緒。
“不錯,三份圖紙。”半白頭髮的老者點頭。
“圖紙在何處?”齊輝問道。
而這個問題,竟是讓老者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齊輝面色一變,“你們是在玩我?不知道在哪的東西我如何去拿到手?”
“小兄弟莫急。”老者和煦的笑了笑,“雖然不知道具體在哪,但我知道圖紙大概在哪幾個人手中。”
“在人的手中?”齊輝面色一沉,“在人的手中我如何去拿?”
旋即,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四顧一望道:“對了,這是天工院?”
“不是。”老者搖頭,伸手指了指山洞另一端的木門道,“但從此門出去,可直達天工院。”
齊輝聞言一望,山洞另一頭確實有道木門。
從木門出去可直達天工院?
這裏明顯是處於地面之下,這麼說,城外那疑是200裏的地道連通此處,並可抵達天工院?
嘶,這幕後勢力真特麼的牛逼。
“好了,聽我說。”
老者突然變得嚴肅,齊輝扭回頭看着他,作聆聽狀。
“從這木門出去,你會進入一條錯綜複雜的地道。”
“如果無人引領,你或許將迷失在地道之中,永遠也無法出去。”
“我已經在牆上刻下一個羽毛印記,不明顯,需要你仔細觀察,跟隨這道羽毛印記,你可以走出地道,並抵達天工院那邊的地道入口。”
“可明白?”
齊輝緩緩點頭。
“這錯綜複雜的地道,是州府向天工院下達命令從而展開修建的。”
“如今,已經歷時二十年之久。”
“而州府之所以下達這個命令,是爲了疏通城內的雨水。”
“換而言之,這些地道就是作爲地下水道之用。”
話落,齊輝內心一震,好似有點明白了過來。
“然則,在一座州城之下修建如此龐大的地道樞紐,這該是如何浩大而複雜的工程。”
“因此,非能人所不能爲之。”
“故此,此地道的修建由天工院五位匠作大監合力統管。”
“而圖紙,就在這些匠作大監的身上。”
“不過,如今的匠作大監只有三位了……”
說着,老者嘴角掠過一抹淡笑:“另外兩位,已經被你給殺了。”
齊輝陡然一驚,旋即眸中的驚色緩緩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