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說話,誓死也不還手。
衆人瞧得心驚膽戰,便是御天城弟子也怕鬧出人命。
就在這忽有人說道,“沒有靈獸未必就會輸給有靈獸的。”
衆人目光都聚集在公輸步和黃金穿山甲身上,誰都沒有在意說話的人。
黃金穿山甲將小師弟逼近角落,已是無路可躲。
那個人又道,“聚靈於胸,揮至於掌,擊它腹部。”
黃金穿山甲騰空而起,甲上刀刃落下,就算不死,也是重傷。
公輸步雖不還手,但他只求保命,想也不想,依照那人所言,發出一掌,正中其腹。
衆人大驚失色,暗叫不妙。
徒手對靈獸,那便相當於空手抓劍,何等兇險。
若非修爲將其遠超,誰也不會冒險一試。
可公輸步避無可避,只能出手。
衆人扭過頭,不敢去瞧那場面,只聞“轟”一聲。
黃金穿山甲墜落在地,身子蜷縮成圈,瑟瑟發抖。
衆人見了,大驚失色,橋舌不下。
公輸步身體散發出青色的靈氣,果真是青引境。
聚靈於胸,揮至於掌,那是最基本的功法奧義。
不料公輸步使出,卻有如此大的威力。
衆人緩緩回過神來,方纔想起先前說話之人。
這裏除了稷山書院弟子,御天城弟子,還有誰?
衆人側目,看向店中唯一坐了一桌的窮酸秀才,只見他面前的桌椅都砸翻了,他卻坐在凳子上,穩如泰山。
大夥先前都沒留意他,這時一見,詫異萬分。
想那黃金穿山甲在店中騰挪,無人敢接近,他卻泰然自若,如何做到?
焦爾淮當即喝道,“哪裏來的秀才,剛纔是你在說話麼?”
秀才背對衆人,也不站起來,“不是小生在說話,又是誰在說話呢?”
他一開口,衆人細聽,只覺清醒脫俗,想來年紀也不大。
焦爾淮惱怒他壞了自己的好事,怒道,“好你個窮酸秀才,我門派中的事,你插什麼手。”
那秀才“嘿嘿”道,“你們打翻了我的飯菜,我怎能不插手呢。”
焦爾淮道,“一桌飯菜而已,我賠你便是了。”
那秀才又說道,“此言差矣,諸位打破了這飯店,就算再來一桌菜,你叫我怎生喫飯?”
衆人暗暗稱奇,尋常人看見靈獸,不是驚動十分,便是嚇得變貌失色,
那飯店的掌櫃與店小二早已躲得無蹤無影,便是堂子被人砸了,也不敢過問,
唯獨這秀才,指顧從容,面色不改。
焦爾淮問道,“你待怎樣?”
秀才沒有理會他,伸出食指朝公輸步勾了勾,“喂,你過來!”
公輸步爬起身,走了過去,拱手說道,“不知閣下有什麼指教?”
那秀才忽然一把摟住他肩膀,說道,“你把耳朵湊過來,我教你一套法術,不用靈獸,也能破他的黃金穿山甲。”
衆人聞言,面面相覷。
這秀才是何來路?
他有什麼本領?
要公輸步徒手黃金穿山甲,豈不是害他嗎?
先前一掌雖有成效,但那只是情急之餘,未有防備。
焦爾淮難道還能着了他的道,讓他擊中黃金穿山甲的腹部?
大師兄聞言,冷笑一聲,“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徒手對付我的黃金穿山甲。”
公輸步道,“多謝好意,但我無意與他爭鬥,還是罷了。”
秀才道,“你不想打人家,可人家偏偏要打你,難道你不還手,任人欺負?”
公輸步不答。
秀才轉過頭來,衆人方纔看清他模樣。
朗目疏眉,清雅別緻,十足一個俊秀的人兒。
公輸步訝然,“當真?”
秀才點頭,突然‘嘻嘻’一笑,“只要你照我說的做,你不用還手,它自己就敗了。”
公輸步沒說話,秀才又道,“嘿嘿,你信不信也由得你,只不過等會兒被他們打死了,可怪我不得。”
公輸步把那東西還給了秀才,“打死便打死,與閣下也無關。”
秀才不曾想這人如此執着,不怒反笑,“好啊,你到時候可別求我。”
焦爾淮搓手頓腳,早已急不可耐,“來來,你若能打敗我的黃金穿山甲,以後我見着你繞着走!說話算話!”他話一說完,大施御令術。
黃金穿山甲靈氣大盛,焦爾淮使了全力,衆人暗暗心驚。
黃金穿山甲捲縮成一圈,活如一個車輪,朝着公輸步翻滾而去。
公輸步一個躲閃不及,肩頭捱了一刀,當即鮮血直流。
那秀才只笑了笑,黃金穿山甲復而又回,又是一刀,血流於腿。
秀才等着公輸步求饒,誰知他仍是一聲不吭。
黃金穿山甲來來去去,攻了數次,公輸步已是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公輸步被逼到角落,已無門路,這時秀才叫道,“你再不求我非死不可。”
焦爾淮望向秀才。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令黃金穿山甲攻公輸步,並非是要真傷公輸步,而是要逼那秀才出手。
那秀才大言不慚,說是能徒手破他的黃金穿山甲,他氣不過,他更是不信。
就在那時,黃金穿山甲已近公輸步身前,“沒想到是個不怕死的人,倒也有趣,嘻嘻。”
話聲過處,秀才立馬從懷中揣出一個黃色的小金剛環,正是先前那物。
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黃金穿山甲扔去。
那小金剛圈手腕來粗,黃金穿山甲一見,竟如傷弓之鳥,身體仰翻,想要剎住去勢,沒想到摔了一個跟斗。
那小環砸在它身上,反彈而下,“哐啷啷”滾落在地。
衆人只看得嘖嘖稱奇,這黃金穿山甲少說也是蘭照七品靈獸,怎麼會懼怕一個小金環?
秀才雙手合十,張口唸來,“金生麗水行五輪,玉出金陵定昆岡。”
那小環一陣顫吟,轉瞬變大十倍,隨即又念道,“日月玄明豈可誅,扭轉天方斂萬芒!”
此話一出,那鋼圈從地上飛彈而起,直逼黃金穿山甲。
黃金穿山甲翻滾着便要逃,誰知那鋼圈來得甚快,牢牢套在了黃金穿山甲的身體上,繼而猛縮小,竟將它箍得死死的。
黃金穿山甲左翻右滾,如何也掙脫不了。
大夥看得是翹舌不下。
那秀才又念出最後一句,“萬相離離皆可破,是鬼是獸一毀傷。”
他一說完,那金鋼圈驟縮,光芒大放。
黃金穿山甲竟似受不了那金鋼圈,轟地一聲,身體炸裂開,血濺滿堂。
衆人驚呼,無不觸目驚心。
——
“離離如意金陵圈!”
聞聽於此,也不知是誰忽然說了一句,歸百餘與叔卞都是面面相覷。
歸百餘看向魔東少侍,“是貴閣的離離如意金陵圈!”
魔東少侍暗皺眉頭。
叔卞問道,“冼落,你確定是個秀才,不是個三尺矮人?”
松冼落說道。
“是秀才吶,不是三尺矮人,長老爲什麼這樣說?”
叔卞道:“你繼續說,後來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