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爾淮首先回過神來,直指那秀才,“你......你......使了什麼妖法!你殺了我的黃金穿山甲!”
那秀才“嘿嘿”一笑,“你毀了我一桌好飯,我只是想教訓教訓你,沒想到你的靈獸如此不濟事,造孽啊,造孽啊。”
這黃金穿山甲乃是焦爾淮千辛萬苦尋得的靈獸,抓捕,修煉,彈指間十多年的功力,此際皆化爲烏有。
焦爾淮越想越是激憤,怒火中燒。
御天城衆弟子見大師兄受欺,皆蓄勢待發,要一起收拾這秀才。
那秀才見狀,又起手勢,哼了一聲,“怎麼,你們這架勢,是要以多欺少嗎!”
他剛說完話,便從凳子上竄了起來。
御天城衆弟子迎頭按上。
那秀才雙掌一翻,不知使了個什麼奇怪的招式,竟像螳螂一樣,雙臂如風。
霎時一股排山倒海之勢,御天城衆弟子紛紛摔向兩旁。
桌椅傾翻。
那秀才又“嘻嘻”笑了起來,“一羣烏合之衆,還說別人膿包,自己也不過是個廢材,嘿嘿。”
笑聲一過,臉色大轉,“你們這羣人,沒一個能打,不好玩不好玩,我要走了。”
說着撿起那個金圈,轉身便要溜。
就在這時,焦爾淮忽然翻身而起,手裏拿了把短劍,朝着那秀才背後刺去,“還我黃金穿山甲!”
稷山書院衆弟子一見,齊聲叫道,“小心!”
話聲雖起,但短劍已到了她後背,勢必血流滿地。
就在這時,公輸步忽然飛了出來,一掌拍在焦爾淮的胸口。
焦爾淮正值心神激盪之際,根本沒留意公輸步。
公輸步修爲高深,一掌拍下。
焦爾淮毫無防備,滾翻在地,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了。
衆人被這一幕驚得呆若木雞。
松冼落忙去查看。
焦爾淮奄奄一息,肋骨斷裂,五臟俱廢,暈死過去。
御天城衆弟子見了大師兄的模樣,羣情顛沸,無不咬牙切齒。
這公輸步,竟然下如此狠手!哪能嚥下這口氣,紛紛跳出,將公輸步和那個秀才團團圍住。
松冼落氣急,喝道,“將公輸步和這秀才生擒回去,令長老以門規處置,給大師兄討個公道。”
話音一落,率先而上。
誰知突然眼前紫光一閃,摔翻在地。
待松冼落爬起來,
只見秀才怒睜雙目,載聲罵道,“一羣無賴,竟敢偷襲我!”
松冼落道,“你害死了大師兄的黃金穿山甲,我們怎麼可能放過你!”
秀才道,“好啊,你們大師兄從背後偷襲我,我兒子救了我一命,你們還有理了!”
兒子?
衆人聞言,瞠目結舌,滿臉茫然,目光又轉向公輸步。
松冼落指向公輸步,“他是你兒子?”
秀才嘿嘿一笑,“正是。”
松冼落說道,“好啊,原來你們是一路的,今日這賬,要一併討回來。”
松冼落說罷,聯合其他七位師兄,合力又上。
然而靈鑑還未扔出,紫光又現。
那秀才手中多了根紫色的鞭子,呼呼一起,竟如龍蛇而舞。
御天城衆弟子仰天而倒,混亂一片。
便是御出來的靈獸,竟也飛出十丈來遠。
衆人不服,羣起再攻。紫色鞭子使出,腳上一盤,復又跌倒,無人倖免。
那神鞭生着紫色煞氣,也不知是何方寶物,如影隨形,端的是邪異。
衆人見狀,面色僵硬。
趙致遠臉色鉅變,張口驚道,“幽冥鞭!”
衆人一聽到幽冥鞭,身子巨顫,像是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又惶恐不安的事情。
松冼落聲音發抖,“閣......閣下是......是相思洞的人?”
秀才冷哼了一聲,沒有理他,轉身吹了個口哨。
店外即刻奔來一匹駿馬,秀才二話不說,跳上了馬。
紫色鞭子忽出,捲住公輸步,一道上了馬。
秀才雙腳一蹬,催馬前行,當即奔跑得無了蹤影。
——
松冼落講到此處,衆人早已面面相覷,驚疑不定。
幽冥鞭?
叔卞扭頭看向歸百餘,“歸長老你怎麼看?”
歸百餘沉思片刻,“此事太過蹊蹺!離離如意金陵圈是幻獸山莊的寶貝,這幽冥十三鞭又是相思洞的寶物,你說這秀才,究竟是什麼人?”
叔卞說道,“只怕此人來歷不簡單!”
叔卞對着松冼落又問道,“那秀生得什麼樣?你還記得麼?”
松冼落說道,“那秀才生得不高,穿着十分寒酸,但是模樣十分俊俏,大眼小嘴,面如傅粉,說話和動作之間竟有股陰柔之氣。”
衆人細細一思,實在想不出天下間有個這麼一號人物。
嫘姑說道,“關他是什麼人,無論幻獸山莊還是相思洞,此人必然是妖邪之徒......沒想到鄙派書院弟子公輸步竟然有個妖邪父親!”
魔東少侍乃是幻獸山莊的人,聽她將幻獸山莊稱作妖邪,心中不快,恨了她一眼。
歸百餘說道,“嫘長老,此事只怕沒那麼簡單,我那公輸小徒素來少言寡語,性格冷漠,但是極爲單純,在幽冥谷十年,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父親,定然是那秀才信口胡謅。”
嫘姑“哼”了一聲,“你那公輸徒兒打傷了我御天城焦爾淮,跟人就跑了,還想抵賴麼。再說你那公輸小徒若不是在別處拜了師,又怎會有如此修爲呢?”
乩月性格孤僻,不喜言語,但此事與公輸哥哥有關,
她實在忍不住了。
辯道,“明明是焦爾淮先打傷公輸哥哥的......而且我日日都和公輸哥哥在一起,待在幽冥谷,幾不外出,從沒見過他拜過什麼父親!”
松冼落道,“這位師妹,說不定公輸步是揹着你們與外面的人有見不得人的勾當,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難道你能時時刻刻跟着他?再者,你們說公輸步若與那個妖魔秀才沒有瓜葛,他又爲何出手幫他呢?!”
乩月冷眉道,“那是因爲你們暗地裏偷襲,公輸哥哥最看不慣這樣的人了!”
松冼落哼了一聲,不說話。
歸百餘厲色道,“好了,都不要吵了。”
看向叔卞,又道,“叔長老,我們雖分爲南北兩支,但是出自同一根源,你若信得過歸某,歸某這就將公輸小徒追回,問個詳細,再回來給諸位一個公道!”
叔卞心想,現在就算賴着這個歸百餘也要不到個結果,不如等他將公輸步找回來,然後再算賬,點頭說道,“好,既然是歸師兄開口,叔某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隨即拱了拱手。
“快看天上,那是什麼!”
恰在此時,人羣間忽然躁動起來,只聽有人喊道,
“是劍!”
“不,是神劍派的劍仙來了!”
一時沸反連天。
便見天際白光一閃,風聲咧咧,落下三把劍來,撼天動地。
片刻一過,又聽一個洪亮的嗓音開口道,“天蕩神劍派的太阿壇劍主前來求見稷山書院歸長老!”
那聲音遠遠傳來,伴着劍落,響亮入耳。
歸百餘一聽聲音,立馬命人讓開一條道來,對着大弟子楊千陵說道,
“快去請人!”
楊千陵當即領命,他還未及轉身,便聽一人聲若洪鐘,
“公輸步在哪裏?!”
說話間三名男子已經穿過人羣,一步跨到了歸百餘身前。
歸百餘仔細一瞧,左右兩人年紀頗輕,揹負雙劍,腰插十方劍惠,身着藍衣素羅錦衫,皆是風華正茂,血氣方剛。
然而,
一個愀然不樂,另外一個卻微低着頭,竟如做錯了事一般,雙眼不敢視人。
中間那男子,藍緞綢衫,黑髮扎豎,嘴脣上邊兩道劍一樣的鬍髭。
一進屋內,便傾入一股洶洶的氣勢。
潮鳴電掣,
橫眉怒目。
歸百餘率先行禮,“原來是天蕩神劍派太阿壇劍主子伯先生,歸某有失遠迎,還望子伯先生恕罪!”
那男子怒氣衝衝,將在場稷山書院弟子都掃視了一番,這才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歸百餘,微微抑制心中的怒氣,抱拳道,“原來是妙靈長老不入火法大師,久仰!”
歸百餘說道,“今日子伯劍主能來泰山大會,我御家南北兩派都蓬蓽生輝。”
子伯哪裏理會他,單刀直入,“貴派弟子公輸步現在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