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聲從比武場旁的酒樓傳來,清若黃鸝。
衆人轉眼一瞧,一個秀才從酒樓縱身而下,輕飄飄落在場地中央,說話的正是他。
衆人一見,無不喝彩。
邪不疑瞧了他一眼,盛讚道,“這位公子哥好俊的功夫吶。”
阿晚抱拳還禮,“嘻嘻,彼此彼此。你既不願意當國王,就讓我這個窮酸阿晚來討個彩頭。”
邪不疑對阿晚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而笑,說道,“公子小哥若是來應徵,我看也不用打了。”
阿晚皺眉,“怎麼,瞧不起我?”
邪不疑哈哈一笑,“這位公子雖然衣衫不重彩,但是臉白白淨淨,生得好生俊美,在下又豈能下得了手?”
阿晚聽了嘻嘻而笑,毫沒半分男子的氣概,“不試試怎麼知道。”
趙致遠暗暗喜慶,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人,打起架來正好。
他本是來救公輸步的,這時候突然有好戲可看,竟要觀望一番,想是這阿晚更勝一籌,還是封靈山少主技高一等。
邪不疑轉過頭,對着嵐鳳和雕花說道,“你們看,這位公子若是換套別緻的衣服扮作女人,只怕連你們也不及!”
雕花“哼”了一聲。
阿晚不再說話,當即擺了個起手式,右手凝聚成掌,向邪不疑打來。
邪不疑眼疾手快,掄起扇子一拍,便壓在了他的手掌上,“公子你慌什麼呀?”
阿晚揚眉,“怎麼?”
邪不疑道,“毫無來由的,我爲何和你打?”
阿晚退後兩步,“你還是瞧不起我。”
邪不疑道,“你若是想要和我打,擊鐘明志,不然打了也白打。”
說着看向銀甲女將,“將軍,你說在下說的可在理?”
銀甲女將說道,“不錯,這位......若是想要比武應徵,也得先敲鐘。”
阿晚“哼”了一聲,說道,“敲就敲!”
說着轉身朝着鍾一敲,邪不疑擺手道,“請!”
那阿晚不再謙讓,當即出手,向着邪不疑頭頂拍來。
邪不疑頭頂一繞,隨即避過。
那阿晚左手一揮,接着一掌朝他肚子打來,兩掌一上一下,似要將人推出去一般。
邪不疑讚道,“好獨特的掌法。”
連退數步,
翻手立掌,
回拍而來。
兩人手掌剛好相抵,邪不疑以快打快,兩人你去我來,掌法互不相讓,轉眼便鬥了十來個回合。
阿晚忽然翻手變招,五指直伸,手指間竟然吐出白色的絲線,邪不疑始料未及,一個翻身避過,那白絲極細,從他臉側劃過,實是危險,但他臉上依舊滿面春風,毫不爲動,“可惜可惜。””
阿晚道,“可惜什麼?”
邪不疑身子突然躥起,一步躍到阿晚面前,又道,“公子小哥生得如此美貌,只可惜是個男兒身。倘若是個女子,嘿嘿,在下就是拼死也要將你娶回去了。”
邪不疑剛說完,趁阿晚一個不注意,忽然伸手向他粉嫩的下巴下一捋,然後將手放在鼻尖一聞,臉上如沐春風,“啊,真香。”
阿晚也是奇怪,竟不反抗,反而嘻嘻直笑。
那笑聲若女子一般悅耳。
邪不疑跳開又道,“咱們這樣再鬥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不如這樣吧,你只需答應我個條件,這國王我也不要了,就讓給你,你看怎樣?”
阿晚笑道,“什麼條件?”
邪不疑說道,“我當讓你三招,三招之內你若不能打倒我,你就得叫我一聲相公。”
趙致遠一瞧,嘖嘖稱奇。
這邪不疑好色也就罷了,可讓一個男子叫另一個男子相公,那也真是奇事了!
阿晚指着邪不疑說道,“好呀,原來你想佔我便宜。”
邪不疑道,“怎麼,你不敢跟我過三招麼?難不成怕了?”
阿晚道,“好!三招便三招,有什麼不敢的。”
邪不疑說道,“你說話可要算話。”
阿晚忽然笑道,“嘻嘻,就怕你挨不到那個時候!”
邪不疑在那白衣阿晚的手背上撫了撫,“再難也要捱到......”
話還沒說完,忽然一個跟斗向後栽倒下去。
衆人見狀,莫名其妙。
他的四個小妾倒是反應的快,兩步跑來施救,不料他當即又站了起來,左手捂着鼻子,指着那阿晚,“你......你......!”
衆人一臉茫然,阿晚捂嘴“呵呵”直笑,“你已經倒了,我是不是贏了呢?””
誰知邪不疑依舊喜笑顏開,“你想毒死本少爺麼,還好本少爺見多識廣!”
原來阿晚在下巴擦拭了毒藥,那邪不疑一摸放到鼻尖,聞到一股香味,哪知頃刻間感覺鼻子有異樣,才知是毒藥。
這個邪不疑夠邪,沒想到阿晚比他還邪,有誰會在自己的臉上搽毒!
阿晚從袖間掏出一個小瓶子,一邊搖一邊說道,“想要解藥嗎,嘻嘻。”
邪不疑不怒反笑,“有意思,我喜歡。”
他臉上的表情卻沒先前那麼舒展,想是中了毒,二話不說揚手一扇,朝阿晚頭部打去。
白衣阿晚側身一避,邪不疑第一招只是虛招,第二招立發左手,向着那瓶解藥奪來,阿晚早已料到,手當即回縮,邪不疑立馬抓了個空,攻勢不停,急發數招,拳腳齊用,盡數朝着要害而來。
阿晚轉眼便處下風。
趙致遠只道這阿晚好生厲害,沒想到還是比不過邪不疑。
就在這時,
隔桌的小師弟站了起來。
此際趁兩人激鬥,正是逃走的好時機!
趙致遠正要上前。
誰知公輸步忽然從酒樓上縱身而下,跳到了臺子上......
他輕身功夫遠不如阿晚與邪不疑,一落地在地上翻了個跟斗,這才站起。
——
“你們道他要幹嘛?”趙致遠講到此處,忽然問道。
風靜遠等人都搖了搖頭。
“他要去幫那個阿晚!”乩月想也沒想,直接說道。
因爲她最瞭解公輸哥哥。
趙致遠點頭,“不錯,還是小師妹瞭解小師弟,我當時也驚奇,眨眼之間,小師弟忽然發拳向邪不疑打去。邪不疑剛踢向妖人阿晚的右腿立馬回收,左腿一甩,身子側翻,狠狠踢在小師弟身上,當即踢了個向後傾翻,摔倒在衆目睽睽之下,唉,真是......”
風靜遠說道,“小師弟靈力雖深厚,但武功本就平庸,卻又爲何幫那個妖人阿晚,走了不就好了嗎,又不關他的事,何必如此?”
趙致遠說道,“小師弟平日雖然少言寡語,冷不伶仃的,但是重情重義,且不說那個邪不疑曾經與咱們書院爲敵,害了三位長老,如今卻又在西月國比武立君大會上無禮至極,是以就去阻撓他。”
歸百餘忽然說道,“這阿晚行事作風透露着陰氣,只怕不是個男的。”
趙致遠奇道,“啊,師父的意思是,他是個女子?”
歸百餘又道,“爲師沒見過,也只是猜測,後來又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