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冰啤能解辣,這啤酒吧,一般不醉人,但喝多了就想上廁所。
穿過火鍋城長長的走廊,衛生間在走廊的那一頭。
去的時候心急得很,路過一個包廂的門口,包廂的門虛掩着的。
看不見裏面的人,但聽到裏面的聲音。
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王曉燕,她那標誌性的嗲音,笑得千嬌百媚的,王曉燕的聲音過後,是司南南的聲音。
司南南的聲音也比較特別,一吱聲就好像別人欠她錢似的,透着慾求不滿的味道。
“媽,別笑了,口水都噴到鍋裏了。”
當時的情況確實有點着急,打包廂門前過的時候,好像聽到了司正北的聲音。
當時的海棠沒有多想,覺得自己個幻聽了。
至於王曉燕母女,她們喫個火鍋改善生活也跟自己無關。
這對母女,自己是有多遠隔多遠,眼角的餘光都別見。
從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包廂的門關上了,裏頭王曉燕的聲音還在。
事情不對勁是在嚴芳兒去上了兩趟衛生間回來之後。
她頗爲神祕地對海棠說。
“棠子,我好像看到你家老司了。”
嚴芳兒說這話的時候,打着沖人的酒嗝。
“不可能,他現在在連城。”
“騙你是孫子,衛生間過來第二個包廂,不信你去看。”
“你喝多了,我才懶得去看。”
“媽的,我啥時騙過你?你啥時見我喝多過?”
“你騙過我。”
“我對天發誓.....我要騙過你,天打五雷......”
“你騙我說,你交過32個男友,只有10個上過牀。”
“我沒騙你,是真的。”
“假的,你有11個上過牀。”
“媽的,我想打你。我沒喝多,我酒量那麼好。”
“俗稱的三杯倒嗎?”
“你要怎樣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你男人,還有你婆子媽,還有你小姑子,他們在一起涮火鍋。”
海棠鎮定,是因爲她知道王曉燕和司南南在涮火鍋。
嚴芳兒繼續:“行,這都不算啥。我看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和你家老司親密得很,媽的,不曉得還以爲他們纔是兩口子。”
“不可能,哪裏來的女人?”
“真的,沒騙你。”
“那個女人長啥樣?”
“他們背對着包廂,我只看到背影,那個女人一直往老司懷裏靠,媽的,她還咬你家老司的耳朵。”
“你能再離點譜嗎?”
“是真的,我給你打賭,我要說謊我給你一百塊錢。要是真的,把我上回在商場看到的那件大衣給我買了。”
海棠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她幾乎要相信了。因爲嚴芳兒雖然賺錢賺得不少,但她除了對自己大方之外,對別人一律摳門,一百塊錢,在她這裏,已經跟剜她的肉還要疼。
海棠指了她的鼻子:“女人,要是騙我,我跟你絕交。”
嚴芳兒挺有骨氣的。
“絕交就絕交,誰怕誰?”
海棠頭上冒了虛汗,她已經動搖了,那會兒上廁所時,自己聽到司正北的聲音難道不是幻聽?
起身要去探個究竟的時候,王戈先了一步。
“姐,她肯定是眼花了。你好好坐着,我替你去看一看。”
三分鐘之後,王戈回來了,臉色相當不好看。
王戈頹然的坐下,夾了一筷子燙生菜吃了下去,辣得一陣猛烈的咳嗽。
在他還沒有咳嗽完之時,海棠已經衝了出去,直奔過道那頭的包廂。
包廂的門是關着的,王曉燕的笑聲特別刺耳。
商家是良心商家,那門是真的結實,本以爲跟電視劇情裏頭一樣,一腳踹去,那門就踹個大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那個第三者甩兩個耳光。
事實是這樣的,門沒有被踹開,海棠腳上的運動鞋給踹掉了不說,五個腳指拇給疼出了一身汗。
門沒被踹開,裏頭有人開了門。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司正北。
他一臉心虛樣。
“棠棠?”
他一般幹錯事的j時候,就叫自己棠棠。
海棠將他給扒拉到一邊,走進了包廂。
氣勢先下去了一半。
屋裏頭確實有女人,只有王曉燕和司南南。
司南南此時正背對着包廂門坐着,顯而易見,嚴芳兒看到的那個咬司正北耳朵的人就是司南南。
而王戈,他並不認識王曉燕和司南南。
儘管這是一場烏龍,但司正北爲什麼要撒謊?海棠要他立刻馬上給出解釋。
爲什麼此刻不是在連城出差,而是在這裏和他媽和妹涮火鍋?
司正北給出的說法是這樣的。
“棠棠,我知道你對我媽和南南有成見,今兒個是我媽的生日,我只是想陪她們喫一個飯。但我又怕你有意見,所以才瞞着你,也請你體諒一下我的難處。”
海棠還沒怎麼的,王曉燕首先不依不饒上了。
“咋的,兒子跟媽喫頓飯,你也要管啊,你管天管地,還管人家拉屎放屁啊?”
海棠無語,不想跟她說話。自己個也不是不通情理,雖然自己個十分不待見王曉燕,但他媽過過生日喫個飯也在情理當中,爲什麼就不能好好說一聲,非得要搞得偷偷摸摸的?
王曉燕繼續鬧上了。
“你有這個閒工夫管我兒子,還不如管管你那個瘋腦子,你個下不蛋的瘋女人。”
老太太一鬧上了,將是一發不可收拾。
當時動靜鬧得不小,過道兩邊的包廂門陸續被打開,有人的地方就有熱鬧可看。
很快,就圍了一大堆人。
她王曉燕不閒丟人,但海棠還要臉。
當即準備抽身,王曉燕卻不幹,撒潑打滾地拉着海棠,非得要海棠給她一個說法。
她得理不饒人。
“大傢伙來評評理,兒子陪老母親過個生喫個飯怎麼啦?是犯法啦還是道德不允許?一個不會下蛋的瘋媳婦,我老司家是上輩子欠了她的,她要來折磨我們一家人?”
老太太是表演大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表演開了,人羣裏的人瞅海棠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一場鬧劇最終結束,是王戈拼命護着海棠擠出了人羣。
然後跟逃荒的人一樣,擠進了王戈的小破車,丟盔棄甲駛回了國際山莊。
後半夜司正北纔回家來。
見海棠一個人在黑暗中坐在沙發上,他沒有如往常一樣關心自己。
是海棠先開的口。
“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他也沒有如往常一樣,立馬跟海棠認錯,而是以一種冷冷的語氣說話。
“我累了,這事明天再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