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戴着面具的愛人 >第49章 緊張
    按司正北的說法,海棠的病本來快好了,不曉得是受了什麼刺激,又回到了起點,甚至越發地嚴重。

    在Mirror診所,他和敬一醫生的對話是這樣的。

    “醫生,我真的很擔心我老婆,她現在病得越來越嚴重了。醫生,求求你,救救她吧!她還這麼年輕。”

    敬醫生說話向來冷靜,他應該是那一種天塌下來都還可以冷靜的磨一杯咖啡,加半顆糖來喝的男人。

    “不能吧,按理說我開的藥應該有療效啊?她每天有按時吃藥嗎?”

    “平時都是我在監督,最近我太忙了,沒顧得上。聽劉姐說,她經常將藥丟在馬桶裏沖走了。”

    “說一說,她都有哪些具體的表現?”

    “起先,我還以爲她病好了,除了有些嗜睡之外,就是疑神疑鬼的,成天懷疑我在外頭有人了。沒日沒夜地跟蹤我,鬧了不少烏龍。還在公司重要客戶面前讓我下不了臺。”

    敬醫生不愧是心理醫生,問話也骨骼清奇。隔着虛掩的房門,海棠聽到他冷漠地問司正北。

    “她懷疑你在外頭有人?那,你是不是真的揹着她在外頭找女人啦?”

    司正北的聲音在輕微顫抖。

    “呵,呵呵,醫生,說笑了,怎麼可能,我那麼愛她?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在外頭找女人,我發誓如果我撒謊,天打五雷轟。”

    透過虛掩的門,敬醫生頭也沒擡地繼續問。

    “你跟我這發誓有什麼用?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是的,醫生,我說的句句是實話。”

    “司先生,以我對女人的瞭解。她們一年365天,有300天懷疑自己男人在外頭有女人了。其中有65天,她們在自我懷疑當中。所以她們懷疑是正常的,不懷疑纔是不正常的。”

    “不是的,醫生。她以前從來不懷疑的。”

    “那,她之前可能沒有那麼愛你。”

    司正北大概被說服了。

    “醫生,您說得對,她愛我大概沒有我愛她多。”

    “拋開遺傳的原因,心理疾病的病人,大部分是感情方面受了刺激。既然你愛她很深刻,按理說對於她的病情是有幫助的。我給你換一種藥,監督病人按時喫下去,心理病是一個長期的治療過程,一口喫個胖子是不現實的。”

    “不是的,醫生。我愛人她還有其它的表現。”

    “說。”

    “她最近經常健忘,總是出現幻覺。”

    敬醫生拿鼠標的手停頓了一下。

    “哦?這樣說來,還真是嚴重了。比如,那些方面?”

    “比如,今天早上,纔剛喫完早餐沒多久,她又嚷嚷着說劉姐沒給她準備早餐。這種現象太多了。”

    “司先生,按你說的這種表現,好像你愛人得了阿爾茨海默症似的,按你愛人這個年齡,不應該啊?”

    “不是的醫生,她還有其它不對勁的地方。大半夜的起來到處溜達,整得挺瘮人的,說屋裏有好多人,男的女的都有,有的在喝茶,有的在跳舞。還對空氣說話。”

    “上個星期你愛人來複診的時候,我看挺正常的啊。”

    “一開始我也覺得挺正常的,也怪我太忙了,這幾天越發地嚴重,大半夜起來站在牀跟着,拿着刀定定地瞅着我,嚇死我了,要不是我突然醒了,她估計會拿刀砍我。”

    “這樣啊,那還真就挺嚴重的。”

    “醫生,我這兒有視頻,您看一下。”

    視頻裏有什麼,海棠在門外,看不見,但聽聲,就挺鬧騰的,有自己的聲音,還有司正北和劉姐的聲音。好像發生過家庭大戰似的。

    “醫生,你說我該怎麼辦?家裏有孩子,我一面擔心我愛人,又害怕我女兒受到傷害。有鎮靜的藥嗎?我不在家時候,能讓她安靜一些的藥。”

    “這個嘛,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只要對我愛人病情有幫助就好。”

    “以你所描述的狀態來看,你愛人的病情的確挺嚴重的。我覺得送她去精神病院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這,這個......不太好,醫生,她到那種地方呆着,我不忍心。畢竟那裏面關的都是一些......我不想我愛人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還能有其它什麼辦法嗎?還是像以前那樣,讓她去鄉下靜養可以嗎?”

    “呃,如果她都到了這種程度了,去鄉下怕不是長久的打算。”

    “那,去精神病院是最好的辦法了嗎?”

    “嗯,目前是這樣的,畢竟術業有專攻,對付精神病人,他們是專業的。

    不過,這畢竟是大事一件,還是要和家人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這裏可以給三醫院劉主任寫一封介紹信。我和他還比較熟悉,去了也方便照顧一下你愛人。”

    “我愛人父母都去世了,我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所以啊,她現在精神狀態不穩定,作爲她的親人,需要你替她作出決定。”

    透過門縫,司正北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

    “您說的是,雖然我很不願意,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那麻煩醫生了。

    司正北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之後,海棠正在樓下的沙發上傻呆呆地坐着。

    海棠被他木然地扶到了樓上治療室,然後傻呆呆地看着他輕輕地合上門。

    敬醫生的聲音在耳邊空洞地響起。

    “這一個星期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醫生,我按時喫飯,按時睡覺,按時吃藥。我沒有不乖,也沒有半夜起來嚇人。真的,我正常得很。我覺得我病完全好了,也沒需要吃藥了,年後就可以上班了。”

    敬醫生拿左手舉了兩個手指拇。

    “這是幾?知道嗎?”

    什麼是心口不一,說的就是這個時候的海棠。

    她明明知道那是二的,可嘴跑得比腦子快。

    “一,醫生。哦不,是二。”

    “我是誰?”

    “你是敬醫生啊!爲什麼要這麼問?”

    “沒事,只是例行問話,別緊張。”

    “我,我,我沒緊張。真,真的,醫生,我記得今天來之前喫,喫過早飯了,早飯喫的是烤麪包,還有一個煎蛋,我沒有忘記喫早飯。”

    敬醫生面無表情:“我給你再開一個星期的藥,喫完藥再觀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