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戴着面具的愛人 >第50章 幻想症
    精神病院,這幾個字以前出現在海棠的字典裏,只不過是一個名稱而已,因爲它完全不會跟自己的世界有任何關聯。

    而現在,這個四個字就跟四根粗壯的立柱,不由分說地矗立在自己的面前,移都移不走,就挺可怕的。

    電視劇裏都是這麼演的,精神病院,一道又一道鐵柵門,一羣又一羣精神失常的瘋子,冷漠不講情面的醫生和護士。

    進入這個世界,就像進入了惡夢一般的存在。

    十天前,司正北從敬醫生的診所回來之後,海棠就非常不安,她擔心自己真的會被司正北弄進精神院。

    她反覆跟司正北確認過。

    “老公,我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我覺得我很正常啊,一天喫三頓飯,一天喫三次藥,我也沒有將藥衝進馬桶啊?”

    “是的,你沒有任何問題,你當然有按時喫飯,按時吃藥。你只是有的時候嗜睡而已,那都是藥物的作用。”

    “老司,我可跟你說了,我是堅決不去三醫院哈,你也別想送我去。你要真有那個想法,咱們就離婚,堅決離婚。”

    “老婆,你想多了,我怎麼可能讓你去那種地方受罪,絕對不會的。你就算真的是一個瘋子,或者真的是忘記了我,我也會守在你身邊的。”

    然而,事實是,她不止一次偷聽到司正北在打電話跟精神病院的劉主任聯繫。

    精神病人不會認爲自己有病,以前海棠覺得自己只是心理方面有一些不同於常人,但她絕對不會認爲自己是精神病人,說得不好聽一點,精神病人就是俗稱的瘋子。

    所以海棠也自然不會認爲自己是瘋子,她不認爲自己有健忘症,也不認爲自己有幻想症。

    她按時吃藥,只想自己快點好起來。

    敬醫生開的藥,每天按三頓的量數好了放在藥盒裏。

    她清楚記得自己沒有將藥偷偷扔進馬桶沖走。

    可那藥還沒喫就少了,然後劉姐就在馬桶旁邊找到了一顆逃亡在外的藥片。

    劉姐憂心忡忡。

    “海棠,你不吃藥病怎麼好起來呢?這麼大的人了跟個孩子似的。”

    再譬如,自己明明清楚記得早上沒喫早飯。

    可劉姐卻非常篤定地說,早上喫過了,早上喫的是小米粥和煎包。

    劉姐爲了讓她相信,還特地將飯鍋裏剩下的小米粥給她看。

    還有盤子裏用牙咬剩下的半個包子。

    “瞧,你咬了一半說不好喫就放下了。”

    好吧,就算自己有健忘症,可幻想症呢?不可能吧!

    某天夜裏,自己正躺在牀上睡得好好的,被司正北給搖醒。

    “老婆,老婆,醒醒,快醒一醒。”

    透過牀頭昏黃的牀頭燈,司正北的一張臉跟蛋黃派似的。

    聲音帶着驚嚇的味道。

    “老公,怎麼啦?”

    “你,你......”

    順着司正北眼神的方向,海棠大驚失色,自己的右手赫然握着一把剔骨刀,刀尖上還沾着血跡。

    是誰的血?就挺令人害怕的。

    提着刀就直奔福寶的房間,福寶從睡夢中驚醒,看到海棠手裏的刀嚇得哇哇大哭。

    樓下,狗子布萊克夾着尾巴躲在餐桌下嚶嚶地叫,左邊耳朵被削下來半隻,半拉耳朵掉在地板上,血跡斑斑。

    海棠手裏的刀咣噹一下掉在地上,她嚇着了。

    意思很明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她揮刀削了布萊克的耳朵。

    自從海棠病了之後,家裏裝了監控。

    起初海棠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會在無意識狀態下傷人,司正北調取了監控,夜色下,穿着睡袍的自己從牀上起來,去廚房拿了刀,對着躺在狗窩裏睡覺的布萊克,一刀就揮了下去。

    夜色下,看不清自己的臉,但可以想象的猙獰。

    “老公,我還是回老宅去呆着吧!我害怕。”

    “不行,大冷的天,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去那裏。”

    “劉姐,劉姐可以跟我一起去。”

    劉姐的面色頗爲難,她左手腕上纏着紗布,白色的紗布上浸着一片血紅。

    “劉姐,你這手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弄的?”

    劉姐的眼神閃躲:“不,不是的,是我自己剁肉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

    海棠看了看一旁的周姐,周姐誠惶誠恐。

    “我,我要回家過年,家裏人還等倒起的。小兒子過年要結婚,我必須回去。”

    難道自己真的只剩下去三醫院這一條路可走啦?

    然而,這個時候,她身邊已經沒有人可以給自己出個靠譜的主意了。

    嚴芳芳公司兌現承諾,她放了年假,爲期半個月的馬爾代夫度假旅行開始了。

    視頻那頭,她愜意地躺在沙灘椅上,吹着海風。

    她的聲音不容反駁。

    “什麼?你想去三醫院,女人,你是不是腦殼有包?”

    “你說得對,我真的是腦殼有病。沒病我能看心理醫生嗎?”

    “滾,你只是小小的心理疾病而已,沒有必要誇大其詞。”

    “可敬醫生建議我去三醫院。”

    “什麼**醫生,他會不會看病,他這是要將你往火坑裏送。你也是,人畜無害容易相信人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說啥你就信啥,你要真是一個瘋子,能跟我正常對話不?”

    “芳芳,真的,我真的有健忘症和幻想症。”

    “別瞎說,棠子,聽我的啊,千萬別去精神病院。你沒病,我有病你都不帶有病。乖乖地等我回來啊。誰要說你是瘋子,我滅了他全家。”

    “芳芳,你不相信吧,昨天,昨天晚上,我將布萊克的半隻耳朵都給削沒了。”

    視頻那頭,嚴芳兒騰地一下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沒站穩,摔在了沙灘上。

    畫面上再看到她人的時候,姑娘一臉的沙子。

    “你親眼見到自己削了布萊克的耳朵?”

    “半夜醒來,血淋淋的刀子握在手裏頭的。家裏有監控,真的是無意識狀態下動的手,嚇死人了。”

    “監控?是你本人嗎?”

    “姑娘,不是我本人,難道是你啊!”

    “那可說不定,有些時候眼睛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你是說家裏發生了靈異事件?姑娘,你腦洞也太大了吧!”

    “科技時代,美顏,P圖啥的都有。你能保證那個監控視頻不是P上去的?”

    “不可能,和平年代,家裏都是親人,誰會幹那缺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