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半的兵馬,秋屏走的時候又帶走了一半。一半加上一半等於全部的兵馬......雲翼成了一個光桿少帥。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他們倆把人都帶走了,還跟我商量什麼?”
那將士尷尬道,“雲少將......這個......末將原本也不知道您在這裏,其實是二殿下讓我來找天璇君的......”
雲翼:“......”好的,機關師兼職戰舟駕駛者不配有尊嚴,他就是個多餘的。
襄離毫不給他面子的捧腹大笑起來,又走上前去,用盡量誠懇而不是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他說道,“雲翼你不要難過,人多力量大,多一個你多一份力量不是?”
她用大義凜然的語氣說道,“沒事的,我們不嫌棄你,你跟着來就是。”說罷,還用關愛的目光看着他。
那架勢就好像是在說一個天生癡呆的孩子是個大智若愚的天才一樣。
雲翼:“......”這日子沒法過了!
“誰說我們手裏沒有人?”一直靜靜坐着的雲末說道。
對啊,雲末好歹也是四皇子,也是這次的領兵者之一,怎麼可能手裏沒有點親兵呢?
雲翼的眼睛一亮,彷彿在黑夜中忽然燃起的蠟燭。
“我就知道你纔是我的好兄弟!”雲翼感動的拍拍他肩,“你把親兵交給我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會......”
出自肺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雲末補充了後半句。
“可是他們只能聽我的......”
雲翼:“......”繩子已經在房樑上繫好了,還是誰來幫他踹下凳子吧謝謝。
雲末歉然的說道,“你不要誤會,不是我小氣不肯把人借給你......只是......”他看了一眼襄離,眼神晦暗了一瞬,又抿緊了脣。
影奴的事情只有襄離知道,他不想還有其他人探得這個祕密。
襄離知道他有難言之隱,畢竟那些所謂的部下不是別的人,是他已故的族人。而且蝶族覆滅的時候雲末還很小,那些人可比他要年長的許多......說是叔叔大爺姨娘嬸嬸都不爲過......一般人怎麼指使的動,非得雲末這個蝶族未來的族長才能有這個權力。
於是她上前解釋道,“雲末的手下......嗯......口音很奇怪,只有他能聽懂,你用不了的。”
雲翼瞪大了眼睛,“我就不信這個邪!”
他叉腰傲然道,“從小到大誰不知道本世子聰明絕頂、過目不忘,我就不信還有什麼口音我能聽不懂。你就放馬過來,小爺我絕不認慫!”
襄離同情的看着他,“好吧。”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說道,“你聽懂了嗎?”
雲翼:“???”
他掏了掏耳朵,一臉自己竟然年紀輕輕就聾了的錯愕,“你......剛纔說話了?”
襄離誠懇的點點頭,“對啊,我就是學的那些人說話,你聽懂了嗎?”
襄離攤開手,“可我見到就是這樣啊,怎麼樣,你覺得你能用的動?”
雲翼:“......”他還是單槍匹馬吧。
雲末笑了笑,“不過你也不懂擔心,我也會跟你們一起去的......”他語氣淡淡,“畢竟雲珩是我的兄長,我不能看着他陷入危險不是嗎?”
襄離嘴脣一動,卻沒有說什麼。雲珩是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的,畢竟當時給他的脖子上戴上鎖鏈,把他當成奴隸和狗一樣使喚的人,怎麼會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人呢?
昔日螻蟻搖身化龍,他看不起,卻也無法無視。裝出來的兄弟情深,都不是真心的。
可憐雲末還把他當成哥哥......
然而襄離不知道的是,雲末也並沒有真心實意的對待雲珩。他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個藉口。
他對於所有皇室中人,都沒有了關於親情的期待......因爲那顆本來溫暖的心,早就在日復一日的荒院冷宮裏消磨殆盡,又在蝶族的鮮血遺恨裏,變得冷硬如鐵。
“秋屏知道分寸,若是她及時趕到,二殿下應當不會有事。”微巳忖度着說道,“不過若是與魔手對上,秋屏也沒有勝算。”
大弟子讓他省心,可是不代表他不擔心。
“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去看看。”他凝聲道。
幾人也正有此意。
不過等他們到了海豐城下的時候,場面卻有些意外。
沒有什麼兩軍對峙鮮血紛飛,也沒有什麼傳言裏的骷髏索命詭異離奇,只有寥寥幾隊人馬守在城門下,見到他們來了恭敬一禮。
“誒,他們人呢?”襄離東張西望着,都沒有發現北邑大軍的身影,也沒有找到秋屏和雲珩。
“秋上將與二殿下已經進了城內,上將大人恐幾位大人憂心,便派末將等人在此守候告知。”
“進......進去了?”襄離愕然道,“不是說這海豐城裏頭有個怪人鎮守嗎?怎麼進去的?”
回話的將士抱拳道,“二殿下調走了所有的雁舟,自城上而下。他說那個怪人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守得住城門,把得住城牆,卻不會知道他們神兵天降。”
他說着,襄離幾乎都能想到雲珩那個得意洋洋的樣子。
微巳也扶上額頭,無奈的一嘆。
雲珩想法天真,那人能力強大莫測,又有魔手在身,恐怕在雲珩接近的時候便知道了他的計策。
並不是想不到守住海豐城上空,而是將計就計......
“你繼續......”微巳想着,他就算不繼續說下去,都能猜到秋屏爲何跟進去了。大徒弟真是太慘了,怎麼第一次帶兵打仗,就遇到這麼一個搭檔......
他忽然用欣賞的眼神看着雲翼。
以前怎麼沒發現,雲翼雖然不怎麼聰明,但是小機靈還是有的,簡直比雲珩優秀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