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傭兵的面龐上正在露出不快的神色。
他趕緊換作了一副諂媚的笑容,“也就大概不到一千雷爾”
“等等,我聽伊格先生說起,他欠你們的債務還有接近三千雷爾。”
“那肯定是大人您聽錯了,或者那位商人先生記錯了。”
克羅克瞥了一眼抵在咽喉部位不到一公分的劍鋒,他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繼續畢恭畢敬地答道,並且還用上了敬語。
這樣的狀況讓格羅斯很意外,不過轉念一想,他覺得這也在清理之中。
事情發展到如此程度,格羅斯發覺前世遊戲中的任務已經出現了巨大的偏差。而這些偏差產生的最根本原因,則是雙方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
他眼下的實力比起當初的玩家角色已經強出了太多,以致在這座叫做“黑龍之眼”的酒館內,完全成爲了鶴立雞羣的存在。
與任務的正主克羅克剛一交手,這種實力的差距便瞬間得到了體現,此時這位油滑的流氓頭頭正在以一種近乎於討好的態度面對着他。
令酒館大廳內衆多的圍觀好事者大跌眼鏡。
以及出乎意料。
他記得“光頭”克羅克當初面對就職等級不到v10的玩家時可是非常趾高氣昂的,說是囂張跋扈也不過分,但是眼前這個男人,無論如何也無法與記憶中的那一形象重合起來。
不過這種態度,誰又能確定真假呢
畢竟霜寒長劍頂在人家的喉嚨上,隨時可以切開那一段凸起的喉管。
酒館大廳內一片寂靜,只有一些不多的腳步聲音,牆壁的青銅燈盞正在燃燒,也許是棉芯上頭沾染雜質的緣故,在油脂的浸潤下燒出一陣陣滋滋的輕響。
“龍眼兄弟會”的另一夥人,在“犬牙”奧涅的帶領下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克羅克神情複雜地與奧涅交換了一個眼神。
格羅斯面無表情。
這兩夥人團團將他包圍在長桌一側,但他並沒有任何的擔憂與畏懼,就如猛虎落入了羊羣,絕不會生出絲毫的怯懦。
他甚至放下了霜寒長劍。
“帶我去找伊芙。”
他盯着克羅克的鼻子。因爲剛剛那一記兇狠的拳頭,“光頭”克羅克被打出了大量的鼻血,此時那張暴戾的面孔掛着絲絲縷縷的紅色血痕,多少帶着一些說不出的滑稽與可笑。
可是,並沒有人笑出聲音。
“黑龍之眼”的佈局極有意思,與這個世界其他大多數的酒館並不相同。它由好幾個相互連通的大廳組成,當克羅克帶着他穿過陰暗的長廊,走入另一座大廳時,光線突然變成了另外一種顏色。
粉色。
一種曖昧的顏色。
空氣中還飄蕩着濃濃的脂粉氣息和香水的味道。
格羅斯不由聳了聳鼻翼,說實話,年輕的山民在這樣的氛圍下忍不住生出了敏感的反應。
女人,許許多多衣着暴露的女人,看到“光頭”克羅克與他的到來,一個個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搔首弄姿,拋起了媚眼。
大廳被無數條粉色的帳幔所割開,而在這些輕薄如紗的帳幔後,則是一張張寬大的牀。牀是圓形的,在旁邊還擺放着好幾個櫃子,可以朦朧看到一些古怪的小玩意。
一些特殊的工具。
腦子裏某部分的記憶告訴了格羅斯這些工具的用途,他看了克羅克一眼。
雖然格羅斯早已放下了長劍,但是克羅克依然保持着恭謹的態度,他的視線從這些女人的身軀收回,又回頭悄悄打量着身後兩步之隔的年輕傭兵。
水杉街道的“黑龍之眼”是一處很有意思的地方,在卡爾薩斯城內,可謂遠近聞名。
賭博、酒精,當一個人的情緒由於這些外部的刺激變得亢奮後,這兒還了可供發泄的場所。總而言之,只要錢袋裏帶着足夠的雷爾,在這座酒館可以享受到極爲盡興的各種服務。
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格羅斯感到自己的喉嚨一陣陣發乾,呼吸也略微變得急促。
克羅克轉身,嘴角勾起了一絲輕笑。
在這座大廳內,這些女人身上的香水其實帶着一種催、情的藥物成分,一個生理健全的男人生出反應十分正常,尤其是這樣血氣方剛的年輕傭兵
可若是控制不住自身只顧盡情發泄的話,事後變得手足癱軟也很正常。
對方很厲害,他不是對手。
克羅克對此坦然承認,但這並不表示他無計可施
之前這位年輕傭兵狠狠折辱了他的面子,如果他就此上鉤,克羅克非常樂意讓他成爲一位風流死鬼,砍掉腦袋後,再將這個傢伙剁成碎肉渣子喂狗。
身後的腳步變得緩慢。
“犬牙”奧涅盯着克羅克與那位年輕傭兵遠去的背影,他似乎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在“光頭”克羅克近乎莽夫的外表下,他早已發現這個男人的內心極爲陰險。
不過身爲“龍眼兄弟會”的成員,他並沒有拆穿克羅克的心思。
兩人之間的關係儘管並不和睦,但是面對上門蹬鼻子上臉的那位年輕傭兵,他也樂得看到那個傢伙去死。
他和他的手下很快在克羅克之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牆角里的那位紅髮少女看到他身形落下,不禁全身微微顫抖。
“米莉,過來。”
奧涅向着那位少女招手,綠色的眼睛流露出餓狼一般的光采。
他還用長長的舌頭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脣。
紅髮少女不情不願站起了身子,但腳步卻是未有寸步的挪動。
“你在害怕我嗎放心,我對待女人絕對比克羅克更爲溫柔。”
一旁的手下向着少女走了過去,而克羅克留在此地的人馬則對“犬牙”奧涅怒目而視。
“一個女人而已,克羅克不會小氣的。”
見到紅髮少女一動不動,甚至還在牆角蜷縮,奧涅直接站了起來。
他掃視着身前所有的人。
不得不說,“龍眼兄弟會”有着嚴密和森然的等級秩序,奧涅走到紅髮少女的身邊,那些克羅克的手下被一隻強壯的手臂推開,竟然沒有一人作出實質性的阻攔。
眼神這種東西,就算表現出極大的憤慨與不滿,但這又能怎樣。
紅髮少女被奧涅一把抱在了懷中。
酒館大廳來往的人不在少數,可就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奧涅將他一張醜陋扭曲的面孔貼近了少女的胸脯,然後,似乎是布匹“嗤啦”一聲被蠻橫撕裂的聲音。
少女痛呼,默默流下了兩行眼淚。
s: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