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傑弗裏這麼一個以武技立身的騎士家族內,爵位的繼承並非代代相傳,而是從所有支系中選擇年輕一代的最強者。
這是大多數北地戍邊貴族與王國南方貴族的區別。
外面世界的積雪反射着陽光,空氣清新,視野明亮“狼與哨聲”的酒館大廳,女侍者回到了櫃檯的旁邊,看着最後的兩位客人。
喬科離開酒桌,他走到了櫃檯之前。
“住宿。”
“你、你們不是趕到這兒加入征討任務的嗎”
似乎是在懷念着家中的丈夫和孩子,這位相貌普通的中年女侍者有些神遊天外,直到喬科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纔回過了神。
“不是,我們只是路過。”
野法師撒起謊來也是面不改色,謀定而後動是他的一貫行事風格。何況,他堅信着,就算他和他的同伴矮人託布單獨行動,也有充足的把握拿下這一筆豐厚的任務懸賞。
關鍵的是,他從來都不喜歡和太多的人攪合一起。
安普頓礦場中的傭兵一個個陸續轉身離開,他們還不知道這時已經逃過了一劫
盜匪們搬走了之前兩撥傭兵的屍體,扔到了礦場附近的山谷,在這寒冬開始下雪的氣溫下,這些屍體早已凍得就和石頭一樣
飢腸轆轆的禿鷲和灰狼也許會找到他們,然後留下一堆七零八落的骸骨。
上門挑事,管殺不管埋。
這是格羅斯見到第一撥傭兵時丟出的狠話,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做到了。
不過這一次,格羅斯卻轉變了之前的態度。
兇殘的盜匪頭子轉性了
體驗過紛爭遊戲劇情和文化背景的格羅斯自然沒有這般菩薩心腸,他只是爲了將來而考慮。
斯圖爾特,這個膚色黝黑,外表就像一個落魄農夫的中年男人站在了他的身前。
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望着他,沒有說話。雖然他的言語向來不多,但是這樣一種狀況,沉默很不正常。
格羅斯知道這個男人的心中有着許多的疑問,他忽然笑了一笑按照遊戲中任務的自洽邏輯,即使眼下與任務開啓的時間並不對應,可那些獎勵,絕不會因此而有太多的改變。
這一點,早在一個月前的卡爾薩斯,他從“龍眼兄弟會”的手中救出商人伊格納緹伍茲的女兒伊芙時,就已得到確認。
戰士鋼心的傳承,一想到這兒,格羅斯的心頭不由一片火熱。
“你特地趕來加入這次任務,想必手頭已經很窘迫了。”
格羅斯說道。
斯圖爾特仍舊沉默,似乎猶豫了半晌,他點了點頭。
“因爲妻子的病症,所有的雷爾都用來購買聖水了”
遲疑,繼續的點頭。
斯圖爾特盯着這個自稱“格羅斯”的年輕盜匪頭子,他極力回憶着這張線條分明的臉龐這個年輕人對他的事情知曉得一清二楚,看上去就像他的故交。
若是按照時間推算,那個時候,這位年輕人還只是一個掛着鼻涕泡泡的小孩子。
同樣的問題,斯圖爾特又一次脫口而出,“你究竟是誰”
格羅斯沒有回答。
他並非不願回答,只是穿越者對於事物發展的預知能力,絕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
這是格羅斯最大的祕密,他早已決定將這些東西永遠埋藏心底,就算盜匪團的同伴,就算關係日漸親密的法師小姐,他也不會開口說出一二。
“我曾經聽說過你的故事,布瑪傭兵中的劍術高手,來自塔託斯丘陵的戰士,黑色壁壘斯圖爾特先生。”
格羅斯頓了一頓,盜匪團的同伴還在他的身後沒有散去,他注意到了這個男人身上鏽跡斑斑的鐵鎧,注意到了他劍鞘中那柄黑沉沉的寬闊的雙手大劍
他還記得這柄屬於“黑色壁壘”斯圖爾特的雙手大劍,不同於一般的武器,它由馬爾韋盟約國安得文多地區的黑鋼所製作,有着極爲沉重的分量,並且附帶堅固和破魔的特性。
這兩種特性,堅固很好理解,就是字面意思,這也是“黑色壁壘”稱號的由來,這一柄劍在遊戲之中又被稱爲“盾劍”
而破魔,表示着可以破開一切元素的屏障在這柄武器的面前,法師的法力護盾完全失去了作用。
他還是祕銀隱士會的一員,也就是格羅斯當下就職流派戰士鋼心的傳承者。
“你妻子的病症,並非如你所想象,事實上,這是一種來自迪爾亡靈的慢性瘟疫。”
格羅斯終於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只看到這個男人的臉色變了一變黝黑的臉龐泛出了一絲激動的紅潮,而眼睛,也陡然睜大起來。
精光四射。
“是那些亡靈法師的手段”
他問道,格羅斯站在他的身邊,發現他的身體正在微微顫動。十多年來,他一直都很疼愛他的妻子,格羅斯突然說出的這一消息不由讓他萬分震驚,繼而憤怒。
“不完全正確,確切來說,是一位巫妖藥劑師的手段。”
“可我使用了聖水”
斯圖爾特知道聖輝教會與迪爾亡靈作爲天生的死敵,聖水對於亡靈有着極大的剋制效果,可格羅斯只是用一種同情的眼神默默望着他,“難道,那些聖水都是假的”
“聖水是真的,傳播慢性瘟疫的藥劑卻是一種新的產品。”
“可是”
“你還記得你的妻子所接觸過的神官大人名字嗎”
“馬爾蒂恩克斯,這位神官大人和藹、仁慈,名聲很好”
格羅斯微笑,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身形貼近了少許,“或許,這一切只是虛僞的掩飾。”
在前世的遊戲之中,這一任務需要玩家尋找證據,但是身爲穿越者,格羅斯並不介意先告訴斯圖爾特一些事實的真相
“你是說”
“不知道你仔細注意過沒有,這位神官大人的左手小指少了半截指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