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怎麼挑,最喜歡喫桂花糕。”林飛塵拿起桂花糕,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爲了晚上的演奏,他下午基本沒喫東西,還真有些餓了。
“知道了,下次給你多買點桂花糕。”雪衣目不轉睛盯着他看,一副看自家寵物的姿態,心說這人喫東西真優雅。
喫完一個桂花糕,林飛塵擡眼瞧她:“你不喫嗎?”
“我不餓。”雪衣單手撐起下巴,歪頭看他。
林飛塵拆開第二個紙袋,是油炸小丸子。
接着一個個拆開,都是各種喫食,他喫過的沒喫過的都有,還有一隻外焦裏嫩的烤雞,聞起來香噴噴的,令人口齒生津。
雪衣給他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還貼心囑咐道:“別噎着了。”
林飛塵不知道怎麼回她,看到她對自己這麼好,反而有些擔憂自己的處境,猶豫半天才開口道:“你究竟在想什麼?”
雪衣說道:“跟你沒關係,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就好了。”
林飛塵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先喫東西,不管怎麼說,也不能餓着自己,做鬼也要做也做個飽死鬼!
忽然,窗外傳來打更人的敲鑼聲,一慢兩快:“咚!——咚咚!”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已經三更天了。
方纔牡丹閣的演出進行了一個時辰,再加上林飛塵的事一來回折騰,已經這麼晚了。
等林飛塵斯斯文文喫完東西,雪衣已經困了,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
雪衣手痠了,沒撐好腦袋滑落下來,一個激靈她驚醒了。
環顧四周,她想找個繩子把林飛塵給綁住,結果沒找到。
於是她決定在林飛塵房間睡,打定主意,她往桌子上趴下就睡。
“這樣睡着不舒服,你回房間去睡吧。”林飛塵說道。
“我不!你跑了怎麼辦!”雪衣倔強說道,她腦袋埋在胳膊上,聲音悶悶的。
林飛塵失笑,安慰道:“你去睡吧,我不會跑的。”
雪衣擡頭看向他,“真的?”
林飛塵柔聲說道:“真的,你放心吧。”
聽了他的話,雪衣決定信他一次。
來到自己房裏,雪衣脫了外衣倒頭就睡。
翌日天剛亮,雪衣睜開眼睛,立刻跳下牀,飛也似的跑出去,兩手猛地推開林飛塵的房門。
房內,林飛塵還在牀上睡着,見她來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坐起身,柔順的墨發慵懶的散落在肩頭,他一手揉了揉眼睛,聲音還帶着鼻音,說道:“你來了。”
看到這一幕,雪衣的心放到了肚子裏,“沒事,你繼續睡,過會兒喫早飯。”
“不睡了。”林飛塵伸了個懶腰,想到自己是被綁架來的,他轉頭看向雪衣,語氣悠然:“你帶我來,是想讓我爲你彈琴吧?”
“你慢慢猜!”雪衣丟下這句話就走了,她還沒穿外衣呢!
林飛塵看着她的背影輕笑出聲,眼底一片柔軟。
他除了會彈琴,其他什麼都不會,這小丫頭把自己綁架來,定是想聽他彈琴了。
也許昨晚的演出,這小丫頭也在場。
小孩子對什麼都沒有耐心,也許用不了兩天,她就膩了。
“也罷。”既然都將自己綁來了,這小丫頭看起來也不壞,他還是決定表現好一點。
林飛塵起牀穿衣,梳洗一番,便坐在桌前喫着昨晚的糕點,坐等安排。
雪衣收拾好自己,再次來到了林飛塵的房間。
“除了琴,你還有其他東西要收拾嗎?我們今天下午就要出城了。”雪衣坐在他旁邊,也拿起糕點跟林飛塵一起喫。
林飛塵說道:“尚有幾件衣裳要帶。”
雪衣看了眼天色,站起身來說道:“時間尚早,我們先去給你收拾行李。”
“聽你的。”林飛塵附和道。
兩人出門一趟,再回來,只見蘇言和白棋已經在一樓喫早飯了。
雪衣拉着林飛塵的手腕走了過去,坐下。
蘇言看到林飛塵,輕挑劍眉,看向雪衣:“他?”
雪衣有點怕,結結巴巴說道:“額……樓主,他……他彈琴好聽……”
“有錢了,養人?”蘇言語氣故作輕鬆。
原來他們昨晚上密謀半天是去偷人了!
這拿着自己的錢,去養別的男人,還真是讓人憤怒。
此話一出,林飛塵笑出了聲:“哈哈哈……”
蘇言瞥了林飛塵一眼,冷漠說道:“冀家沒多餘的地方給他睡,你自己想辦法。”
雪衣想了想,說道:“你不是說長嬴明天回來嗎?我們還要出去調查事情,我跟他就不回去了。”
蘇言“哦”了一聲,就埋頭喫飯,再不搭理她了。
說完蘇言直接離開了客棧,不知去向,留下雪衣和白棋面面相覷。
雪衣看向白棋,說道:“我怎麼覺得樓主好像心情不好?他都沒說他去哪兒了。”
白棋咬着筷子,歪着頭想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唉,不知道,師傅他向來都是給我安排事情,從來不會向我彙報行蹤,我覺得挺正常的,有急事的話師傅就是這個樣子。”
“哦……這樣啊。”雪衣放下心來,安心喫飯。
“姐姐,你要是有任務的話,帶上他不方便。”白棋看了眼林飛塵。
雪衣贊同地點了點頭,“到地方了我就先找個地方安頓。”
“需要我保護你嗎?姐姐!”白棋笑的人畜無害的樣子。
然而雪衣非常高冷的拒絕了他:“不用,謝謝。”
她還記得白棋說下次要收費,十萬起步,她哪有那麼多錢僱他!
白棋幽幽嘆息道:“唉,我前兩天才做完一個任務,這兩天很閒,就讓我一路保護你過去吧!”
雪衣噓着眼說道:“不收費的話,非常歡迎。”
白棋臉上浮現笑容:“哎呀!姐姐說的哪裏話,當然不收費!喫喝玩樂的費用全包就行!”
雪衣:“……”
好傢伙,原來在這裏等我呢!
雪衣吐槽道:“九和都沒你這麼摳!”
“師傅的鋪子都歸他管,他當然有錢,我就不一樣了,我最窮了,出門都要蹭師傅的客棧住,而且我做的買賣,說不定哪天一見就是永別,我太慘了,姐姐……你幫幫我啦!我也想跟姐姐一起玩啊,姐姐~姐姐~~”
白棋嘴上肉麻兮兮的撒着嬌,一邊眼淚汪汪地看着雪衣。
“行吧。”看他說的這麼悽慘,雪衣動了惻隱之心。
“姐姐最好了!”白棋抱住雪衣,在她臉上啵了一口。
雪衣順手掐了掐他可愛的包子臉。
三人又在客棧住宿一晚。
翌日清晨,喫過早飯,有人敲門,雪衣打開門一看,是個年輕的陌生男子,儀表堂堂,穿了一身藏藍色衣服。
“你是?”雪衣疑惑問道。
那人笑答:“長嬴。”
“長得這麼帥,我都不認識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啊?”雪衣笑道。
小時候她跟九和青陽一起玩鬧的時候,長嬴永遠是背黑鍋受委屈那個!
他性子寬容大度,不喜與人計較,實在是背黑鍋的不二人選!
“樓主昨天下午給我傳信了,說讓我來這裏找你,還有,這是你的行李,我已經幫你從冀家帶過來了,馬我也買好了,算上我的,有四匹馬。”長嬴把雪衣的行李遞給她。
雪衣接過行李,笑道:“長嬴哥哥真好!”
“都是樓主吩咐的,要感謝你也該感謝樓主纔是。”
“這樣啊,不過樓主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去叫人,我們這就走。”說完,雪衣去敲白棋和林飛塵的門。
雪衣進入林飛塵房間,抱着他的琴囊去找長嬴:“長嬴哥哥,你幫忙先把這琴送到小靜樓去。”
“好,等我回來咱們就出發。”長嬴點頭離開了。
三人收拾好各自的行李,長嬴回來,四人就離開客棧,店小二熱情送客。
“你會騎馬?”雪衣一臉狐疑看着林飛塵。
“當然!”林飛塵動作乾淨利落上了馬,居高臨下看着雪衣,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來。
陽光下,林飛塵一襲青衣,風度翩翩,整個人散發着自信的光芒。
林飛塵的氣質跟蘇言相似,但他喜怒形於色,蘇言卻相反。
“我的琴呢?”林飛塵問道。
雪衣答道:“放心,送到小靜樓去了。”
“小靜樓是什麼地方?”林飛塵來到這江邑城也有數個月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地方。
“以後都會告訴你的。”雪衣不再多言,翻身上馬。
衆人攜帶着各自的行李乾糧,一路疾馳而去。
三日後的清晨,抵達目的地。
奉蘭城,以種植蘭花聞名。
這一路上,長嬴也告知了基本情況。
這是個非常非常非常有錢的僱主下的單,交易額非常大,容不得絲毫馬虎。
這個任務非常複雜,絕大多數長嬴已經完成了,目前就差最後一步。
需要一個輕功卓越的人來完成。
整個風樓也沒有人比雪衣更合適了!
恰好近來雪衣有空閒,蘇言就安排她去了。
四人來到客棧,連續三日的趕路,林飛塵已經累得直接躺下休息了。
他體質差,比不得其他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