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蘇言轉身離開,雪衣拍了拍盛雲姝的肩膀,跟上蘇言走了。
潘虎將他們兩人熱情送到了大門口,引得來往行人側目。
要知道潘虎那可是靈江城的毒瘤,身份又尊貴,平時怎麼也輪不到他點頭哈腰,今日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兩人離開潘府,上了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前往臨仙樓喫飯。
馬車空間不大,兩人面對面坐着。
來時雪衣心繫盛雲姝,沒有其他想法,此刻倒是不同,盛雲姝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想來應是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
她看着對面的蘇言,忍不住心跳加快。
今天難得只有他們兩個人,沒人打擾,雪衣想了個話題:“樓主,我這段時間沒有去小靜樓,你給我講講這江湖之事吧!”
“這偌大的江湖,明面上以八個門派勢力爲大,其中水月谷、桃花闕、點星派、白月盟和落霞派是一流門派,飛雪宗、天鶴門和滄海宮是二流門派,另外,白月盟、落霞派和天鶴門屬於邪派,暗中勢力最大的當屬我們知春秋和暗礁,我們是情報組織,暗礁是殺手組織。”
蘇言說完看向雪衣,那小小的人兒目光明亮有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還有什麼想知道?”他勾了勾脣角,那淡然的氣息散去,更加容易讓人親近。
“嗯……”雪衣歪頭想了想,說道:“那我們跟那些門派的關係如何?”
“知春秋向來中立,與各個門派關係都是利益爲主,不過我們風樓因爲有求於水月谷,所以關係親近些。”
雪衣點點頭,陷入思考。
想了一會兒,她開口問道:“那我怎麼知道哪裏都有我們的人,上次在江邑城城郊,我就沒認出來繁星,還與他起了衝突,我怕往後再發生此事……”
“風樓有你的畫像,只要你不易容,他們就能認出你,風樓的強者也沒那麼多,有空我帶你去看其他人的畫像。”
“好。”雪衣乖乖點頭。
這幅乖巧的模樣讓人心情大好,蘇言沒忍住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雪衣瞬間不知所措起來,呆呆地看着他,這段日子以來,他們在人前保持距離,鮮有這般親暱的時候。
手下烏髮柔軟,蘇言淡定收回手,脣角隨即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漾着淺淺的甜蜜感,“過會兒去靈江看看。”
雪衣點頭,她從未看過他這般模樣,一時間心中生出些許旖旎心思,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雪衣總覺得,自從今日長嬴他們離開之後,蘇言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感覺好像更容易親近了。
沒過多久,馬車在臨仙樓門口停下,夥計將二人迎了進去。
此時正是飯點,食客衆多,蘇言要了個雅間,正要帶着雪衣上樓,卻聽到大堂有人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陽止大師圓寂了!”
“什麼?陽止大師圓寂了?!真的假的?”
“這怎麼可能,前天我還見過大師,那時他看上去身體還算硬朗,怎會突然圓寂?”
“昨天宗陽寺不是封閉了嗎,應該就是陽止大師圓寂,所以才關了寺門。”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
就在衆人感慨世事無常時,突然冒出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什麼圓寂,都是胡說,我師傅是被人害死的!”
衆人將目光聚集在大堂角落。
角落那桌坐着幾個和尚,身上都穿着灰色僧袍,腳上踩着灰布鞋,其中有個年輕和尚站了起來,正一臉氣憤地看着人羣,眼含幾分倔強。
他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身材挺拔,修長如竹。
“走吧。”蘇言出聲說道,他似乎對看熱鬧沒有絲毫興趣。
雪衣跟着蘇言上樓。
她有些不敢置信,那個老和尚就這麼死了……
前不久她還見過陽止大師,那個老和尚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命不久矣之人。
而且昨日,她與蘇言去了宗陽寺,那時寺廟關閉,難道真是因爲陽止大師的死,才封鎖寺廟的嗎?
宗陽寺可是靈江城最大的寺廟,陽止大師德高望重,整日在寺廟中呆着,應該沒有什麼仇人。
但是年輕和尚又說是有人害死了陽止大師,他稱呼陽止大師爲師,二人是師徒關係,應該不會撒謊欺騙衆人。
或許真如角落裏那個年輕和尚所言,陽止大師是被人害死了,可是,誰又會去害一個老和尚呢?
下手之人根本沒有任何顧忌,就殺了他,兇手肯定不是什麼善茬,能力也非常大。
之前那老和尚神神祕祕將她叫去,勸她切莫與邪魔爲伍,第二天就死了,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會不會是自己害死了陽止大師?
陽止大師曾說白天不能告訴她真相,還說小心隔牆有耳,會不會有人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想到這裏,雪衣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理,她希望陽止大師的死與自己無關。
至於是否要給陽止大師討個公道,此事有待商榷。
她根本不知道陽止大師是好是壞,若他是個好人,她自然是願意儘自己的力量爲他報仇,若他是個壞人被人殺死,也是惡有惡報。
他究竟爲何勸誡自己切莫與邪魔爲伍,爲何與自己有所牽連?他說過,是有人讓他那麼做的,也不知他背後之人是誰。
雪衣滿腹疑雲,坐在桌前思索。
蘇言要了臨仙樓的招牌菜,看到她還在走神,於是出言詢問:“怎麼了?在想陽止大師的死?”
面對蘇言,雪衣非常信任他,將自己的疑問和盤托出:“你說……陽止大師的死,會不會與我有關?”
蘇言將目光移到一邊,做出思考的模樣來,想了一會兒,他又看向雪衣:“你別亂想,他死前不止接觸過你一人。”
“可以讓我們的人去查查嗎?我怕跟我有關係,上次在江邑城時,有人扔紙條讓我去牡丹閣,我們去了,但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次我一個人去宗陽寺,陽止大師就死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聯繫。”
“嗯,喫過飯,我們去靈江看看,回來再找曲若楓。”
商定好接下來的行程,雪衣這才專心喫飯。
自從蘇言過來,雪衣這幾天鬆懈了暗殺之法,她決定等晚上去照星海練習。
雖然不想讓蘇言知道,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裏,隱瞞根本沒有意義。
真就應了那句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來到靈江邊,天氣炎熱,毒辣辣的太陽灼燒着皮膚,一陣又一陣的刺痛感襲來,讓人迫切的想要避一避暑。
路邊樹上的知了在撕心裂肺的鳴叫,萬分聒噪,讓人的心情也變得浮躁焦慮。
“去畫舫。”蘇言掀開馬車的簾子,對車伕叮囑了句。
這輛馬車是蘇言從寧靜軒找來的,車伕也是風樓的人,對蘇言言聽計從。
再次來到畫舫,雪衣跟着蘇言進去。
上次來是跟九和他們一起,由幾個丫鬟伺候着,並未見到畫舫之主,這次來與上次截然不同。
踏入畫舫,瞬間涼快了不少。
圓桌前坐着個身着白青色衣裳的年輕男子,看到蘇言他們進來,起身笑臉相迎,拱手道:“樓主,您來了。”
黎晏身爲畫舫之主,在這靈江城呆了許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蘇言來畫舫遊玩。
整個風樓都知道樓主不喜遊山玩水,每天就盯着情報研究天下大勢,這突然出來觀賞風景,不由得讓人好奇。
他看到蘇言身邊的雪衣,心中泛起漣漪。
以前根本沒過雪衣,但自從雪衣從照星海出來,蘇言就將她的畫像公佈在風樓,風樓裏無人不識。
以前蘇言身邊只有薔薇一個姑娘,現在換了個長相極其相似的雪衣,還跟雪衣出來遊玩,很難讓人不去聯想些什麼。
但他也只是心裏想想罷了,沒那個膽子拿樓主開涮。
“沏壺茶就行了,你忙你的。”蘇言說完就向着內室走去。
“是。”黎晏恭敬應了一聲。
內室擺着一副桌椅,一張牀。
蘇言坐在桌前看向雪衣:“天太熱,去休息會兒。”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想讓雪衣去牀上休息,但雪衣卻不想去。
在臨仙樓時,蘇言曾說,身上的傷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以前是不知道他身上有傷,現在知道了,她就心疼了。
一想起她三番兩次傳信給蘇言讓他過來陪她看風景,心裏就一陣自責。
“你去休息吧,我不累。”雪衣說道。
蘇言看了看窗外,青山綠水,風景優美,四下無人。
“一起。”
“什麼?”雪衣睜大眼睛看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說一起休息?
一起去牀上休息?
“罷了,男女有別。”說着,蘇言擡眼有些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移向別處。
不……等等……
雪衣呆立當場,大腦忽然發熱,心跳驟然加快,臉上浮現一抹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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