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崔羽夜心繫崔羽眠,終於改了主意:“那我們去看看!”
“走!”雪衣狡黠一笑,走在了前面。
門口守門的下人卻說潘虎出門了。
雪衣要直接進去,那下人並未阻攔,只因認出了之前蘇言來時,她在他身邊,潘虎還特別恭敬。
那般態度,這下人怎敢阻攔!
進了潘府,雪衣帶着崔羽夜直奔崔羽眠的房間。
來到崔羽眠的院子,崔羽夜又糾結了半天才挪動腳步。
雪衣敲了敲門,幾息後,門從裏面打開了。
再次見到崔羽眠,他的狀態比上次好點了,臉上尚有幾分血色。
崔羽眠看到雪衣十分驚訝,想起她之前來時是詢問盛雲姝的下落,想也沒想就說:“盛姑娘尚未過來。”
“不是,我是來找你的。”雪衣說完看向身後的崔羽夜。
崔羽眠也隨着她的目光看去,隨後眼裏露出嫌惡的神色,接着關上了門。
“哎?”雪衣心裏無比納悶,這不是親兄弟嗎?怎麼跟仇人一樣?
就在她準備再次敲門時,門內響起了崔羽眠的低吼聲:
“我說了多少次,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他吼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聽得人很是揪心。
雪衣轉身看向崔羽夜。
他眼裏一片暗淡,表情悽然,喃喃說道:“我就知道……”
雪衣安慰道:“沒事,兄弟之間,哪有什麼深仇大恨!”
“你不明白,他恨透了我,只是……”崔羽夜抓緊了腰間的劍柄,又無力的鬆開,想起崔羽眠瘦弱的身子,出言問道:“他怎麼……變成了這樣?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我就不清楚了,等有空你去找曲若楓問問。”
崔羽夜點了點頭。
“那……你們兄弟倆怎會變成這樣?”
“都怪我,”崔羽夜滿臉自責,長嘆一聲:“早些年,我只顧着行俠仗義,仇人不是我的對手,居然去了我家中!父母便慘遭毒手,羽眠那時剛好不在家,逃過一劫。但自從他知道父母的死,是由我引起之後,便與我終日吵鬧,最後分道揚鑣。”
他又補充道:“我想報仇,可仇人太多,他們藏起來,我根本找不到蹤跡,就加入了風樓,最後,我報了仇,可父母終究是回不來了,羽眠也不肯原諒我……”
由於雪衣和崔羽夜兩人之間,有蘇言爲絆,故而他們彼此信任。
崔羽夜是蘇言的朋友,她想盡力幫幫他,崔羽夜亦是放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聽到這些事情,雪衣心裏也非常不好受,她又敲了敲崔羽眠的房門:“崔公子,你將門打開,坐下來好好聊聊,兄弟之間,血濃於水,沒有什麼解不開的結。”
門內又是傳來崔羽眠憤怒的聲音:“我們沒什麼好說的,走吧!我就算死在這裏,也不要他管!”
雪衣回頭看向崔羽夜,問道:“要不……先讓他冷靜一下,過幾天再來?此事急不得,剛好你也去找曲若楓瞭解一下事情的原委。”
心知她此言有理,崔羽夜答道:“好。”
此行雖然沒有與崔羽眠和解,但他好歹也見到了人,只要人好好的,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來。
“那你去找曲若楓吧,我還要找我朋友說幾句話。”雪衣自然是要去找盛雲姝了,一個月未見了,也不知道她近來如何。
“嗯,若是有事,就讓十六來找我。”崔羽夜叮囑了幾聲,現在蘇言不在,他當然得護着雪衣了。
朋友之妻不可欺,也不能讓別人欺負!
“好,知道了。”雪衣對他笑了笑。
兩人分別之後,她來到盛雲姝的房間,敲了敲門。
門內傳出盛雲姝的聲音:“尚未到時間。”
雪衣出言道:“是我!”
緊接着,房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盛雲姝笑着將雪衣迎了進來,“雪衣,你怎麼來了?這一個月不見,你去哪兒了?”
“我去了一趟赤陽城辦事,”雪衣說完又是一臉關切:“你呢?潘虎有沒有再欺負你?”
盛雲姝搖了搖頭,“沒有,自從上次你帶人過來,他就像變了個人,不止沒有欺負我,居然真的開始給城東百姓佈施,種種善舉,讓城中百姓對他刮目相看!”
“那就好,我特別擔心你,就怕你再被他欺負。”雪衣放鬆下來,她就知道蘇言出面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沒關係,等以後有機會再問,不過你們爲何吵架?”雪衣忍不住泄氣,但想想自己這塊手帕,她還是嘆息它命途多舛、經歷豐富。
盛雲姝說道:“師傅嫌我笨手笨腳,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把崔公子治好,我問他手帕的事,他卻大發雷霆,說我不尊重他,他怎麼可能拿我的東西,一氣之下,師傅就離開了。”
“怎麼會這樣?一開始在街上遇到你的時候,我看你師傅對你很好啊!他很在乎你的安危。”
“對啊,我也想不通,他就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也不知道究竟是爲何。”盛雲姝看向雪衣身邊的十六和十七,問道:“這兩位是?”
雪衣不好意思笑道:“他們兩個是蘇言哥哥送我的人,就是上次你見到那個,我們在一起了!”
“真的?這麼快?這才一個月沒見面,你們發展好快啊!你們怎麼在一起的,快跟我說說!”
盛雲姝的鬱悶情緒一掃而空,年輕人總是對男女之情顯得格外感興趣,她也不例外。
“你這麼問我,我也說不上來,就……很自然的在一起了。”提起蘇言,雪衣心裏很是羞澀,她也覺得他們的進展確實飛快。
在去赤陽城的路上,蘇言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一開始只是出於危險才牽手擁抱,後來就變了……
發現彼此兩情相悅,他們就在一起了。
“那要恭喜你了,你們打算何時成親,我好去喝喜酒!”盛雲姝兩眼放光,興趣盎然。
“還不知道呢,要看他的打算……”雪衣害羞,她的聲音越發弱小。
“對了,那他去哪了?沒跟你在一起?”
“他有事,我們就分開了,我也沒問他去了哪裏。”
盛雲姝有些着急了:“你怎麼能不問呢?男人要管好,若是等他出去沾花惹草有你哭的!”
聽到這裏,十六出聲對雪衣說道:“盛姑娘放心,主人他這麼多年以來,從未與別的姑娘在一起過。”
他這話也確實讓雪衣安心了不少,盛雲姝揶揄道:“你家主人對雪衣可真上心,他人不在這裏,就讓你們兩個替他說好話!”
雪衣臉上一陣發燙,十六倒是坦然,“這可不是主人吩咐的,主人只是說,雪衣姑娘涉世未深,讓我們多看着點,他不在,我們當然得替他說,不能讓你污衊主人清白。”
盛雲姝笑道:“哎呀,我可真是羨慕!”
“盛姑娘不必羨慕,你這般相貌,再加上你醫術高明,定能嫁個如意郎君!”
十六這話哄得盛雲姝心情好了很多,她笑言:“那就借你吉言了。”
說罷,她忽又道:“對了,我要去督促崔公子喝藥了,就先不聊了。”
“嗯,你去吧,剛好我也有事,有空我再來找你!”
三人離開潘府,雪衣對十六和十七說道:“這靈江城最好的酒樓就是臨仙樓,我們去那裏喫飯吧!”
雖然蘇言把這兩人給了她,但她從未用主子的身份看待他們。
且不說蘇言讓他們照看她,就是武功,他們肯定也是高手,對待高手,自然是得抱有敬重之心。
“姑娘說了算。”十六露出甜甜一笑,蘇言將他們兩個塞到雪衣身邊,自然不只是保護她的作用,只不過另一個作用暫時還用不到。
十六跟身邊的十七不一樣,性格更加活潑,嘴也甜,十七就像一團空氣,太容易被人忽略了,至少目前爲止,雪衣還沒有聽到他開口說過話。
三人剛來到臨仙樓坐下,雪衣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是白棋和薔薇!
這次雪衣三人在大堂喫飯,並沒有要雅間,本打算隨便喫點就去照星海。
到現在爲止,那個向自己發起挑戰的地級還沒有處理,比試時間早已經過了,也不知道對方心裏會怎麼想……
不管怎麼說,她也不是故意的。
雪衣看到了白棋和薔薇,那兩人自然也看到了她,便向她走來。
“姐姐!你這一個月去了哪裏,都不跟我們說一聲!”白棋熱情湊了上來,挨着雪衣坐下。
“對啊,姐姐,這些日子你沒在,太無聊了。”薔薇也坐了下來。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雪衣身上戴的珍珠首飾了,是之前在奉蘭城被雪衣弄丟的首飾,蘇言買的。
她到現在仍然以爲這兩套裏有一套是屬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