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古河厚着老臉說道,“這都是誤會一場……”
他此話一出,衆人忍不住鬨笑,剛纔還氣勢洶洶想討個交代,現在知道人家背景強大就慫了。
這難道就是“識時務者爲俊傑”?
雪衣四下打量,她也不認識其他人,這下應該沒人再站出來了吧……
她重新將目光落在古河臉上,“此事本就是因你白月盟而起,又何來誤會一說?若非我身份特殊,怕是古長老還不知道要對我做什麼!
希望古長老回去之後,好好反思自己的做法,若我再碰到這等事,依然會出手,絕不姑息!”
古河立馬接了她的話,那張老臉笑成了一朵燦爛無比的菊花,“姑娘說的是!是我們白月盟的問題,我們必定好好反省!姑娘還有何吩咐?”
“滾!”雪衣毫不客氣怒吼,她撇了撇嘴,古河這油嘴滑舌的模樣,真讓人心裏窩火,又沒法發泄出來。
“哎!馬上滾!”古河應了一聲,灰溜溜回到他們白月盟的位置了。
危機解除,緊張的氣氛也鬆弛下來。
江玉宸立刻丟下手裏的槍,轉過身來,瞬間轉變爲貼心小棉襖,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大姐大姐,我好想你~你有沒有事?這次我們有沒有來晚啊?”
雪衣連連搖頭,笑道:“沒有,沒有,這次來的剛剛好!”
“那就好!”他臉上重新掛起陽光明媚的笑容。
良久之後。
“江玉宸!”
桃花闕的長老邢濤怒吼一聲,那熊熊火氣簡直要透體而出一般。
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抱就算了,你TM抱着還不撒手了!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一流門派,這麼多人呢,把桃花闕的名聲往哪擱?
江玉宸彷彿觸電一般立刻鬆開雪衣,提起地上的槍,蔫蔫地走了過去,荀舟也跟了過去。
“長老我錯了!”江玉宸活像老鼠見了貓,耷拉着腦袋,顯得可憐巴巴。
哪兒還有半點方纔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氣勢。
“你哪錯了?”邢濤相貌堂堂,一身藍衣,胸前繡着白色桃花。
他陰沉着臉,伸手一把揪住江玉宸的耳朵,惹得江玉宸齜牙咧嘴痛呼:“哎喲,疼疼疼——我真錯了!”
江玉宸捂着耳朵,不敢反抗,習慣性熟練開口:“我……我哪兒都錯了,我不該違背門派祖訓,我不該以下犯上,我不該頂嘴,我不該……不該接近女色……嗚嗚嗚……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他邊說邊從眼裏硬是擠出幾滴淚來。
看的邢濤也不忍心了,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當衆弄哭弟子,他心裏也不是滋味,怒罵道,“你個小兔崽子,誰允許你私自用這槍的?”
“師兄說讓我來替門派打這擂臺,我就把紅雲拿出來了,之前我沒用過!真的真的真的!我發誓!”江玉宸吸着鼻子,擡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發誓,那模樣慘極了。
“師兄?哪個師兄?荀舟?!”邢濤說着看向一旁的荀舟。
“啊?”荀舟一臉疑惑,心道這怎麼牽扯到自己身上了,接着立刻瘋狂擺手,“不不、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荀舟師兄,”江玉宸擡眸瞥了一眼邢濤,邢濤一臉威嚴,等着他回答,他低聲道:“是……是凌風師兄……”
隨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暴躁的吼聲,“江玉宸!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怎能陷害我?!”
“長老,你看他,這麼多人呢,一點都不注意門派形象!”
江玉宸誣陷他還要反咬他不注意門派形象,凌風恨得牙癢癢。
邢濤看向凌風,揪江玉宸耳朵的手勁小了不少,江玉宸順勢掙脫,趁着邢濤轉身的時機,對着凌風吐了吐舌頭,“略略略……”
凌風解釋道:“真不是我,長老,你莫要被那臭小子騙了!”
邢濤一回身,江玉宸又以極快的速度扁起了嘴巴,猶如深閨怨婦一般,活像他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看到凌風那着急想要洗脫嫌疑的模樣,邢濤就知道江玉宸是在禍水東引!
在門派時就像個皮猴一樣不安分,怎麼可能一踏進江湖就改了呢?
他擡手又揪起江玉宸通紅的耳朵,“你還敢騙人!小兔崽子!等這比武結束就跟我回去!”
“啊?”聽到這話,江玉宸也不裝了,立刻擡頭看他,一臉詫異,“怎麼讓我回去啊?我纔出來還沒半年呢!我大姐要是再遇到危險怎麼辦?”
邢濤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吼:“你外出之時掌門是如何叮囑你的?說了未經允許不準碰紅雲槍,你倒好,還偷偷用!回去就關你禁閉!現在惦記別人?晚了!”
“我錯了我錯了!長老你不要帶我回去啊!”江玉宸連聲求饒。
衆人喫瓜喫的很香,他們歷來都是喫點星派的瓜,今年卻多了個桃花闕,實在是精彩!
桃花闕素來低調神祕,人們對他們的印象也是彬彬有禮,風采卓越,其他的,就沒有了。
不過桃花闕今年似乎出了個淘氣包、搗蛋鬼,惹得長老都繃不住情緒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事情。
雪衣瞅了眼邢濤,接着看了眼桃花闕那一衆弟子,心說這江玉宸的師兄和長老火氣這般旺盛,看來江玉宸平時沒少惹禍啊!
邢濤又打量了眼江玉宸,火氣頓時不打一處來,“等會兒就把你這衣服換了!穿的什麼啊,還嫌不夠張揚?!你這臭小子能不能分點場合!你的門派弟子服哪去了?”
江玉宸嘿嘿一笑,指了指胸前用黑線繡出來的小桃花,賤兮兮道,“我這兒不是有一朵小發發~嗎?”
邢濤心裏的火氣直竄向天靈蓋,擡手就是一個巴掌狠狠拍向他後腦勺:“你舌頭捋直了說話!”
“哎喲!”江玉宸被打的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喫屎,他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道,“我錯了!”
師長難當!
自打江玉宸來到桃花闕,氣遍了衆多師長,還氣吐血厥過去一個。
邢濤不斷深呼吸,他可不想成爲第二個,沉聲喝道:“站後面去!”
“哦……”江玉宸乖乖站到他身後去了,荀舟站在江玉宸身邊。
沒什麼好戲看了,天鶴門又與衆位門派長老們商議,接下來要如何,最後得到一個結論:比武大會繼續。
先前是白月盟喬靖與飛雪宗梅若蕭一戰,兩人勢均力敵,後來,喬靖沉不住氣,使出陰招,欲以銀針刺瞎梅若蕭的眼睛,但被雪衣救下來了。
現在喬靖左手廢了,勝者便是梅若蕭。
天鶴門門主宋明毅看向梅若蕭,“梅公子,方纔算是你勝,接下來應當接受別人挑戰。”
梅若蕭聞言立刻擺手,“不了,晚輩這會兒身體不適,就不上去了。”
開玩笑,他剛纔差點喪命,腦海中都開始走馬燈了,現在驚魂未定,哪敢再上去與人搏鬥,怕不是嫌命太長!
他不上去,宋明毅又看向尚未出手的點星派和桃花闕。
第一名就在這二者之中誕生。
點星派自然是由大弟子謝司宇上陣,他二話不說,直接起身跳上擂臺,繼而看向桃花闕之人。
邢濤回身看了看衆多弟子,又瞥了眼江玉宸,江玉宸迎着他的目光做出一個可憐又無辜的表情。
邢濤壓下心裏升起的怒意,沒人讓江玉宸來,他倒好,偷了門派的紅雲槍,就爲了打這擂臺!
邢濤身爲長輩,雖然生氣,卻不忍他失去這揚名的機會,於是沒好氣道:“你去!”
“好嘞!”江玉宸喜不自勝,立刻恢復滿滿元氣。
他爲了參加此次比武大會,特意日夜兼程回了一趟桃花闕,不顧荀舟的勸阻將紅雲槍偷了出來。
還好門派離的近,否則還不一定能趕上。
這種萬衆矚目的場景怎麼能少了他!
江玉宸握了握手中的紅雲槍,急衝衝跳上擂臺,面向謝司宇,不緊不慢伸了個懶腰,微微歪頭笑道:“謝公子,手下留情啊!你這麼強,最好能讓我三招!”
少年眉眼清秀,紅衣勝火,笑容有種朝陽一般的活力,在人羣中彷彿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一般,不算強,江公子請。”謝司宇心裏沒底,江玉宸給他的感覺很彆扭,方纔站在雪衣身前時,氣場異常強盛。
但此刻,他又吊兒郎當沒個正形,讓人捉摸不透。
高手對決,看的是氣勢。
但江玉宸的心態與常人不同,氣勢那種東西,從來不會因爲別人的氣勢而改變,他想散發就散發,不想散發也完全不會影響他的槍法。
以往江玉宸不是用腰間軟劍,就是隨手抄起一根木棍,效果雖然從未讓人失望,但他最擅長的槍,這還是雪衣第一次見。
一個是點星派大弟子,一個是桃花闕的調皮惹禍精。
她直覺這場比鬥非常精彩。
“三弟加油!”雪衣對臺上的江玉宸喊道。
她這一喊話,又讓人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