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不遠處就是王座的背面,王座上有人坐着,應該就是師傅了。
雪衣看到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六隻小猴子,心中不免有幾分感慨。
若非師傅教了她本事,還真就難以應付外面危險的世界。
那六隻小猴子看到雪衣和柳飛白,一時間驚喜的吱吱亂叫,隨後動作一致舉起爪子擊掌歡迎。
坐在王座上身穿龍袍的男人威嚴如舊,他側頭瞥了他們一眼,聲如洪雷:“戒色,你逾期了!”
戒色……
這說的不就是她嗎?
好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適應啊!
雪衣和柳飛白快速來到他面前,柳飛白恭敬躬身道:“師傅。”
她一臉不可置信,這這這……
不會吧?他一個飛雪宗長老,居然是她的師兄?
“戒貪,起來吧。”男人說道,柳飛白聞聲起身。
這名字……
雪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師傅真是起名鬼才!
聽聞她笑,柳飛白也十分尷尬,但在師傅面前,他可不敢放肆,沒有師傅,哪有他如今的地位!
身居高位的男人倒是一臉不苟言笑,不知道雪衣在笑什麼,於是出言詢問:“戒色,你笑什麼?”
“沒沒沒,”雪衣連忙擺手,乖順答道:“師傅,我是去做任務賺錢,所以來遲了。”
男人沉默片刻,對王座下方的小猴說道:“呈上來!”
王座左手邊最近的小猴子快速拿起身邊一本書籍,雙手捧上呈給了他。
男人接過書籍,翻了翻,撕去其中一頁,將撕掉的那頁紙揉成團,扔到小猴子腳邊,小猴子立刻撿了起來。
雪衣好奇,不知道師傅撕去的那一頁寫着什麼。
“這是你練習的暗殺之法下冊,你拿去看吧,”男人伸手遞出書籍,雪衣走上前來接過,恭敬答謝:“謝謝師傅。”
他沉聲道:“這次就算了,爲師不予追究,下次還是六個月之後,你若是不按時來,將會悔恨終生!”
“是,雪……”意識到說錯話了,她即刻改口,“不,戒色一定按時前來!”
差點就說出自己的真名了,雖然不知道師傅清不清楚自己的真名,但既然師傅給自己賜名戒色,想必是有他的道理的。
她還是自稱戒色比較合適。
男人點了點頭,“嗯,你退下吧,爲師還有話要跟戒貪講。”
“是,師傅!”雪衣退回門後,等待柳飛白出來。
沒等太久,柳飛白就出來了。
他笑道:“走吧,師妹!”
“師兄,你之前居然不告訴我你是我師兄,我還以爲你對我有所企圖呢~”雪衣撩了撩耳邊的髮絲,對他拋了個媚眼。
柳飛白毫不客氣的大力揉了揉她的腦袋:“就算我是你師兄,也還是可以對你有所企圖的!你可小心着點!”
“我纔不信!”
“怎麼,還想讓我證明給你看不成?!”他伸手一拽她的手腕,沒好氣說道:“走了!”
雪衣一臉開心,追問道:“對了,既然你是我師兄,那我還有沒有別的師兄師姐?”
柳飛白邊走邊說:“還有個大師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又問道:“那大師兄叫什麼?快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戒鬥。”
她好奇問道:“師傅給他起這個名字,是因爲大師兄經常與人爭鬥嗎?”
柳飛白點了應聲:“嗯。”
雪衣繼續問道:“那師傅給你起這個戒貪,是因爲你爲人比較貪心?”
他嘆了口氣,“不是,師傅隨口起的,沒什麼含義,就跟你的戒色一樣。”
“原來如此。”她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大師兄真名叫什麼?他人在何方?”
柳飛白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說:“有緣自會相見,日後你自然會見到他,不急於這一時。”
“好吧,”雪衣沒有追問,換了個話題,“你也每隔六個月就來找師傅嗎?”
“不是,我聽候師傅差遣,沒有固定時間。”
“這樣啊!”
兩人按照原路返回,從井底飛上來,來到地面上,冀小海跟百香兩人就守在井口旁邊。
看到雪衣上來,冀小海來到她面前問道:“回來了,有沒有遇到危險?”
她笑着搖了搖頭,“沒有,我們現在要去蒼玄國了,青淵的所有事情,暫時都放下,等回來再說。”
“嗯。”冀小海點頭應道。
雪衣繼續說道:“這次我們騎馬過去,最好能趕在六個月之內回來。”
柳飛白說道:“騎馬日夜兼程,休息時間短的話,兩個月就可以到蒼玄國,一個來回,四個多月。”
天鶴門這一趟八個多月四捨五入不就是一年?
現在她還得去蒼玄國,四個多月,等到回來,剛好一年!
這樣算來,她也不算撒謊,就是還得勞煩九和青陽他們替她開山蓋酒樓了。
“對了,”她扯了扯柳飛白的袖子,“既然騎馬的話,我擔心你的小美人身子撐不住,不如就讓她留下?”
柳飛白略一思索,看向雪衣,“你說的有道理,先前我不知你得六個月回來,纔想帶她一起去的,既然趕時間,帶上她確實不合適。”
他又看向百香,“百香,我找人護送你回銅錦城吧,這裏離銅錦城也近,只有三天,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百香欲言又止,最後只得點頭答應。
雪衣又插話道:“等等,我突然想起來,在雨霖城時,梅若蕭跟我說,你們宗主有事找你,我給梅若蕭說了你在銅錦城,他可能會帶人來找你,估計也就這幾天了。”
“你呀!”柳飛白扶額無奈道,“你怎麼可以暴露我的行蹤,你知不知道他們想讓我做什麼?”
“做什麼啊?”
“回去找個姑娘成親啊!”
“啊?!”雪衣聽得瞠目結舌,居然是這麼回事,怪不得柳飛白不告訴他們行蹤,這要是換了她,也得跑得遠遠的。
柳飛白一手摸着下巴,看着雪衣陷入沉思。
她立刻雙手捂胸,“你可是我師兄,怎麼這麼看着我?”
“來,我們師兄妹借一步說話,”他伸手搭在她肩上,走遠了兩步,“師妹,我知道你的蘇言哥哥身份不凡,你呢,又是他的未婚妻,他的就是你的,我又對你這麼好是不是?借你的人一用,送百香回銅錦城去!”
雪衣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
他笑道:“讓別人送她回去我不放心,只能拜託你了!”
她猶豫片刻,答應了:“行吧,我就幫你一次!”
“師妹真好,讓師兄親一口!”柳飛白說着就湊近她的臉,雪衣嫌棄地伸手按在他的臉上,將他推遠,“走開走開!再過來我可就不幫你了!”
“唉……”他長嘆一聲,理了理衣衫,悲憤道:“師兄天資絕豔,形貌不凡,沒想到你居然如此不識貨,真是眼拙!不過看在你願意幫我的份上,我就不計較這麼多了。”
她撇了撇嘴:“得了吧你,倒貼我都不要!不跟你扯了,快走吧,去寧靜軒。”
“好吧。”柳飛白偃旗息鼓,不再推銷自己。
一邊的冀小海和百香忽然得知兩人居然是師兄妹,內心大感意外。
雪衣拉上冀小海的手,“走,我們先去寧靜軒。”
“嗯。”冀小海應了一聲。
四人來到寧靜軒,雪衣找曲若楓說明情況,便將百香留在了那裏,她又順便讓曲若楓把剛得到的一千萬兩的信件寄給九和用來開山修路。
曲若楓答應了,三人這才安心上路。
一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終於在兩個月後的下午到達了蒼玄國境內。
連日來的奔波,讓雪衣苦不堪言,還好沒有帶百香,否則那柔弱的姑娘可能直接顛死在路上了。
找了家客棧,三人吃了飯就爬上牀休息。
午夜時分,黑暗中,走廊中似乎傳來兩人的腳步聲,柳飛白倏然睜眼。
這並非尋常腳步聲,腳步略重,還帶着殺氣。
他白天已經看過了,這家客棧只住了他們三人,沒有其他人。
現在看來,這客棧開在邊境,專趁旅人舟車勞頓,休息之時將人殺害,實在可惡!
雪衣和冀小海睡得深沉,根本不知此事。
那腳步聲先去了雪衣的房間,她就住在他對面,柳飛白起身取了劍,開門露出一條縫查探。
雪衣的房門已然打開,客棧老闆舉着燭臺守在她房間外,有人已經進了她的房間。
柳飛白直接開門,揮劍將之斬殺,劍刃鋒利,寒芒一閃而過,一劍封喉。
客棧老闆手上的燭臺跌落在地,他兩眼暴突,雙手捂着脖子,緩緩倒下。
這聲響驚動了進入雪衣房裏的人。
那人意識到不對,快步走向牀榻,一把提起雪衣的脖子,將她從牀上抓了起來,將明晃晃的鋼刀架在她脖子上,而後看向門外,警惕喊道:“誰?”
雪衣睡的渾渾噩噩,睜開眼睛一看,好傢伙,一隻大手抓着她的後脖頸,脖子前還有一把鋥亮的鋼刀架着。
她沒說話,大腦飛快運行,思考着現在的情形。
怎麼回事,我怎麼睡着睡着突然就被人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