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衆人也歡歡喜喜開始了喜宴。
孟天承自然是和司徒妃坐在一起,司徒恆和吳巧、傅燕兒坐在一起。
孟天承左手邊還空了兩個位子給司徒曄和司徒凌。
可惜現在兩人都不在。
雪衣、柳飛白、孟維濤和司徒方坐在一起,這一大桌子的氣氛格外詭異。
簡直是修羅場!
尤其是孟維濤和司徒方兩人垮着個臉,彷彿別人欠了他們錢一樣,這倆人還都是覺得自己的地位不保。
司徒方是真失去了家主之位,孟維濤就不好說了。
司徒凌跟冀小海說了些海誓山盟的情話,便被司徒曄帶着四處敬酒,結識蒼玄國各大勢力。
“王上,王后……”司徒凌小心向孟天承敬酒。
“嗯,”孟天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王后不勝酒力,便由本王替她喝這一杯。”
司徒妃望着孟天承,見他大男子主義,很是霸道的護着她,心裏很亂,說不上是歡喜還是其他情緒。
司徒凌又倒了杯酒遞給他,喝完酒,孟天承道了句吉祥話:“望你們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謝王上。”司徒凌敬完孟天承,又去向司徒恆、傅燕兒和吳巧敬酒。
到了雪衣這裏,他捏着鼻子叫了一聲“姑姑”,待雪衣喝完酒立刻找別人去了。
孟天承一心撲在司徒妃身上,司徒恆在吳巧和傅燕兒兩位夫人之間斡旋,沒人關心氛圍之事。
雪衣看不得這沉悶的氣氛,乾脆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結果惹來孟維濤的冷嘲熱諷:“野雞飛上枝頭當鳳凰,真真是笑死個人,這什麼喫相!
一點都不像個姑娘!也不知道幾天沒喫飯了,要不要本王子賞你點?管飽!”
雪衣放下筷子,隔着柳飛白和司徒方看向孟維濤,她忽然笑了:
“哎呀,王子要賞我點?黃金還是紙幣?你姨母我確實是手頭有點緊!你這外甥……嗯……很不錯,慧眼獨具,有前途!”
她一邊點着頭,一邊伸手搓着手指,示意孟維濤趕緊給錢。
孟維濤頓時更加嫌棄了,眼神充滿了不屑,“就你還想當我姨母!”
他雖然想用黃金把雪衣給砸死,奈何搜遍全身也只有個腰牌,只好摘了隨手扔給她。
雪衣將腰牌拿了過去,翻來覆去看了看,通體由紫色玉石打造而成,上雕金色折枝桃紋樣,中間刻着“濤”這個字。
看這金色,應該是黃金。
她捏着那腰牌,看向孟維濤,一臉鄙視道:“就這個?還有嗎?我飯量比較大,這玩意兒可能吃不了幾天!”
孟維濤撇了撇嘴,看向身後的侍衛,伸手道:“錢拿來!”
侍衛立刻將錢袋子呈上。
孟維濤滿臉囂張地將錢袋扔在雪衣面前。
送財童子啊!
雪衣立刻收起桌上的錢袋,打開大致數了數,紙幣加上黃金和銀子,差不多有百萬兩!
發財了呀!
“外甥你真有錢!”
她連忙豎起大拇指給孟維濤,笑道:“這孝敬姨母的錢,姨母就收下了,等姨母哪天沒飯吃了,再來找你要!”
“你……”孟維濤這才清醒。
他把自己的大半積蓄送出去了!
可送的東西又不能要回去,就算要,雪衣肯定不會還給他!
他此刻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
孟天承在給司徒妃夾菜獻殷勤,再加上現場熱鬧非凡,人聲鼎沸,完全沒注意孟維濤這個敗家玩意兒做了什麼。
“嘿……”
孟維濤正生氣着呢,就聽耳邊傳來一聲促狹的笑聲。
他側頭一看,就見左手邊的司徒方正捂嘴偷笑。
孟維濤這個人嘛,有些自私,他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
看到司徒方在嘲笑自己,他立刻板起臉怒道:“笑什麼笑,你個閹人!”
此話一出,司徒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翻臉道,“你個榆木腦袋,笨的要命,還有臉說我?!”
自從他被金龍幫的姚全閹了之後,若有人敢當面提起此事,他定要鬧騰的對方祖宗十八代不得安寧!
即便是孟維濤這個王子,當面揭他傷疤,他肯定也得鬧個天翻地覆。
他們倆聲音不小,在這種場合,這可是有損王室顏面之事。
雪衣立刻出面維持秩序,她對司徒方伸手叫停,“哎哎哎!住嘴啊!坐下坐下!司徒方!別讓人看笑話!”
司徒方環顧四周,有不少人看向了他,他一一怒瞪回去,然後坐了下來。
他心裏很不爽,當即搬起椅子往柳飛白那邊挪了挪。
“哼!”孟維濤毫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雙手環胸,又看向了柳飛白,“柳飛白,你這次回來到底想幹什麼?該不會想打我王位的主意吧!”
雪衣看着柳飛白極其自信的側顏,內心忽然很想跟他說:師兄,世事難料,咱不能插這棋!
想歸想,她當然得站在柳飛白這一邊,爲他說話,“對,你哥他向來說一不二,他說不要你的王位,就不要你的王位!
濤濤,你也別總想着他要搶你王位,都是一家人,要以和爲貴!”
孟維濤冷哼一聲,還在那甩臉色,“誰跟他是一家人!你們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連她都罵了,雪衣當即伸手指向孟維濤,“哎你個熊孩子!你信不信我……”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柳飛白制止了,“好了師妹,別跟他一般見識!”
雪衣收回手,陰陽怪氣道:“也對,人家是王子,身份尊貴,自然是看不上我等,坐在一桌喫飯都難爲人家了!
可這王上也沒說個什麼,他倒先不滿了,都說虎父無犬子,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沒氣度的!
改明兒我得好好跟姐夫說說,這外甥爛泥扶不上牆,還是趁着年輕多生幾個比較好!”
她這番話直接拿捏到了孟維濤的死穴,他那態度立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驚天大轉變:
“哎別!姨母我錯了!蒼玄國有我這一個王子就挺好的,再生一個也不見得就比我厲害,姨母你可千萬別跟我父王說啊!”
他哭喪着臉,模樣忒可憐,就差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她哭訴了。
雪衣憋着笑,正色道:“不說也行,那得看你表現了!”
孟維濤躊躇片刻,可憐巴巴道:“我、我我……我往後一定聽姨母的話,姨母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雪衣一臉得意,笑着點了點頭,“這表現還行吧,以後可得記住你說的話!身爲王子,一言九鼎!”
孟維濤立刻回道:“那是當然!本王子說話算數!但憑姨母吩咐!”
雪衣萬萬想不到,孟天承那般厲害人物,兒子卻這麼好忽悠,簡直比她還要單純!
終於將事情解決了,雪衣鬆了口氣,長輩不好當啊!
痛痛快快喫完一頓飯,大家都以爲孟天承要帶着孟維濤回去了,沒想到他居然在司徒家住下了!
司徒凌跟着司徒曄老爺子送完客,天色已經不早了。
司徒曄拍了拍司徒凌的肩膀,“凌兒,你可得好好努力,咱們司徒家以後就靠你了!”
司徒凌喝得有些暈乎乎的,還好以前在青樓時,他經常喝酒,練了個好酒量,否則今晚,他是沒法和冀小海洞房了。
他對司徒曄拱手道:“凌兒必不負祖父所託!”
司徒曄點點頭:“嗯,回去吧,小海等很久了。”
“是。”司徒凌退下。
等他回到房間,就聽到雪衣在房內和冀小海聊天。
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讓門口的丫鬟噤聲,自己偷偷聽了會兒。
雪衣問道:“小海,做新娘子感覺如何呀?”
冀小海回道:“你呀,等你做新娘子,你就知道了。”
“說說嘛!”雪衣對冀小海撒嬌。
“嗯……最大的感受就是……這輩子只這一次就夠了,實在是太累了!”冀小海嘆了口氣。
今天可給她折騰的夠嗆。
她向來喜歡舞刀弄槍的,哪裏擅長這些繁文縟節啊!
“不開心嗎?”雪衣問道。
“開心是開心,”冀小海想了想,補充道:“嗯……感覺……從此以後有了屬於自己的家!”
“聽起來很不錯,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嫁給蘇言哥哥!”雪衣對此充滿了幻想。
冀小海笑道:“放心吧,肯定有那麼一天的!”
雪衣連忙點了點頭。
“喜宴還沒結束嗎?”冀小海又問道。
“怎麼,等着急了?”雪衣一臉壞笑。
“司徒公子他……”
冀小海還沒說完,雪衣就打斷了她,“什麼司徒公子,那是你夫君!你們已經成親了!”
“那我夫君他……什麼時候回來?”
冀小海臉上一紅,好在頭上有紅蓋頭擋着,否則讓雪衣看到她害羞的樣子那也太羞恥了。
“方纔我來時,喜宴已經結束了,這會兒他也該回來了,我去看看!”雪衣說完就起身離開。
她剛走到門口,門便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正是方纔在外面偷聽的司徒凌。
“你回來了!快進來快進來了!小海都等着急了!快去完成你們的洞房花燭夜吧!”
雪衣說着就將司徒凌往冀小海面前推,推到冀小海身前,她就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