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從他懷裏探出頭來,語氣生硬,倔強的再次強調:“蘇言哥哥,說好了等我們回去就成親!”
她那語氣,真像是怕他跑了。
蘇言點了點頭,微笑着肯定道:“嗯,回去就成親!”
說完,他又低頭吻了吻她的紅脣,這才安撫好雪衣。
蘇言轉頭看向十一,說道:“讓聖虎族的那兩個人過來。”
十一聞言點頭離開。
蘇言牽着雪衣的手,走出了帳篷,呆在外面一邊曬着太陽,一邊靜靜等着那兩人前來。
沒過多久,虎澤和祭祀結伴而來,他們的傷勢已經痊癒了。
十六和十七一左一右站在蘇和雪衣身邊,氣場很強,讓那兩人心中極爲忌憚。
雙方見面各自打量。
他們之前都是和十一跟十六打交道,聽他們提起過主人,但這是首次見到蘇言。
他身材挺拔,面容俊逸,那雙丹鳳眼炯炯有神,卻透着一種似乎對什麼都不在乎的疏離感。
他身邊的雪衣嬌俏可人,靈動聰慧,看着就是個絕代佳人。
還有十七,氣血旺盛,感覺就是個高手,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龐寫滿了生人勿進。
雪衣三人也打量了下虎澤和祭祀。
這是雪衣第一次見到聖虎族人,不免充滿了好奇。
剛纔蘇言出去溜達了一圈,知曉了聖虎族的事情,雪衣一直跟十一和十六兩人想辦法救十七,她並不知道聖虎族已經接近滅亡的邊緣。
那兩人一老一少,都穿着黑色斗篷,身形高大威猛,左臂裸露在外,繪着猛虎圖案,讓人一看就感覺十分威武。
蘇言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們叫我蘇樓主即可,關於聖虎族之事,我已知曉,但隗牙所在的山洞危險重重,我不打算再帶人前往。”
他此話一出,虎澤和祭祀兩人立刻變了臉色,虎澤急切道:“什麼!你要反悔?!你的手下可是答應過我們,要殺了隗牙的!”
蘇言並未被他們帶動情緒,依舊平靜道:“兩位息怒,我說不去,並沒有不殺他的意思,我們損失了那麼多人,自然要讓他付出代價!”
祭祀思忖道:“那你的意思是,讓他來找我們?”
蘇言點了點頭:“正是,不過確切的說,是讓他們來找我們。”
祭祀大爲喫驚:“他們?除了隗牙還有其他人?”
“對,還有個女子,名叫魏凝珠,一路跟隨我前來。她現在跟隗牙聯手了,此人我勢必會剷除!”
蘇言說完,虎澤和祭祀放下心來。
“既然打算合作,那我就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虎澤,”虎澤拍了拍自己健壯的胸膛,又指向了身邊的祭祀,說道:
“這是我族大祭司,洪朔。另外,那些孤兒寡母,事關我族的存亡,感謝蘇樓主大恩。”
儘管那些人是十六收留的,但他們既要感謝十六,更要感謝蘇言。
有句話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十六是蘇言的手下,若是不收留庇佑那些人,也無可厚非,蘇言絕不會責怪他。
多了二三十個人喫飯,還沒有戰鬥力,無疑是一大負擔。
他們兩人也不能強迫人家。
蘇言揮了揮手,“小事,不必掛懷。”
那些留存下來的聖虎族人,這是他們能夠坦誠合作的基礎,蘇言自然不想生出其他枝節。
再者,他們原本就帶了很多食物和水,在石林中遇到鬼虎,也只是殺了人,對他們帶來的食物和水並不感興趣,那些東西便得以完好保存下來。
食物和水很充足,這也是蘇言答應的重要理由。
若是自身難保,他絕不會答應這種事。
他那態度讓虎澤和祭祀心有好感,見他絲毫不在意自己族人造成的負擔,心中很是喜悅。
虎澤笑着問道:“那我們接下來去虎仙橋?”
蘇言點了點頭,“嗯,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去虎仙橋。”
他處心積慮尋找通往虎仙橋的地圖,沒想到,現在居然用不上了。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將那張圖記在了心裏。
“好。”虎澤滿口答應,“那我們就先走了。”
“嗯。”蘇言應了一聲。
虎澤帶着年老的祭祀離去。
“蘇言哥哥,他們說的什麼孤兒寡母啊?”雪衣揚起小臉問道。
蘇言解釋道:“之前,我們在山洞裏的時候,你受了很重的傷,我帶你去永生河的時候……”
他將她不知道的事情一一道來,只是隱去了他燃燒生命那部分的事。
“好。”蘇言微笑着帶她來到永生河邊散步。
此刻正是晌午,春日的陽光灑下,河面上泛起了點點銀光,波光粼粼。
另一邊,十六看了眼十七,欲言又止。
十七看他想要說些什麼,便問道:“怎麼?”
十六猶豫片刻,這纔開口:“我幫你換衣服的時候,發現你懷裏有張面具,那好像是姑娘容貌被毀時戴過的,你是怎麼來的?”
他壓低了聲音,往十七身邊湊了湊,“偷的?”
十六眼裏含着濃濃的八卦意圖,目光投向了他懷中。
十七將面具從懷裏拿出來,那張漆黑如墨的面具並不如蘇言送她的那張面具精緻,看樣子是雪衣當初隨手買下的。
看到面具,十六更感興趣了,熾熱的目光緊緊凝視着十七。
“是她的,不過不是偷的。”十七大大方方承認了,這確實是雪衣的面具,而後又將面具收了回去。
聽到他這麼說,十六又興沖沖問道:“既然不是偷的,那就是姑娘送你的?”
十七點了點頭,面色沒有任何異常。
十六又問道:“好端端的,姑娘爲何要送你面具?”
“不知道。”十七打算等下次再遇到生死危機的時候,再去考慮這個問題,說不定還能再救他一命。
十六催促道:“你快說呀!怎麼回事?”
十七坦白道:“當時,姑娘要去蒼玄國,我護送她找到柳飛白,返回的時候,她送給我的,那時候很着急,沒問她是何意。”
聽完,十六在心中琢磨起來。
半晌後,他問道:“總不能是姑娘對你有意思吧?”
十七用古怪的神色看着他。
十六用同樣奇怪的眼神回敬他。
憋了半天,又仔細回憶了半天,十七才道:“不可能,眼神不對。”
“嗯?什麼眼神不對?”十六好奇問道。
十七解釋道:“她看我的眼神沒那意思。”
“說的也是。”十六一手捏着下巴又獨自沉思了會兒,再次擡眼看向十七,“十七啊?”
“嗯?”十七淡淡迴應。
十六笑道:“你也不小了,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十七聽了這話沒回答,反問道:“你有?”
“暫時……還沒有。”十六答道。
“那等你有了再來問我。”說完,十七又補了一句,“你今天話好多。”
他那語氣略有些不滿,似乎是不喜歡十六這麼聒噪。
“哎呀,幾日不見,想你了呀!你不在,都沒人保護我了,這一路我還挺怕的。”
十六笑着說完,就見十七很不自然的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跟他拉開距離。
十七很不擅長應付這種肉麻兮兮的話,張了張嘴,說道:“不是有十一在嗎?”
十六直言不諱道:“十一沒你厲害呀!”
他言語間那種依賴感讓十七非常不適應,接着,十六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十七身子一僵,直直杵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怎麼了?”十六覺得奇怪,十七僵硬的那一下,他能感覺得到。
“沒什麼。”十七正視前方,依然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
十六也沒太在意,歪着頭思索道:“我總覺得,你這一覺醒來,好像哪裏不對!”
“哪裏不對?”十七側頭看他。
十六又想了半天,試探着問道:“好像更好看了?”
還不等他有所反應,十七麻溜地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後脖頸,“走,練劍,讓你兩隻手!”
“不……你快放開我!”十六劇烈掙扎着,“我纔不跟你練劍,你想侮辱我就直說!”
一旁的鬼虎眼睜睜看着十六被擄走,內心很是糾結。
它起身走了兩步,又坐了回去,看十六一直在掙扎,它再次起身,緩緩跟了上去。
“十七!你快放開我!”十六伸手想要扒拉下來他的手,然而卻發現十七的手就像帖鉗一樣禁錮着他,他根本就掙脫不了。
於是,他只好伸手去撓,擡腳去踹,一邊張牙舞爪,一邊撕心裂肺喊道:“十七,你不得好死!”
“我這是爲你着想,誰讓你武功那麼差!”十七不爲所動,依然有些粗魯地拽着他往開闊的地方走。
其餘人看他們倆打打鬧鬧,不自覺將目光投向他們,覺得他們倆感情很好,心生羨慕。
除了十六,就沒見十七跟誰那麼親近過。
在這世上,十六似乎成了他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