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過分了!明知道我打不過還要讓我跟你練劍!居心何在!”十六像遭受霸凌無人救助的孩子一樣,委屈又絕望。
“這樣纔有意思。”十七露出貓戲耗子般的表情,那樣子透露出一種分分鐘就能拿捏了他的意味。
看着周圍漸漸聚攏的圍觀者,十六更加惱怒。
眼角一瞥不遠處的雪衣和蘇言,他稍稍壓低了聲音,壞笑道:“你該不會是想在某人面前炫耀吧?”
“什麼?”十七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也看到了蘇言和雪衣,他們兩人正緩緩走了過來。
雪衣和蘇言聽到十六言辭激烈,覺得有些不對,便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十七大男子主義一般強行將十六抓到了河邊。
然後兩人就走了過去,生怕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情。
十七回頭又看向十六,“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你有意思。”
“你有病!”十六狠狠罵了一句,心知這場練劍是避無可避了,只好拔出腰間的劍。
他和十七的差距,原本是小孩對抗成人的差距,但十七前不久又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此時,他們的差距被無限拉大,可謂是雲泥之別。
當然,十六並不知曉他突破了自我,還以爲跟以前一樣。
十七畢竟是風樓最厲害的人,多的是人景仰他,十六雖然跟他差得遠,但在風樓最遠也排在前五十。
他們之前練劍,一般都是在沒人的地方練劍,這還是第一次在衆人眼前練劍,自然多的是人想看看自己跟他們的差距。
就在他們兩人脣槍舌戰你來我往之時,周圍的觀衆已經站好了位置,就連聖虎族的人也來湊熱鬧。
雪衣還是挺激動的,緊緊拽着蘇言的手,微微沁出了汗珠。
上一次看十七打架還是在銅錦城,已經過了很長時間。
十六提劍向十七攻去,十七負手而立,很從容的閃避了過去。
十七很有誠信,說讓他兩隻手,就讓他兩隻手。
十六費力打了半天,連十七的衣角都摸不着,心裏十分窩火,十七好像知道他要攻擊哪裏,提前閃開了一樣。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一向好脾氣的十六心裏氣得跳腳,怒意上頭,“躲躲躲!你就知道躲,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十七回道:“我是不是男人你不都看過了嗎?”
“你!”十六感覺自己被調戲了,瞬間羞紅了臉。
這麼多年來,他給十七換衣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當然看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只不過兩人從來沒用此事做文章,忽然之間被十七提起,真有種怪異的感覺。
衆人一陣鬨笑,還有吹口哨的。
他們也想不到十七平時是個悶葫蘆,看起來沉默寡言,沒想到是個悶騷,臉皮還厚,騷起來別人還真比不上。
不過也能看得出來,他今日心情很好。
這些人瞎起鬨,十六本來就打不過,還要被這麼羞辱,他不幹了,怒氣衝衝將手裏的劍往地上一丟,轉身就走,邊走便道:“以後再也不管你了!哼!”
十七忙不迭說道:“別,要管!”
他後悔了,內心譴責自己幹嘛要逞一時嘴快,讓十六下不來臺。
但他也沒去追,都是男人嘛,又不是姑娘,他去追了反而適得其反,怕是今後十六真就沒法見人了!
譴責了會兒自己,十七將目光落在十一身上,十一搖了搖頭。
十七接着道:“不敢?”
這明晃晃的激將法,還真就讓十一沒法拒絕。
這次帶來的人都是十一手下的人,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呢,敗歸敗,但避而不戰對他的形象有損,十七就是看出了這點,才故意這麼說。
既然無法拒絕,十一隻能拔劍衝了上去。
十七可沒說要讓十一兩隻手,但見他撿起地上十六丟下的劍應對十一。
爲了防止別人說他只會躲,不是個男人,十七提劍格擋。
不管是從何方來的攻擊,十七都將十一的招式擋了下來。
十一心裏憋屈,即便他比十六強,但跟十七之間的差距仍然很大。
此時此刻,他感覺很難熬。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銳利氣息快速向着十七襲來,他急忙躲開,回身一看,原來是雪衣。
雪衣在旁邊看十一和十六都打不過十七,心癢癢,也想試試十七有多強。
十七以一敵二,依然從容不迫,手中的劍不斷格擋着他們兩人的攻擊。
雪衣的暗殺術能有機會殺死柳飛白,但對十七就沒那麼有效了。
柳飛白的劍並不快,因此,她只需要比柳飛白快就可以了。
但十七的劍本來就是以快聞名的,而雪衣的速度,還沒有那麼快。
十七右手握着劍,抵在十一脖子上,左手食指和中指併攏,指向雪衣。
明明空無一物,可雪衣卻強烈的感知到,有一柄鋒利無比的劍架在自己脖子上。
兩人瞬間停下所有動作。
“這是什麼?”雪衣好奇,伸手去碰左側脖子邊看起來空無一物的東西,然而什麼都碰到。
那應該是劍。
她感覺得到。
但就是看不出來,也碰不到。
十七收了劍,謙虛道:“沒什麼。”
先前十六被氣走了,但沒過多久,他又折返回來,想看看十七究竟有何不同。
看到雪衣的舉動,他瞬間明白了,頓時激動地擠進人羣裏,喊道:“十七,你練成了!”
十七對十六點了點頭。
“什麼練成了?”雪衣心裏更加疑惑。
十六解釋道:“就是人劍合一,他現在比以前還要強!”
“人劍合一?”雪衣想了想,這應該是他們劍道之中極高的境界,應該跟柳飛白那什麼心劍一重境差不多吧。
這樣一來,十七和柳飛白究竟誰強,那還真就說不上來了。
“你怎麼領悟的啊?”雪衣又問道。
“對,你怎麼領悟的?什麼時候領悟的?”十六同樣感覺奇怪。
十七輕描淡寫說道:“沒什麼,就是生死之間頓悟。”
然而,在場觀衆人都知道,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就領悟,他必然是經歷了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的絕境,才能領悟這至高無上的境界。
雪衣興沖沖對十七說道:“等我們回去了,我約我師兄再跟你打一架,看看誰厲害!
我跟你說,他之前跟你打架,實際上隱藏了實力,後來去蒼玄國,他迫不得已,才動用了真實實力。
很快就傷到了孟天承,可惜他好像是劍分出來太多了,被反噬受傷了。
他那招叫心劍,跟孟天承那一戰,他說他是心劍一重境,不知這段時間有沒有進步。”
“心劍……”十七喃喃一聲,現在才得知柳飛白當日居然手下留情,他忽然心裏有些惱火,打算等回去,一定要讓柳飛白知道花兒爲何這樣紅。
雪衣點了點頭,肯定道:
“對,他是這麼說的,就是心劍!那時候,他手裏只有一把劍,但卻分裂出很多劍。
真就像他說的那樣,不用拔劍的動作,就可以殺人於無形。”
看她那麼激動,十七瞬間有了些挫敗感。
他還不夠強。
說完,雪衣去找人羣之中的蘇言,牽起他的手撒嬌似的晃呀晃。
眼前那俏麗勾人的紅脣脣角微微上翹,蘇言看得心裏癢癢的,於是將她拉去一邊了。
雪衣看着周圍沒人,拉着蘇言鑽進了小樹林。
她想着反正也沒人,頓時惡向膽邊生,直接伸手將蘇言按在他身後的樹上,整個人火急火燎向他壓了過去。
蘇言後背抵着大樹,懷抱着雪衣,看她急不可耐的堵上他的嘴,頓時想笑。
他的脣溼溼的,軟軟的,讓她很眷戀。
她那迷離的雙眸看向他時,滿是癡迷,蘇言笑着迴應她。
他們倆在小樹林裏親熱,另一邊的十七跟着十六蔫蔫回到了帳篷。
雖然他跟之前一樣沉默,但十六明顯感覺他似乎興致不高的樣子,於是問道:“你怎麼了?”
“你的劍。”十七忽然想起還未將劍還給十六,於是將手中的劍遞了過去,悶悶在桌前坐下。
十六也跟他一起坐下,過了會兒,十七忽然腦子一抽,看向十六,“我厲害嗎?”
“滾!”十六沒好氣懟了一句。
“我是說真的。”十七用很正經的語氣問道。
十六可沒忘記,十七剛纔就是用同樣的正經語氣調戲他的。
但此刻似乎跟剛纔不太一樣,十七用很執着的眼神瞅着他。
十六糾結了會兒,反問道:“你覺得呢?”
十七認真想了想,答道:“我覺得沒主人那麼強,但應該與柳飛白差不多。”
“知道你還問!”十六覺得他明知故問,對他翻了個白眼。
十七又問了一句:“你說我何時才能超過主人?”
十六忽然笑意盈盈看向他,十七等他說話。
就聽十六語氣很是溫柔道:“下輩子吧。”
十七瞬間被傷得體無完膚。
他忍不住問道:“你怎麼能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十六沉默了會兒,同樣用很認真地語氣說道:“可能這麼說我會覺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