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急忙追問道:“那你豈不是要終生不娶?”
“那也比娶一個不喜歡的女子好上千倍萬倍。”九和一手撐着臉,側頭看向窗外,另一手指了過去,“你看!”
雪衣擡眼望去,窗外樹枝上有一對麻雀跳來跳去,親暱的互相啄着羽毛,最終相互依偎在一起,看上去畫面很是唯美和諧。
“麻雀與金絲雀如何相配?”他輕輕呢喃。
這一刻,雪衣明白了他的想法,他不喜歡雲聽然,哪怕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也不喜歡。
他根本就是不喜歡雲聽然這個人!
雪衣徹底歇了撮合他們在一起的念頭。
哪怕她本着爲他好的想法,也不想逼他,今後能不能在一起,看他們的造化吧!
想到這裏,雪衣擡手拍了拍九和的肩膀,語氣堅定道:
“沒有喜歡的姑娘也沒關係,只要你開心快樂,就夠了!不管發生什麼,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
九和見她說的認真,配合的點了點頭,只是心底一片淒涼。
不管發生什麼,他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
呵……
這可真是將他的一片癡心永遠的選擇了丟棄。
他裝的太過風輕雲淡,雪衣根本沒有察覺到什麼,她忽然嘻嘻一笑,“既然是好朋友,那你再給我講一遍吧!”
她是真打算好好學習一下該如何去看懂賬本,雖然蘇言有錢,可以給她花,但是賺外人的錢自然比賺自己人的錢舒服!
並且,之後的一段時間,她想跟九和好好學學經商之道。
至於雲聽然,她只能實話實說,九和對她是真的沒意思,總是這樣纏着也不是個辦法。
面對雪衣虛心求教,九和自然是傾囊相授。
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到了晚上,雪衣和十六回房,路過蘇言的院子時,她卻看到蘇言房間的燈亮着,有許多黑衣人進進出出,她心裏好奇,忽然看到了十一這個熟面孔。
他神色焦急,步履匆匆離開,看上去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難道是蘇言又暈倒了?
一想到蘇言,雪衣根本冷靜不下來。
她快速進了院子,尚未進入蘇言的房間,就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有人受傷了?
是蘇言嗎?
雪衣剛準備進入房間,忽然從裏面出來一人,身姿挺拔,出類拔萃。
他是十九,此刻手上端着一盆水,水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
雪衣只來得及匆匆一瞥,他便急忙離開了。
她望了眼身後的十六,十六此刻也是神色肅穆,讓她不由得心中一沉。
她推門而入,就見蘇言蹙着眉頭,在桌前坐着悶頭喝茶,另外有幾人圍在牀邊,牀上躺着個面色慘白的女子。
血腥味此刻更加清晰,是從那女子身上傳來的,而那女子,昏迷不醒。
房間裏的氣氛很是沉悶,偶爾有人出聲詢問一句:
“還是止不住嗎?”
另一人應答:“嗯。”
聽着那道肯定的聲音,屋子裏所有人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看到蘇言沒事,雪衣的放下了心,坐在蘇言身邊低聲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雪衣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先前蘇言說,他讓十四幫她去國庫偷青淵的地圖,現在十四受傷了,這傷肯定是因爲她!
可今日她開開心心在九和那裏呆了一整天,蘇言卻沒讓任何人告訴她這件事。
她越想越覺得愧疚,想了想問道:“沒用過永生河之水嗎?”
“用了,還是不行,水太少了。”
“得泡在永生河纔行嗎?”
“嗯。”
蘇言的話讓她有些恍惚。
莫非,今日,十四真沒救了?
“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蘇言催促道。
雪衣此時如何能睡得着?
十四還在這裏躺着,生死不知,來自良心的譴責讓雪衣根本毫無睡意,真睡了,也有可能會夢到十四來向她索命。
“睡不着。”她低聲道了一句,跟蘇言一樣承受着煎熬。
沒過多久,她實在是坐立不安,便道:“我去找荀舟來,看看能不能救她!”
“好!”蘇言應道。
爲了一張地圖犧牲十四,她做不出來,若是早知如此,她便自己去了。
雪衣急忙走出府,將荀舟和江玉宸找了過來。
明珠宴已過數日,他們原本打算明日回桃花闕,她不由得慶幸,還好人還沒走。
荀舟剛要查看十四的狀況,誰料原本給十四診治的老者看到荀舟那般年輕,於是出言嘲諷道:“老夫行醫數年都束手無策,你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辦法?!”
荀舟面色泛紅,他不想與那老者爭辯,但又覺得得說點什麼。
就在這時,雪衣一把抓起那老者的衣領,將人揪了出去,很不耐煩道了句:
“行了行了,一邊呆着去,你能治好早就治好了,廢那麼多話!”
她硬生生阻止了老者接下來的說辭,江玉宸一臉嫌棄,補了一句,“就是!”
老者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訕訕着說不出話來。
“快看看,能不能止血?”雪衣神色緊張看着荀舟。
荀舟看了看十四腹部的傷口,又給她把脈。
風樓的人圍了一圈,他們倒不在乎誰來救,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只要能把人救回來就行。
“她好像天生自愈能力很差,平時不能輕易受傷。”荀舟道了句,十九點點頭:“確實是!”
荀舟一時犯了難。
雪衣看他面有難色,又小心問道,“能救嗎?”
荀舟點了點頭。
“那你快救啊!”雪衣催促道。
十九同樣說道:“是啊,她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荀舟掃了眼他們緊張的神色,又看向了雪衣,嘴裏輕柔唸了一聲:“大姐……”
雪衣凝眸看他,想起了之前的事,他每次施術對他來說,都很不容易。
她問道:“你是不是……要付出很大代價?”
荀舟本欲點頭,可又制止住了點頭的動作,他沉默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