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的葛青就是襲擊者最好的靶子。
葛青眼睜睜的看着鋒利的匕首刀刃向着自己的喉嚨划來,根據那股強烈的氣息來看,這絕對是山本橫澤的那道分身。
可是....是什麼時候?
就在葛青接近絕望的時候,蝗蟲的身影高高躍起,撲向了那名襲擊者。
可蝗蟲的身體也接近了極限,每一次運動都會帶動體內的傷勢加重,可如今已經不是在乎那些的時候了。
蝗蟲躍起擋住了那道身影前進的方向,兩個人在空中接觸,扭打在一起,在空中直直的落地。
在兩個人落地的瞬間,葛青也調整姿勢,安全落地。
襲擊者一擊不成,迅速將怒火轉移向了阻止自己的蝗蟲。手中匕首不斷的向蝗蟲的致命部位攻擊,心臟,頭顱,脖子.....
蝗蟲本就接近了體能極限,甚至剛剛躍起都憑藉意志行動。
現在面對一名惱羞成怒的B級襲擊者,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蝗蟲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遠處的山本橫澤境界已經下滑到C級高階,每當他實力下滑一段,襲擊者的實力就會增長一分。
“不對!”刀疤看着狂笑的山本橫澤,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赤紅色的刀刃在空中冒着熱氣,迅速斬落了山本橫澤的頭顱。
看着那顆掉落的頭顱,刀疤皺起眉頭,視線落在葛青所在的方向,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面前的確是一具死到不能再死的屍體,可剛剛山本橫澤的表現太過於詭異,幾個人的心中都存有一絲疑惑。
他,真的死了嗎?
“他手中的匕首呢?!”玲姐查看着無頭屍體,突然面色突變。
“他的目標是狙擊手!”刀疤猛地驚醒過來,迅速朝葛青位置接近。
雨水混雜着血水滴落在泥土上,蝗蟲的身軀已經開始變得冰冷,襲擊者無聲的站在雨中,只是提着匕首,將迷霧下的頭顱緩緩朝向葛青。
在他的腳下,踩着的是已經斷絕了生機的蝗蟲。
蝗蟲在死前還死死的抱住襲擊者,儘管那時的他已經使不上任何力氣了。
砰——
金色的子彈劃過直線來到襲擊者面前。
幾百米的距離對於刀疤等人不過是轉瞬即至,當他們看見眼前的一幕已經愣住了,雨中那個襲擊者雖然只有B級的實力,卻已經在他們三個B級的眼底下殺害了一名戰友。
葛青在蝗蟲死去的那一刻也呆住了,
他,是爲了救自己才死的。
憤怒和愧疚一同從心底涌現出來,失去理智的葛青咆哮着想要衝上前去,卻被趕來的刀疤一把抓住手臂,死死的扣在原地。
“你瘋了!”
“雖然他掉級了,但他仍然是一名B級中階的近身修士。”
刀疤手上的力氣緩緩放鬆,輕聲安慰道:“現在,放鬆,保持理智。”
葛青眼中憤怒的神色緩緩退去,看着面前死去的蝗蟲屍體,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襲擊者眼看刀疤等人趕來,最後的計劃失敗,連忙轉身逃跑。
山本橫澤在轉身逃跑的瞬間,就將自己的修爲再次分化,將大部分修爲放在匕首之中,再將匕首扔出。
面前的襲擊者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意識,
山本橫澤,已經死了。
可即使是這麼一個帶有B級實力的意識想要逃跑也極其難追。
刀疤幾人緊跟在後面,相比僞A級,這具意識的速度要滿上許多,葛青端着狙擊槍在林間狂奔。
其他三個人雖然同爲B級,但是攻擊範圍相較於狙擊槍來說,實在是太過有限。
瞄準,射擊,空槍......
瞄準,射擊....
因爲高強度的行動和劇烈的情感起伏,葛青連着好幾槍都沒有打中目標。
雨,還在下。
就在襲擊者的身影即將拉開距離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突兀的槍響,那是狙擊槍的聲音。
葛青腳步一頓,作爲槍械大師,她很確定,這一定是狙擊槍的槍聲。
那槍聲如同一道劃破黑夜的利刃,焰火從槍口噴射而出,子彈擊碎層層雨幕,破開百米距離擊在襲擊者身上。
開槍者緩緩吐出一口氣,再次瞄準。
轟——
“你逃不了了。”
子彈如約而至,襲擊者的胸口再中一槍。
接連重創,襲擊者只是山本橫澤的一縷意識,並沒有真正的血肉。
幾番折騰下來,已經接近灰飛煙滅。
“最後一槍。”
開槍者看着那個還在飛速移動的身影,根據腦海中對這裏環境的熟悉程度和槍械起伏的頻率,靜靜的呼吸着,周圍的雨滴砸落的聲音在她的耳中猶如雷鳴般震耳,她的五官已經被徹底打開,在這片區域中,憑藉經驗,她也獲得了相當於絕對槍感的能力。
子彈在空氣中閃着幽冷的光亮,如同一隻黑夜精靈,在漆黑的夜色中一閃而逝。
槍聲響起,
襲擊者的頭顱瞬間炸裂,整個人因爲慣性而向前方倒去。
刀疤等人趕到現場,只有一柄帶着微弱能量的匕首靜靜的躺在地上。
葛青從一旁跑了過來,
從剛剛的那幾槍來看,狙擊手的實力絕對不在她之下。
山本橫澤如今徹底死亡,那名神祕的狙擊手也收回了目光
烏雲散去,雨,停了。
一縷陽光從雲縫中穿過,透過樹葉,射在泥土上。
在泥濘的土地上,蝗蟲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那裏,他的手中還握着一柄銀色短棍,短棍雖然少了一絲光澤,可在金色的陽光下依舊熠熠生輝。
葛青蹣跚的走到蝗蟲屍體面前。
蝗蟲已經安靜的閉上了雙眼,這名相處不到幾天的隊員,就這麼如同睡着了一般。
在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現在已經流不出任何血液。
葛青從蝗蟲手中拿回了那根銀色短棍,戰場上犧牲不可避免,我們無法確定能否將所有的將士全部帶回故鄉,不過,至少可以讓他的物品回家。
至少,立個衣冠冢。
身雖死,魂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