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貞觀逍遙王 >第二八七章 制鏡
    李百藥一聽,倒也不推辭,點點頭道,

    “陳侍郎果真是大公無私,老夫自當一力保舉此子進那國子監,這就別過了,老夫還要去找衝遠公商議,此子老夫便帶走了。”

    陳宇哈哈一笑,擡手叫過也是一臉喜色的駱賓王來,

    “觀光可聽見了?好好在此唸書,將來出將入相全憑個人本事。”

    駱賓王突然神色肅穆起來,朝着陳宇深深一揖道,

    “陳公於我駱賓王有大恩,無以爲報,願奉陳公爲師,終生侍奉。”

    古人對於“師”這個稱呼是極其重視的,“天地君親師”,這是五個最最尊貴的稱呼,陳宇哈哈一笑,擺手道,

    “無妨,本侯不過是舉手之勞,觀光還應勉力進學纔是,至於這拜師嘛,李師也好,衝遠公也罷,才華品德均在本侯之上,觀光應訪明師,投高友,切不可玩物喪志。”

    駱賓王一躬身,

    “是,謹遵陳師教誨。”

    李百藥當即帶着駱賓王去找孔穎達了,陳宇則慢悠悠的出門騎馬回家,嘖嘖,駱賓王啊,雖然這貨將來做不成什麼大官兒,但是這樣人要是給自己留下一筆,說不定往後的歷史書上還會有什麼“謝恩師陳子寰表”。

    陳宇得意洋洋的回到家,幾個俏老婆圍上來,也不知道陳宇爲什麼這麼高興,一打聽,居然是收了個徒弟,李麗質率先捂着嘴笑道,

    “夫君尚且剛及弱冠,便要開山收徒,當真是前無古人了。”

    陳宇哈哈一樂,大爲得意,甚至還在家裏喝了幾杯,幾個老婆也不知道駱賓王是誰,還道是陳宇心血來潮所爲。

    過了幾天,李桓果然把蒙學的名單給送了過來,陳宇細細看了一遍,反正這上面的名字他也不認識,正好將作監的玻璃窗做好了,陳宇讓匠人趕緊去裝修,免得誤了時日。

    這天陳宇剛散朝,長孫衝便湊了上來,笑吟吟的開口問道,

    “子寰的銅鏡可鑄起來了?”

    陳宇莫名其妙的問道,

    “什麼銅鏡?長孫兄要買銅鏡作甚?家中的不夠用了?”

    長孫衝奇怪的看着陳宇,

    “往年子寰沒有送給聖人嗎?子寰入朝爲官也有兩三年了吧,難不成都沒送?”

    陳宇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長孫衝在說什麼,長孫衝仔細盤算了一遍,才恍然大悟道,

    “怪道子寰不知,往年子寰不是出征在外便是去了江南道,這大唐的端午,百官均要於江心打磨銅鏡,獻於陛下,陛下也會賞賜銅鏡於百官。”

    陳宇翻着白眼想了想,好像是聽過這麼個典故啊,只不過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兒,打聽了半天才知道這就是個習俗,和喫糉子划龍舟差不多的事兒。

    鏡子光亮,又以金屬銅來鍛造,如日月,有明察秋毫,祛除邪惡鬼魅的吉利。所以端午節的這面進獻給皇帝的鏡子,就有特殊的意義。

    陳宇當即問起長孫衝道,

    “那長孫兄的鏡子可打磨好了?”

    長孫衝搖搖頭道,

    “還未曾打磨的好,這鏡子打磨殊爲不易,聽聞那百鍊鏡更是難得,家父去年便獻給聖人一面,如今還在甘露殿中使用呢。”

    陳宇點點頭,心想鏡子嘛,簡單的很,這不是有玻璃嘛,弄個後世的鏡子是不行了,但是做個普通的銀鏡還是沒問題的。

    當即告別了長孫衝,陳宇直奔將作監,張巍正在指揮着將作監大力生產玻璃和紅磚呢,哦,還有橡膠,見陳宇來了,擦了把汗,笑呵呵的迎上來,

    “見過陳縣公了。”

    陳宇點點頭,用手指了指後面的倉庫,

    “本侯想來買兩塊大一些的琉璃回家,另外,將作監可有錫塊和水銀啊?”

    張巍點點頭,又搖搖頭,奇怪的問道,

    “呵呵,陳縣公要琉璃?拿去便是了,這方子還是縣公所制,如今琉璃又不值得幾個錢,只是這錫塊倒是有些,水銀可就沒有了,便是那丹砂也大多在太史局,不知縣公又想制些什麼?”

    陳宇咂咂嘴,摸出一塊小金餅來遞給張巍,開口道,

    “這樣,勞煩張少監,替本侯打一塊錫箔,越薄越好,越大越好,本侯急着用。”

    張巍喜笑顏開的接過金餅子來,陳宇每次出手都很大方,雖然這金餅子不是整塊的,但是也值得二三十貫了。

    “是是是,陳縣公只管放心,明日一早來取便是,某自當親自爲縣公打製。”張巍拍着胸脯道。

    陳宇點點頭,趕緊出門跨上馬背,來到太史局,水銀這玩意兒看來只能去找李淳風了,雖然陳宇很怕和他見面。

    李淳風正在屋裏研究算術呢,見陳宇來了,忙起身迎接道,

    “見過陳縣公。不知縣公前來所爲何事啊?”

    陳宇笑呵呵一拱手,

    “見過李史令,不知史令處可有水銀?”

    李淳風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水銀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多,不知縣公想要多少?”

    陳宇比劃了一下,

    “大概這麼一瓶子吧、”

    李淳風有些爲難的說道,

    “嘶,太史局裏也沒有這般多的水銀,不過丹砂倒是不少,縣公若等得及,某這就爲縣公煉製一些水銀倒也無妨,不過這水銀有毒,縣公當小心爲上。”

    丹砂就是硃砂,也就是硫化汞,古人就用這玩意兒煉製水銀,李淳風是道士,對這兩樣東西再熟悉不過了。

    陳宇點點頭,拱手道,

    “好好好,如此便勞煩李史令了。”

    李淳風喚過兩個小吏來,取來一堆硃砂晶體,自己則捧着硃砂去了後院,陳宇好奇,便跟了上去,只見李淳風在後院架設的蒸餾設備和釀酒的差不多,其實硃砂製作水銀的過程和釀酒本身也沒多少區別,只是溫度更低更方便罷了。

    李淳風小心的戴上面罩,以防吸入氣化的水銀,

    李淳風放入硃砂後就叫小吏開始操作了,這不是什麼繁瑣的工序,看起來那兩個小吏也是駕輕就熟,李淳風自己則取下面罩和陳宇回到前廳閒聊。

    “天綱師兄不日即要來長安小住,屆時怕是會給聖人觀相。”李淳風一句話嚇的陳宇差點尿了褲子,啥,袁天罡要來了?這特麼要給他看見了,還不得當着李二的面說,諾,就這小子,不是我們這個朝代的人。

    陳宇暗自下定主意,袁天罡給李二看相那天,自己絕不可以出現在太極宮裏,大不了賠上被李二罵一頓,也得遠離這老神棍。

    天色漸漸晚了,小吏小心的捧着一個陶罐出來,陳宇一看,大概有個半罐子的水銀,點點頭,

    “勞煩李史令了。”說罷還遞過去一小塊金餅子。

    李淳風推辭了幾下,還是收下了金餅子,這道士煉丹也要本錢買原材料的嘛,再說陳宇不是爲了公事前來的,自然也該出些工本費。

    陳宇小心翼翼的捧着陶罐,生怕灑了裏面的水銀,待回了家,李麗質好奇的湊上來,陳宇忙擺擺手示意她離遠一點,

    “麗質可小心了,這是水銀,有劇毒。”

    李麗質忙小心的走開幾步點頭道,

    “水銀啊?妾身倒是見過,大多在太史局裏吧,夫君帶這個回家作甚?”

    陳宇笑嘻嘻的把陶罐放到倉庫裏,這才攬過李麗質來說道,

    “過得些日子不是便要給聖人獻鏡嘛,看爲夫做個大唐最清晰的鏡子出來!”

    李漱恰好從裏屋走出來,小拳頭攥的緊緊的,撲到陳宇懷裏嬌笑道,

    “夫君說的可是真的?妾身的銅鏡都有些模糊了,瞧着甚是不清楚呢。”

    陳宇得意的點點頭,告訴家裏人,這些水銀誰都不能碰,這可是有劇毒的東西,陳宇可沒本事在大唐挽救一個水銀中毒的病人。

    隔日,陳宇來到將作監,張巍把一大張薄薄的錫箔遞給他,陳宇看了看,很滿意,緊接着又拿走了幾塊大號的玻璃,吩咐人小心的擡上馬車給他送回家裏去。

    張巍打製的錫箔很薄,也很大,陳宇不得不又自己裁剪了一番,家裏只留下陳大陳二在後院,其餘的女眷都被陳宇趕到前面去了,生怕中了水銀的毒性。

    陳宇在兩塊玻璃上都塗了一層魚鰾膠,又把錫箔小心的貼在其中一塊玻璃上,然後,吩咐陳大把水銀均勻的澆在錫箔之上,隨着“呲啦啦”的一陣輕微的響聲,一股難聞的化學味道飄散出來,陳宇忙讓人趕緊散開,免得聞了這味道中毒。

    水銀和錫反應會生成錫汞齊,這也是製作鏡子的一個方法,大唐沒有電鍍沒有硫化銀,陳宇只能用這個方法了。

    待水銀和錫箔完全反應冷卻過後,陳宇又小心的把另一塊玻璃給合上,緊接着,喜笑顏開的招呼着家裏的衆人,

    “來來來,麗質,漱兒,把惜雲和憶晚都叫出來,嘿嘿,給你們看看大唐最清晰的鏡子!”

    連帶有身孕的蘇憶晚也坐不住了,在下人的攙扶下來到後院,只見一塊半人高的玻璃鏡閃閃發亮,李麗質驚的捂住了小嘴,

    “竟然這般的清楚?不似那銅鏡,黃黃的,把人臉都照成了苦膽。”

    “是啊是啊,妾身這輩子尚未這麼清楚的看清過自己?這,這真的是妾身?”李漱湊的最近,也是一臉驚訝的摸着自己的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