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播放一則新聞:今早十點四十二分,科爾警局的天台發生一起爆炸事件。據聞是一名體內藏有炸彈的歹徒闖入警局挾持了警員,所幸無警員傷亡……”
破舊的光屏播放着新聞,可是室內的人只顧着打牌,雜亂的大廳瀰漫濃烈的煙味。
肥頭大耳的男子叼着香菸眯眼審視自己的牌,漫不經心說:“活該啊,最好炸死他們!孃的,怎麼外賣還沒到!”
對面賊眉鼠眼的瘦子嘿嘿笑道:“莫非老大知道其中內幕?”
“別那麼八卦,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胖子打出四張“2”,炸得兩名牌友裏焦外嫩。他們怨聲載道說地主又贏了!
突然一個矮小男子匆匆跑上樓大喊:“警方來了,老大我們要不要撤?”
胖子把手裏的牌都砸在矮子頭上,“撤個毛,這裏又沒有貨,難道他們告我們打牌不成?”說着,樓下一片嘈雜然後傳來暴喝。
胖子領着同夥慢悠悠地下樓,下面清一色的黑色警服夾雜一抹硬朗的黑色夾克,夾克胸前繡了軍方的標誌——木蘭花。
軍方介入?胖子喫驚,握緊拳頭、挺胸走下樓梯。“白警長,這次你又有什麼理由砸我的場?”
白警長沒有回答,揚起一抹冷笑讓他自己體會。眉目森嚴的冷浩扔出一個字:“搜!”隨即一衆警員分頭搜索,留下錯愕的胖子等人。
“等等,你們有搜查令嗎?沒的話我就控訴你們!”
冷浩馬上展開一張搜查令,但簽名處不是胖子常見的局長簽名。“我就是負責溶屍案和校園持槍案的軍官,搜查令是我親自審批。”
胖子頓時鐵青了臉,暗自咬牙。這裏沒貨不怕他們搜!
然而一名警員拿着一包白色的東西跑來報告,胖子面如死灰。冷浩別有深意地打量這包白色,胖子失聲大喊:“這不是我的!”
白警長冷笑一聲,命令一衆警員捉拿屋裏所有人。
又回到昏暗的審訊室。
胖子雙手被反拷,狠狠瞪着對面的白警長和冷浩。“我的律師很快就會來,你們別想栽贓我!”
冷浩手裏悠然轉筆,半張臉掩在陰影中。白警長拿起桌面的一袋白色走近胖子,耐人尋味地開口道:“我們有辦法令它變成你的所屬品。”
“你們竟然想黑喫黑?”胖子無比震驚。
接着警員送來一個透明的物證袋子,袋子中裝了一個玻璃杯。胖子不明所以,這時冷浩雲淡風輕地開口:“這個杯子沾了溶屍案某個死者的DNA,可能用他們的衣物擦過,也可能沾了屍水。”
胖子面如菜色,隱約猜到接下來的事。“你、你們想幹什麼……”
白警長戴起手套打開物證袋故技重施,拿着杯子走向胖子施壓。
冷浩斜睨六神無主的胖子,語氣含霜。“如果涉及命案,你的律師也難保你。”
“瘋子,你們是一羣瘋子!”
“我們還有人證,‘阿大’。”冷浩輕巧的一句使胖子一震,其躲開冷浩的視線看向桌面。“說,誰指使你。你若招供就只是指控你教唆學生持槍和賣粉,最多坐牢十三年;但涉嫌命案,你刑期到了也該枯木朽株。”
冷浩再下一城,“那個組織的成員今早出現過,我不保證放你回去你還能活命。”
滿頭冷汗的胖子擡頭注視冷浩,瞪圓的雙眼充斥恐懼,“真、真的,來過?他、他們來過?”
“你果然和他們有聯繫。”
“我、我要求保護證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也是被迫的,堂主說如果我不合作,分會就會完蛋,我被迫的啊!”
“堂主是黑虎分堂的負責人?”
胖子的嘴巴像打開了塞子,一股腦招供。
白警長打開錄音筆同時奮筆疾書,這回黑虎分堂插翅難飛。末了,胖子戰戰兢兢地問:“你、你們會保護我的吧?我寧願坐牢也不想死啊!”
“你是重要的證人,我們當然會保護你,我們會把你關押到重犯囚室。”白警長說。
胖子被押下去,白警長看了看冷浩長袖下的手腕問:“你的傷口包紮了嗎?”
“沒事。”他面不改色。今天那人能傷自己證明他的修爲等級和自己相仿,身手毒辣不像傭兵,倒像一名殺手。
有了胖子的供詞,他們立刻前往黑虎分堂。
機車與警車齊驅到達郊區,然而他們遲了一步。他們面前的建築物已被人燒成焦黑,白警長挫敗地踢了踢車輪。
“回去重點保護證人。”冷浩幽深的眼底掠過狠色。
警局爆炸案過後,這天再無歹徒試圖入侵,但是郊區的另一起縱火案又迅速得到社會關注。忙碌至夜深,煞氣凜凜的機車纔回到校園。
他剛到職工宿舍樓下就看見一抹倩影在樓梯口等候,他摘下頭盔蹙起劍眉。“這麼晚你在這裏做什麼。”
夜明走來,“教務主任說你去警局了,所以巡邏完來等你。新聞報道警局發生爆炸,他們有波及嗎?”
她看着他胸前的木蘭徽章,木蘭花下有一道藍色的橫槓,是少將的標識——和她初來木蘭星那天,暈倒前看見的一模一樣。
她輕輕皺了皺鼻子,發現他帶有淡淡的血腥味。
冷浩語帶兩分煩躁,“校園最近不太平,你與其擔心別人不如擔心自己的安危,深夜不該在寢室外流連。”
夜明垂下長長的眼睫,築起冷凝之色。“抱歉,是我多事,我不打擾你了。”說完她轉身離去。
冷浩松展眉心,想不到自己會煩躁。他下了機車對她說:“我送你回寢室吧。”
“不必了,你回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吧。”
然而冷浩並沒聽她的話,執意要送她回去。路燈下兩人並排而行,冷浩先打破沉默,“剛纔我的語氣重了,抱歉。”
“的確是我不對。”
冷浩默然,總有幾個瞬間覺得她精緻的外表並非她真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