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乘客有序下車,夜明他們飛快地乘扶手電梯上車站。收藏本站┏┛電梯上的乘客層層疊疊,兩人的黑髮異常明顯。
出了車站,他們上了一輛橘色的出租車。“幾位客人,你們去哪?”年輕的司機回頭,赫然是莫少校。
副駕駛的冷浩從倒後鏡望見停着的幾輛車有動靜,讓莫少校開去空曠之地。“有多少人支援?”
“通知了朝陽城的武警和警局,雲中校在高空指揮。”
“這段時間赤炎或新口會有什麼動靜?”
“最近他們比較低調。往年年前和新年後搶劫案很多,但今年所有地下組織像解散了一樣,犯罪率變低,除了年前的入室襲擊案和醫生慘死案。”
冷浩凌厲凝眸,“楊醫生的慘死案破了?”
“沒錯,兇手又是新口會的成員。”
靜靜聽着一切的夜明攥緊拳頭,自己的猜測沒錯,幕後主使是赤炎,他們到楊醫生所在的醫院一定是想拿自己的體檢報告。
因爲體檢報告涉及異能的異常指數。
小橙雖聽不太懂,但嗅到緊張的氛圍便緊抱自己的背囊。
言談間,兩側各有扁扁的黑色甲殼車超前,茶色車窗看不見裏面的人。可是它們只逼近並沒有攻擊。
再看倒後鏡,後面還有兩輛黑色,其中一輛是麪包車。它們沒有急着上前,反而慢慢地尾隨。
不對勁。冷浩沉下心揣摩對方的意圖。
夜明亦意識不對勁。突然一股意念強硬地闖入她的腦海,滿載戾氣和殘暴的想法,勾起她的殺意。
前世的記憶猝不及防地佔據腦袋:千種殺喪屍的手段、喪屍的嗜血、高等喪屍的恐怖智商曆歷在目,視野內全是血肉模糊的喪屍。
她摸着衣兜裏的瑞士軍刀,壓制將發未發的殺氣。
然而擡眼時,前座回頭的臉竟然面目可怖,缺了眼珠的眼眶凝結暗紅血痂,直勾勾地朝向夜明。他張開下脣糜爛的嘴,露出黑紅夾雜的牙牀。
而副駕駛的人也轉頭,他半張臉腐爛,肌肉下的骨骼依稀可見。
她閉眼甩腦袋,明知道木蘭星不可能出現喪屍。接下來那股殘暴的意念深入心底,封塵的記憶解鎖。
前世的哥哥姐姐被喪屍啃食着。
殺氣一觸即發,驚得前座的莫少校和冷浩發怵。氣勢猶如驚濤駭浪撞山崖,不死不休,誓要同歸於盡般。
小橙只知道害怕,不停打冷顫。
熊小白看着一直低頭的夜明,發現她的情緒值前所未有高漲。“小貓咪,你怎麼了?”車內安靜,它稚氣的聲音尤其響亮。
誰知夜明的雙手舉於半空顫抖,其中一手拿刀,熊小白不解地看着。
“……停……車……”她艱難咬牙,擠出兩個字,綠眸時而清明時而暴戾。
“不能在市區停車!”莫少校急道。“我們不能在市區造成混亂,必須引敵人到空曠的地方!”
冷浩憂心地問她怎麼了,可是她沒回答,緊握刀柄的十指指骨發白。熊小白爬近夜明的腿邊,忽而她揪起它的耳朵,右手的瑞士軍刀對準它的腦袋。
血腥味隨即瀰漫車裏,竟是夜明劃破自己的手掌,她只能用這種方法逼自己清醒。冷浩伸手按住她的傷口,驚愕地發現她臉色慘白。
“……敵人精神控制……我怕控制不了自己……小橙你別靠近我……”她咬破下脣擠走殘暴的意念,眼前的喪屍幻象漸漸消退。
他們驚駭,精神控制的異能非常罕見,概率約千分之一。
莫少校猛踩油門加速,恰逢其時兩側的黑色甲殼車夾着他們的出租車,不過依然沒有攻擊。
“他們到底想幹嘛!”莫少校焦急地轉動方向盤,可惜被兩車夾着無法改變方向,唯有暫時保持直行。
“你攻擊。不要管我,現在我好多了。”夜明對冷浩說。
他深深凝注她掌心的傷口一刻,旋即降下車窗施展影子之手。豈料對面早有防禦,一層透明的護盾隔絕影子之手侵襲。
對面不受影響地繼續擠壓出租車。
冷浩果斷關車窗。
只防御不反擊,顯然要逼他們到指定的地方。左眼視野立刻呈現朝陽城市區的地圖,他確認出租車正前往的方向。
不多時左邊的黑色甲殼車撞了一下出租車,當以爲敵人要攻擊的時候,右邊的甲殼車駛離一尺。
“老大,右前方是空曠的廢鐵場。”璃的聲音從作戰頻道響起。
繼而冷浩讓莫少校暫不拐彎依然直行。“嘭”一聲巨響,出租車的車身隨之搖晃,緊接着右邊的甲殼車緊貼。
“拐彎。”
左邊的甲殼車果然先拐彎。
與此同時殘暴的意念又侵襲夜明的腦海,眼前幻象和現實不停交替,她咬破舌尖強迫清醒。
這次意念是乘虛而入,發現她強烈反抗便暫時減弱,待她喘一口氣時又強硬入侵。反覆幾次後她十分疲憊,不得不閉眼抗爭。
滿頭冷汗的她靠着椅背,額頭突顯青筋。指甲刺入掌心的傷口,疼痛能令她時刻保持理智。
“堅持住。”冷浩的目中交織關切和對卑鄙敵人的慍怒。
到了小雪坡連綿的地方,左右甲殼車終於減速。莫少校駛車衝前去並橫向甩尾,終於是時候下車算賬。
“小橙,下車後你找地方躲起來!”
重雲如蓋,天色灰暗。連綿小雪坡下露出自行車把手、風扇葉、汽車機頭等破銅廢鐵,遠處棄置着巨大的鐵球;三三兩兩破舊的機器人或巡邏、或清理廢鐵。
夜明下車便覺天旋地轉,而小橙抱着背囊躲在雪坡後面窺望。
出乎意料,那些夾擊的車輛後退出廢鐵場,車裏的人沒有下車也沒有攻擊。
就在三人錯愕時,顏色各異的光芒來襲,突然一片旋轉的白光落在夜明身上。
白光花紋轉來轉去使人頭暈目眩,她想起這是亞當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