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縷黑霧滲出皮膚，若隱若現，作警惕用。
轉眼三個月，隨着極限訓練和野外生存訓練的透支，每次影元素修復勞損的筋骨，然後強化，不知不覺她身體愈發能扛疲勞。
松鼠偶爾來當教官，她教組裝儀器的課程竟然最舒服，能坐一小時也好。
這天午飯後，夜明和董瑞陽被喊去辦公室，等候兩人的是璃和冷浩，還有許久不見的向月。他一身迷彩作訓服，原本高冷的面容展現迷人的微笑，銀色馬尾悠然。
趁她驚訝，向月送來大大的熊抱。“好久不見了！哎呀，曬黑了一點……”
“你？”她驚訝的不是向月到來，而是他已經升至七級。她轉而欣喜，“你度過了？什麼時候的事？”
“沒度過，直接就升了，很奇怪吧？”
董瑞陽聽不懂兩人說什麼。
冷浩沉着臉打斷兩人並介紹向月的身份，提醒他談正事。
向月收斂笑容，仔細打量董瑞陽，狐媚的桃花眼冷光瀲灩，使董瑞陽不自在。“這位就是副隊長？前海軍導航員，方向感敏銳？”
董瑞陽繃直身體，給予肯定回答。
冷浩攤開一張地圖，說明喊兩人來的用意。“一週後，東軍區邀請我們進行演練，地點已定，喊你們來是議定戰術。”
夜明一瞥向月，需要兩位少將議定戰術，這次演練極度重要。
冷浩沉吟片刻，“東軍區同樣重視這次演練，你們能否異軍突起就看這次。另外，據說對方的戰略由魏上將和桑龍元帥擬訂。”
他瞥一眼向月。
夜明心領神會——小狐狸對上老狐狸。然而這是次要，依東軍區重視的程度看來，這一戰可能堵上了兩軍所有。
瞬間，她分析出演練背後的利弊。
“東軍區派出多少人？”董瑞陽問。
冷浩等三人靜默一刻，道出殘酷的事實。“對方參戰的是兩個精英排，約六十人。演練前，此次會議跟其他隊員保密。”
霹靂閃過夜明和董瑞陽的腦海。雖然之前入伍考覈也是應對兩個精英排，可是考方明顯放水。演練不一樣，真槍實彈你死我亡，哪管敵人是新兵還是老兵。
見兩人臉色青白，他們亦憂心忡忡。
“演練採用紅藍軍對抗形式，東軍區作藍軍守方，我們作紅～軍攻方。地點已定，大家來看一下地圖。”
冷浩投射全息的三維地形圖。
璃指着地圖上的紅點，“這裏就是演練地點，原始叢林，一河橫穿整個森林。”
夜明和董瑞陽定睛細看，叢林外、中有河川。而三維地形圖中，叢林中部地域平坦開闊、樹木稀疏，既是敵人埋伏也是己方暴露的地形。
這種地形不好實戰，辦公室瀰漫沉重的氣氛。
“演練地點是整個叢林嗎？”
“叢林三分之二，限時7小時。”
兩位隊長又一陣沉默。三分之二，面積至少三十平方公里。
向月伸手進三維地形圖，穿過開闊的地勢，在高地插上一支虛擬紅旗。“這是對方公開的防守營地，排兵佈陣未知，戰術未知。根據以往演練的經驗，桑龍肯定不止防守。”
夜明思索兩人的話，“我們配備的武器？”
“除坦克、炮彈的一切輕型武器。”兩位少將眉宇透無奈，這是他們最大限度的爭取。
她卻笑了。“特種兵從來以機敏取勝，不需要重型武器。我們的目的是攻佔敵人的營地，而非令敵人全軍覆沒，無須硬碰硬。”
“不硬碰硬。你們的特質是暗處的行動者，集偵察、機動快速、靈活一身，平常的戰術不適合。”冷浩調出十九枚白色棋子，代替十九名隊員。
浩瀚叢林，十九枚白子儼然渺小的泥沙，讓人心酸。
董瑞陽暗歎，又問：“那麼我們怎麼穿越火線，我們的裝備不足以火力掩護。偷襲？前提需要偵察敵人的排兵佈陣。”
璃忽而淡然提醒：“7小時是實戰的時間。”
向月若有所思，環手抱胸挨着辦公桌。“場地開始佈置了嗎？東軍區那邊有什麼動靜？”
“爲了不泄露戰略，當天守方提前五小時到達演練場地佈置。我們是攻方，不能提前入場，但能提前勘察地形。”
他們縱觀整場演練，最關鍵是己方如何入場。按平常方式入場等於暴露，與普通兵種無疑談何特種兵，己方須神不知鬼不覺入場。
“不行，不能太被動。按照演練規則，攻方也有準備時間。我們採用隱蔽戰術，憋死對面。當天的指揮官是雲中校？”
冷浩點頭。
向月凝視地板。
過了午休，到作訓場集中的隊員一見兩位隊長就跑去追問。大鵬總是介懷解散問題，“你們談了什麼？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我向糾察兵打探到，今早有人來了基地，是不是上面的指導員？”
“是不是批評我們？”周文文抓緊夜明的衣袖。
“怎麼可能批評，最近我們沒有測驗。”
“日常訓練的表現差就會批評啊！”
他們七嘴八舌，董瑞陽無奈地打斷。“好了好了，沒有壞消息，大家不用緊張。”
轉爲亢奮的他們問是不是好消息，夜明故作神祕：“我們辛苦訓練這麼久，想不想大幹一場？找人出氣？”
“有這種好事？”
吵吵鬧鬧的一羣人落入樓上的兩少將眼中。空曠的黃沙訓練場，只有十九人。新建部隊是去是留，盡看一週後。
兩人有默契地憑欄，沒有提勝算。
決勝負當天午夜，秋風瑟瑟，十九人揹着行裝在宿舍樓下集中。
夜明肅穆地檢閱隊伍，“我們經歷了三個月地獄訓練，說不上千錘百鍊，但論信念、作戰技巧我們不輸。對方訓練的內容我們加倍訓練，對方喫的苦我們加倍體會，還有什麼能摧毀我們的決心！”
“沒有！”
“好！天亮後我們弄死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