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員裝作走誰知沒走幾步便杵着不動。
梅組長一瞥看熱鬧的人,快步到曹華跟前高聲說:“請曹先生把技術總監找來,和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曹華瞄着鐵了心看熱鬧的圍觀者,氣得臉紅。“梅組長,凡事要講證據,你隻言片語要我們去警局就去?起碼拿出實則證據!”
有的圍觀職員點頭稱是。
梅組長勾起嘴角,就怕他不提證據,於是命令大毛當衆播放一段錄像——正是機器人入室實施猥褻的過程。
由於畫面昏暗,大家沒看清受害者的容貌。
“哇!機器人還能入室猥褻?開鎖的動作很熟練啊!”混入人羣的大鵬呼喊起鬨,惹來一陣騷動。
“天啊,人家在睡覺,沒有命令機器人做那個吧?”一羣泱泱市民不知何時闖進來,手裏的抗議橫幅還沒扔掉。
“我聽說我那個城市有幾宗找不到實施者的猥褻案呢,不會也是機器人做的吧?”
一塊爛菜葉扔到曹偉頭上。“畜牲!讓機器人上崗不夠狠絕,還設計了猥褻功能?你們要不要臉了?沒良心的東西!”
接着抗議人羣朝他扔垃圾,弄得大堂烏煙瘴氣。
重案組毫無勸阻的動作,靜靜地看戲。雖然當衆播放證據不合規矩,不過局長要的是結果,能挫死這公司就行。
同樣看戲的夜明一瞟慍怒的諾蘭博士,就差最後一步了。
掛滿爛葉的曹偉顧不得形象,推開抗議人羣衝到梅組長面前。“這段錄像哪裏能證明是機器人犯案?別隨便截取一段視頻忽悠我!”
梅組長淡定地從手鐲裏拿出一枚芯片,芯片背面有甲骨文公司的標誌。這回曹偉見鬼似的,面無血色。
“請找技術總監過來吧。”
“不,還是不能證明,除非你讓受害者到來,不然誰知道錄像裏的受害者是不是機器人?”
梅組長冷笑不已,點頭說好啊。
狼狽的曹偉緊皺眉心,重案組只帶自己的成員來,哪有什麼受害者跟來?
“狗東西!沒良心的企業!”抗議人羣繼續扔垃圾,無能的保安終於想起要驅趕他們。
曹偉見受害者沒有現身,見梅組長沒有聯絡,冷笑連連。“怎麼,受害者呢?本公司隨時能告你們毀謗!”
“急什麼,受害者不正在現場嗎。”
曹偉一窒,忽見幾分眼熟的銀髮女保鏢信步上前。連諾蘭博士也喫驚,這不是她設計的一場戲吧?
女保鏢身段如楊柳,氣質卻凜冽清冷。“我就是那名受害者。”
曹偉嘴角抽搐,想起這女人不正是諾蘭博士的保鏢嗎!人羣裏的大鵬又高呼:“咦,視頻裏的受害者好像也是銀髮呀!”
諸衆如夢方醒,不由得對比她和視頻中的受害者。
諾蘭博士乘勢而上,指責新型機器人技術不過關,出現這種嚴重的紕漏。
嗡嗡的鳴響迴盪曹偉的腦海,他機械地用前臺的電話通知技術總監過來。不論罪名成不成立,這個爛攤子足以令他死一萬遍。
諾蘭博士在她耳邊悄聲問:“猥褻的事是你們自導自演吧?”
“是真的,並且是機器人的自發性行爲。”清冷的聲音如珠落玉盤,一聲一聲字敲打他的理智。
自發性行爲?這比受人指使嚴重百倍!
曹偉回神時,已經和女技術總監坐在警局的審訊室。
很臭,這裏的煙味令兩人面露厭惡。同時曹偉後悔自己糊里糊塗地來協助警方調查。
完蛋了,他沒好日子過了。
對面是梅組長、受害人夜明和諾蘭博士。曹偉不滿地瞪諾蘭博士,“爲什麼他也在?”
“諾蘭博士是受害者的僱主,有權知道詳情。好了,別廢話,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梅組長攤開本子,準備記錄。“技術總監,能否說說情緒識別的原理?”
女總監強作鎮定地扶黑框眼鏡,“機器人通過與人對話、與外界接觸和視覺觸發情緒值升降,模擬真實情緒的產生。”
“那情緒失控會造成什麼後果?”
“不會的,我們限制了最大值和最小值,不會出現失控。”
“不會你們倆就不用坐在這裏。”梅組長推去一疊紙給兩人,女總監很快就看懂這是機器人的情緒值數據。“這是犯罪者體內的數據,每次犯罪者看見受害者就會飆升情緒值,最後尾隨她回酒店實施犯罪。”
“不可能……不可能……”曹偉和女總監不約而同喃喃,後者的眼神除了震驚還夾雜興奮。
頓時,梅組長和諾蘭博士心生厭惡。
梅組長找出近來本市強女幹案的卷宗,他通宵調查並整理的呢。
“最近幾個月陸續出現這類案件,其中我們找到兩起當時的監控錄像,發現案發地點恰好有新型機器人經過。”
他又推去幾張照片,上面是兩眉心有標誌的男人臉。“根據型號分析,它們兩個也屬於情~欲機器人系列,在酒吧上班。”
當時他們沒想到機器人會犯案,下意識排除。
“只有圖片,不足以證明是機器人犯案。”
曹偉推開照片,冷靜分析對公司有利之處。
“我已經派人帶這兩機器人回來拆解,很快就知曉結果。”梅組長漫不經心。
兩人一驚,隨即曹偉想到以停止生產情~欲機器人的藉口推搪,反正這系列的成本相對不高。
梅組長循例問了些技術方面的問題。
醉翁之意不在酒,重點不在於盤問。離開警局後,諾蘭博士的臉色始終凝重。“爲什麼你沒告訴我這件事?”
“事發突然而且要匆忙出門,”夜明頓了頓,“被猥褻不是光彩的事,沒必要主動提起。”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甲骨文公司不可能再讓我們進去。”
“做博士擅長的事情就行。神州會議前,熱鬧一番不更好?”
諾蘭博士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