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沒有穿裁員大會那一身(太晦氣了所以不),而是選擇了一身正常的西裝三件套加黑色風衣,雖說不是多麼高檔,至少不會讓人乍一看以爲我有36D。

    鬼滅之刃的動漫是我一集一集地追的,當時看的人沒那麼多,魘夢剛出場的時候大家還在疑惑他的性別問題,因爲實在是長得雌雄莫辯,加上聲音也奇奇怪怪的,甚至還有看起來是大胸的輪廓.....

    我摸過,真沒有。

    可以確認就是集英社的鍋。

    入座後,斯波純一作爲丈夫,先和我客套了幾句,接着就問起我的名字:“說了這麼多,還不知道您貴姓?先前因爲小小的風波耽擱了,現下不說我的夫人,我也是好奇的很呢。畢竟世間同名同姓的人不知幾許,聲音相似到恍若一人的卻沒有多少。”

    “更別提我們還有這樣的緣分相遇。”

    我早就猜出,此人不滿我打亂了他和妻子的二人世界,又被一個生前就與不喜他的大舅子聲音類似的人給信手甩了出去,他的心中肯定憋了一肚子氣,落座以後絕對要擠兌我。

    好在我也從穿越的震驚中稍微緩過勁來了,雖說沒有具體的說法,但瞎編出一套說辭絕對是夠格了。

    反正他不信也得信,就算斯波純一去查,也照樣查不出我是誰。

    鬼居無定所,除了對實力有着充分自信的,所過之處,知曉身份的無一不殺,反正都是麪包人,遲早是進到肚子的一盤美餐。連藤襲山上的手鬼都已經活了幾十年,從幕府還在的江戶走到了大正,魘夢這樣的下弦鬼月,活的時間只長不短,就算是有墳也早就爛光了。

    日本直到現代都沒有身份證,魘夢現在在人類用的身份,也不過是他隨手捏造出來的名字而已。至於職業,我想他應該是不會像平凡的上班族一樣假裝成普通人老老實實工作的,畢竟在沒有生活需求壓力以後,鹹魚是必然趨勢。(勤勤懇懇親力親爲屑老闆不算)

    我幾乎能夠想象出魘夢的想法。

    交不上房租?

    催煩了,連房東一起喫。

    “在下櫻庭......步夢。”我緩緩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魘夢散亂在房子裏的物件上寫的名字,房東也是以“櫻庭”稱呼我,可見這就是魘夢的假名了。

    斯波純一瞥了一眼正在和侍者討論菜單的百合子:“我要一份***和****,再幫我上一份****的*****”他像是有意爲難我一樣:“您呢?”

    我端起手邊的冰鎮檸檬水,喝了一口,微微蹙眉:“..........我不需要呢。”

    不就是欺負我看不懂法語菜單嗎?雖然我確實對人類的食物沒有了食慾,但我不介意用這個來坑一把斯波純一。

    誰叫你要擠兌我。

    我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聲腔發出的音自然有所壓低:“我自幼就不喜歡西洋的食物,還請您見笑了。”

    百合子瞳孔一顫,哥哥.......

    【——我就不去宴會了。你知道的,我從不喜歡那些西洋菜。】

    哥哥的聲音就好像還倒映在耳畔,他是那樣的栩栩如生,就連花魁也會愛上的俊美面容上流連着的是暖月般的光輝,黑白分明的眼底裏是脈脈捉摸不透的煙雲朦朧。

    他煙青色的身形如最是纖細柳條兒一般,似靠非靠地半倚在門邊,軟言婉拒了自己的請求。

    百合子眨眨眼,努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把眼底泛起的酸意扇走。

    真的是太像了.....

    僅僅是爲了追求這一分相像,她也忍不住對眼前的青年抱有一定的善意。

    見到她臉上的表情,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這是心理上的“移情”作用。

    我要的就是她將對哥哥的愧疚與善意轉移到我身上,哪怕只有千分之一,也足以讓我借她的態勢做一些事情。

    我知道這是在利用她,可我爲了苟下去真的無所畏懼。

    我不想被輕易當做棄子,哪怕我的彩虹屁技術沒有修煉到魘夢的水平,也可以因爲一時的有用,保住我的狗命。

    無論是何種方式,我並不想死。

    在並不能確保我死後就會回到本體的情況下,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太想終結生命。

    果然,百合子忍不住把我當做了“哥哥”一部分的替代品。

    她開始不自覺地維護我:“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給您點吧?畢竟也不好讓您看着我們。”

    我點頭。

    斯波純一的眼神逐漸核善。

    我心中偷笑,玩過你所有線路的我,肯定是比百合子還了解你的,什麼小時候的黑歷史我不知道?

    斯波純一果然不打算輕易放過我:“不知道您在哪裏高就?百合子與您一見如故,既然如此,我這個做丈夫的也好照拂一二。”

    照拂不一定,看我笑話是肯定的。

    “哎呀哎呀,我的工作可是非常特殊的,沒法被照拂呢。”

    我陰柔低沉地笑了:“我的工作是........”

    “造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