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起的風吹起劉海的我:“......”
剛放完狠話的青年:“......”
我看着一時半會兒還反應不過來的他,乾巴巴地安慰他:“要不,你先在外面坐會兒?這位大兄弟在鬼殺隊裏的評級是最高的,這種程度的鬼對他來說灑灑水啦,一會兒就能出來呢。”
但我完全想錯了。
青年剛纔的呆滯和失聲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的空白罷了,下一秒,他就被我的話拉回了現實,當場就化身即將點燃的炮竹,提着燈就要往和室裏衝!
“這混蛋小子!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他像個堅定唯物主義的□□人,擲地有聲道:“這小子竟然敢聯合他的同夥一起騙我......”青年帶着怒意斜睨了我一眼,臉色極爲難看:“你也是他的託吧?要是我家裏有個好歹,我絕對——”
他的話沒說完,但是眼裏的情緒切實地寫滿了幾個大字:要你好看!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人是不是傻?難道是要親眼見到鬼把他一節節喫掉纔算相信嗎?
“那你站在外面吧,我進去瞅瞅看。”
我擡腳就往裏走,青年還想用力扯住我,可之前我被他像麪條人一樣輕而易舉地甩來甩去是因爲我開閘泄洪,可這一次我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青年沒有拉動,下意識使出了最大的力氣,卻沒想到我的身形就如同行駛在軌道上的列車一般,不僅紋絲不動,他反而被我帶着踉踉蹌蹌往前走了幾步!
“你?!”
屬於富岡義勇的腳步聲漸漸朝和室內遠去,我跳上走廊,忽然想起了進這種日式庭院要脫鞋來着,突然停住步伐,回身:“話說,要脫鞋嗎?”
“什麼?”青年跟了上來,火冒三丈:“你們來我家到底是要幹什麼!”
“我說你這個人啊。”我又嘆了口氣:“你非要眼見爲實嗎?”
“還是說,你當真認爲你的家人是被變態殺手殺死的?有什麼兇手能這樣持之以恆,埋伏在你家,只爲殺死住在裏面的所有人?以這樣——殘忍而又玄幻的方式?”
我一把拉開和室的門。
那個受傷的鬼殺劍士暈倒在一邊,看臉的話並不認識,顯然不是柱級隊員,大概率是什麼路人甲之流吧,如果不是村田的話沒就不值得在意。
可這並不是最讓人驚駭的。
一個巨大的液體球在他身下炸開,似乎還有像水母一樣透明的薄膜在掙扎着,看起來就極爲可疑的綠色液體流過榻榻米,屋頂上千絲萬縷的無色透明的黏液細線隨風飄蕩,顯然就在剛纔,被愛情魔發師富岡義勇給一刀斬斷了。
“對不起,但是我還是不脫鞋了吧。”怪噁心的。
青年把我撥到一邊,三兩步走進和室,看到這樣的畫面後,當場倒抽一口涼氣!
這、這是?!
我走到那個倒黴孩子身邊,摘下了一直戴在右手上的長手套,拍拍他滾燙的臉:“醒醒?”
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的鬼殺劍士痛苦地悶哼一聲,“媽媽......”他眉頭緊鎖,顯然是陷入了什麼不好的噩夢中:“不要、不要......”
但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小心,她.....在看着我們。”我說。
“誰?”青年疑惑地問道。
“食人鬼。”
我環顧四周,人類肉眼所無法看見的一切,在我眼前清晰地鋪陳開來。
無數的可怖又扭曲的圖畫被繪製在和室的牆壁上,如熒光筆繪製出的畫,在黑暗的房間裏熠熠生輝,以壁畫的方式,向永遠也看不見這些東西的人類展示了自己以何種方式殺人的。
房頂上一隻碩大的熒光鬼眼,俯視着還有空閒聊的我們。
我站起來,走到青年身後,拉拉他的袖子,仰頭:“你能不能跪坐下來?”
青年狐疑地看着我。
我直直地睜着我的卡姿蘭大眼睛與他對視了三秒。
青年嘆了口氣,“敗給你了......”旋即,他便真的照我說的做了,“然後呢?”
我把兩隻手上的手套都一齊摘下,雙手環過他的肩頭,輕柔的髮絲掉到了青年裸露的頸邊,許是蹭的他有點癢癢的,他不安地活動了一下,聲音有點不易察覺的羞惱:“好、好了嗎?”
冰涼的雙手驀然覆蓋住他的雙眼。
“閉上眼,用心去看。”我說。
我兩隻手背上的嘴一齊張開,長長的舌頭突破了科學的限制,從裏面掉了出來,舌尖各有一隻眼睛,在房子裏肆無忌憚地巡視着,好像是視察領土的國王。
“看到了嗎?”
我能感受到青年的身體在我懷裏僵住了,好像就這麼坐着就用盡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氣,他的牙關咬得死死的,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這、是?”
“江戶屋鬼女食人實錄。”我頓了頓:“在我聽到這個所謂的鬼故事的傳言時,就打算這麼命名這隻鬼了。當然,如果你有更好的備選方案,也可以說出來與我探討一下。”
壁畫清晰地畫出了屋鬼女是如何喫掉一個人的,
她每日都會在睡夢中往那人的嘴裏滴入透明的毒液,產生致幻效果以後,毒素也在他的身體裏發作起來,使人忍不住產生胡言亂語高燒不退的症狀,等人身體裏的東西都化軟了以後,用最後幾天,把人體內的東西,化爲一袋包裹在人皮裏的美味的營養液。
這時候,她再伸出細細密密的觸手,吸取掉這袋身體裏的所有精華。
我對這個食用方法感覺有點噁心。
怎麼說呢,你說有人喜歡把食物榨汁飲用,我理解,但是你也不能連着食物下面沒洗乾淨的泥也一起放進榨汁機了啊!
喫之前不清腸的話,豈不是把屎尿一起融進去了嗎!
草,嘔。
我收回舌頭,把雙手從他臉上移開,又把手套戴了回去:“所以,懂?”
青年不僅三觀受到了衝擊,而且可能因爲看到了什麼不可名狀的東西,他整個人都微微顫抖着,似乎在忍耐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