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關於我的醜照被印在鈔票上這件事 >第 48 章 第 48 章
    “讓一讓!讓我過去!”

    “怎麼回事,怎麼今天這麼興師動衆的?”

    “不行,那邊死了人了......後退!全部都後退!”

    平時吉原死人沒人在意,可到了這個時候,警察就來的賊快。長長的警戒線拉了起來,把一羣意圖圍觀的路人都攔在了外面。

    幾束微弱的霞光穿透罅隙的雲層,我抱起阿雪的屍體,正要往外走,卻被禪院大叔搭在我肩上的手阻去了腳步:“你不能帶她走。”

    我身形微頓,不着痕跡地朝一旁挪了點位置,好讓我的胳膊被擋在屋檐的陰影下。

    “你憑什麼決斷這孩子的去留?”我沒有回頭,嘴角卻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按理來說,你兒子殺了這個無辜的孩子,他要爲此償命,也是自作自受。”

    我嘻嘻地笑:“你應該多去問問你的學生,這吉原裏除了咒靈,還有什麼。”

    禪院大叔還想說什麼,可前面警戒線外的聲音一陣陣傳來,實在是難以讓人忽視。

    “放開我!讓我進去!”

    “啊!!”

    “這瘋女人!攔住她!”

    警察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虎口怒罵一聲,警戒線瞬間被撕開了一個小口子。

    一個略略有些眼熟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半曳着木屐衝了進來,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得意洋洋,耍無賴的樣子和阿雪如出一轍,讓人不禁感嘆dna的強大。

    “你最好別過來!老孃可是有病的!”她抹了抹脣角的鮮血,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

    警察的表情立刻變得極爲驚恐。

    那女人跑了過來,一個拐彎就正好碰上我:“!”

    我懷裏抱着已經不再往地上淌血的阿雪,朝她點點頭:“節哀。”

    女人看到了我的眼睛,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我及時回頭,瞬間對上禪院大叔的眼睛,再一次無聲地發動了血鬼術:“抱歉,這孩子,我帶到外面了。”

    “她是自由的靈魂。”

    我假裝禪院大叔和阿雪母親,模仿他們兩個的語氣回答道:

    “好的!”“好的。”

    離開這條狹小的巷子時,我忍不住再回頭看了一眼女人。

    也許她小的時候也是上一個阿雪,也許是吉原使她變成了這樣,也許是......但不管如何,我知道她來這裏的原因。

    只不過,阿雪已經不再需要了。

    埋掉阿雪花了我一番功夫,好在這種事情我也不是沒有做過,一回生二回熟,等到我搞定的時候,一看時間,發現已經快到七點了。

    我嗅了嗅身上的大衣,今天它可是糟了大災,不僅浸泡過雨水和人血,還在茶屋的地板上蹭了一通,好一大股餿味兒。

    噫,怪噁心巴拉的。

    我嫌棄地把大衣扔掉了,身上只穿一件白色襯衫,再次不走旅店正門,而是從後門的水管道上爬到房間窗口。正當我反手扭開窗戶,翻身進去的時候,正好和一個從我桌下爬出來的小男人對上了視線:“!”

    說他小是真的小,賊眉鼠眼的,個頭也矮的很,宛如地洞裏的小鼴鼠。

    這位老鐵也懵了,再一看我的姿勢,就誒嘿嘿地笑了:“那個,同行?”

    同什麼行?食人鬼?

    我溼漉漉的頭髮擰成了一縷一縷的,還在往下淌水,好巧不巧地就滴在了他臉上,我微微蹙眉:“什麼同行?”

    見他不回答我,我就徑直跳進了窗戶裏面。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錶,還剩五十分鐘,時間夠用了。

    “就,那個......你懂得。”

    “我不是很懂。”我解開幾顆襯衫的扣子,把領帶甩在一邊的椅子上:“你是來給我加餐的嗎?”

    這回輪到他懵了:“什麼加餐?”

    幾條血管從我手腕裏伸出來,朝他飛速襲來,我捂着臉,從指縫裏漏出笑容是肉眼可見的緊張與羞澀:“我今天忙了一天,又出工又出力的,心驚肉跳完了還要去加班,到這個點兒了還沒喫飯,您說你就......”

    “......可憐一下我,好不好?”我眼中波光氾濫,軟言說道。

    吾輩楷模、著名打工人七海建人曾經曰過:咒術師者,屎也;勞動者,屎也;然咒術師於勞動何?勞動乃真屎也。

    但對我來說,所有的勞動,但凡發錢,那就不能叫屎;不給錢的勞動,那叫爲愛發電。

    而百合子這樣只需要我隨便勞動就給一大堆錢的富婆,那就是勞動女神,我看她的的眼神都不免多加一層金色的光輝。

    在我的視角里,她就是照橋心美,天生自帶聖光的那種。

    今天又可以搞錢了!

    扔掉喝了一半的飲料瓶以後,我一路跑到醫院,擦過臉邊的涼風就像一個自動吹風機,把我剛洗好的頭髮給甩幹了一半。

    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我還在扒拉頭髮。

    最近長得有點長了,我卻一直懶得打理,反正平時寫東西嫌麻煩,就隨手紮成馬尾。結果這樣雖然減少了不少麻煩,但是有時候還是會被當成女性......?

    百合子早就等在門口了,旁邊站着小桃,兩人一人一個毛絨暖水袋,小日子過得十分具有生活氣息。

    見到我來了,百合子眼中有點有點隱隱的激動:“櫻庭先生。”

    “嗯,總算是及時趕到了。”

    百合子總是會好奇我的故事:“今天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我笑了笑:“哎,這就說來話長了。總之,讓我先看看斯波先生的狀況吧,等他睡了,我就講給您解悶。”

    斯波純一這種土豪自然是住在最貴的病房的,這家醫院我只熟太平間和血庫,別的地方都沒去過,結果一踏進這一層,連我都不免在心裏嘖嘖稱歎好精緻、好上流的病房。

    上一次見到這種日本建築裏裝醫院的還是在中學時代。當時去體檢,同學們都發現這醫院好生氣派,兩道超厚升降門,目測可抵擋炮彈轟炸。四周種梧桐紫藤,儘管房子一看就很有年頭了,但是看上去質量還是非常過硬,內裏基礎設施也非常復古,鐵絲網,歐式雕花窗,活像一個軍事堡壘。

    等我們體檢完出來一轉,一看街角的石碑:侵華日軍憲兵司令部舊址。

    我當時的心情就跟現在差不多,心裏直呼好傢伙。

    百合子走在前面,推開了病房的門。斯波純一躺在牀上,已經不復之前所見的精氣神,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都長了出來,雙目緊閉,好像是已經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