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關於我的醜照被印在鈔票上這件事 >第 81 章 第 81 章
    說完,我就想去放在一邊架子上的水盆,卻被無慘拽住了衣角。

    我有些疑惑地回過頭去:“您還想對我說什麼?”

    明明久病不愈,但無慘手上的力氣卻出奇的大,全然不像一個病人。

    “你,留下來。”

    他忍不住加大了說話的音量,可這樣任性的做法卻勾動了肺部的病竈。

    無慘剛說完這句話,就開始了新的一輪咳嗽,其用力之大,幾乎恨不得把整個肺翻出來一樣,他痛苦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青筋都猙獰地浮現在了臉上。

    這樣就一點都不美麗了。

    或者說,更像是鬼化後的他。

    但是我的身體卻就像是被潛意識控制了,迅速地從旁邊搬來了水盆,把熱氣騰騰的白毛巾遞到了無慘面前。

    我轉身要去一旁倒熱水,無慘竟然在百咳之中還能抽出空叫我:“不許去!!”

    我無奈:“少爺......”

    無慘擡起眼,臉頰上還飄着因爲過度咳嗽而浮現的不健康的暈紅。

    他無力地喘着氣,叫出了這具身體的名字。

    “步夢!”

    不知道我方纔的態度又是哪裏觸怒了他,他幾乎要暴怒起來:“你哪裏也不許去!”

    “給我回來!”

    那也行,反正嚯嚯的不是我自己的身體。

    我膝行幾步,微微俯下身,把無慘身上滑落的被子再一次給他蓋了上去,然後把他硬是抓住我的手給強硬地掰開,塞進了被子裏。

    我給他蓋好小被子,拍拍他,無奈哄道:“乖~”

    這具身體的頭髮很長,散發着輕微野薔薇的香氣的頭髮有幾縷掉到了無慘的臉上,輕柔綿軟地好像一朵漂浮於平安京上空的雲彩。

    少年無慘慢慢地安靜了下來,也不再繼續咳嗽,只是繼續喘着氣,極爲不滿地凝視着我。

    孩子果然還是難哄啊。

    在這一瞬,我好像又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連說話也像是不過大腦一般,就好像這麼說是命中註定、不可避免一般。

    “如果少爺真的這麼希望的話,我明天就搬到隔壁,好嗎?”

    “您要是需要我,就敲敲門板。”

    我想了想:“您還記得吧,就像以前那樣。”

    以前?以前哪樣??

    我知都不知道啊!要是剛好我主導了身體的控制權該怎麼辦?

    無慘整個人都被我塞進了被子裏,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素白小臉,烏木般的長髮散落在枕頭左右,天生上挑的鳳眸眨也不眨地瞧着我,就像是一朵落於雲水間的緋紅椿花。

    我感受着這具身體幾乎是反覆地安慰了他。

    離去的時候,她還摸了摸無慘柔軟如雲的發頂。

    那力度不輕不重,鬧騰了一夜的少年像是獲得了什麼安心的東西一樣,微微沉下了略帶睡意的眼皮,就像是一隻被擼到發出了呼嚕聲的黑貓,閉上了紅色的雙眼。

    我只能在心裏盛讚真是吾輩楷模!

    真有你的,老虎毛不僅摸的了,還給老虎擼成橘貓。

    夢境裏的時間流速自然是過的很不均勻的。

    想必大家也知道,有時候一段劇情就走的細緻無比極爲緩慢,有時候的劇情就直接【一年後】、【十年後】的,甚至於乾脆不知道跳到哪裏去了。

    我這邊的情況也是這樣。

    雖然我很多時候並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幾乎都是以一個俯瞰的視角來欣賞這對主僕的互動,但是看在時間流速不定的情況下,還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我懷疑,機智的前老闆是不是看出了點什麼端倪。

    我發現無慘對前任就異常寬容,也不要她再三保證最愛他,但是到了我,就一直要求我各種營業,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我總覺得無慘是不是發現我不是前任了,但是我沒有證據,只好儘可能兢兢業業cosplay前任,但是在他犯病的時候,我確實很難真的對他浮現關切之情。

    怎麼說呢,其實照顧病人真的是很累的,如果沒有一定爲愛發電的基礎,是很難做成這件事的。

    我的起牀氣得到了有效的根治。

    現在的我,已經被不會被人突然喊醒而感到憤怒了,反而下一句就是“無慘少爺我馬上就來”,完全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脾氣了。

    不過無慘的生活確實是非常無聊,平安京又沒有什麼好玩的,自閉宅家的唯一結局就是被無聊死。

    無慘覺得自己無聊,那我就是超級無聊。

    畢竟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曾經擁有過網絡世界的我,在看看現在幾乎是一成不變、波瀾不驚的生活,除了無慘犯病的時候最提心吊膽,根本沒有什麼刺激可言。

    放我出去!我要去網上衝浪!

    衆所周知,許多作家的作品都是忙裏偷閒,或者閒到摳腳的時候折騰出來的,前者是摸魚的驚險刺激與快感,催人腦洞橫生,後者是實在無聊,只好自己給自己編故事,聊以自.慰的代餐。

    我一無聊,就開始拉着身邊的人講故事,還熱衷於把正常故事改地像個狗血文,藉此來荼毒大家純潔的小心靈,讓大家一起感受我糖中裹刀,刀裏有毒,毒裏有屎的腦洞。

    一開始我是講給大家一圈人聽的,但是很快我私下裏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就被無慘給發現了。

    他把我叫到他的身邊,只講給他一個人聽。

    這我就老不樂意了。

    “講給他們聽,和講給我聽,有什麼區別嗎?”

    無慘跪坐在庭院裏,手裏捧着一本唐國的書籍,上面密密麻麻地寫着都是文言文,全都是我看沒多久就哈欠倆天的內容。

    這當然有區別了!

    區別大了!

    這就好比我寫文是發在綠江,還是隻是被大佬私人承包,只能寫給一個人看的區別。

    講給無慘聽評論少還沒錢,他本人又是一個嘴不甜的傢伙,我當然是更願意講給大家一起分享啦。

    再說了,最近府上來了一個特別陽光可愛的小哥,雖然只是負責府上內務採買的,但是勝在嘴甜,每次都是“今天姐姐好漂亮”“姐姐人真好”的,喊的我心花怒放,加上他也喜歡怪談風的故事,我每次都願意跟他多說幾句話。

    也不知道我的做法又是觸動了無慘的哪根神經,他沒事就喜歡使喚我,即使不渴也說要喝水,身上沒毛病也要把我半夜搞醒,害得我沒過幾天就就開始精神不振昏昏欲睡。

    這時候的無慘已經不太能稱之爲少年了,他看上去更像是青年,即使是這樣的病痛,也沒有影響他出落到眉目俊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