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關於我的醜照被印在鈔票上這件事 >第 82 章 第 82 章
    話音未落,天與地就像是被一滴淺金色的樹脂緊緊包裹了起來一樣。

    夢境被摁下了暫停鍵,無論是奄奄一息的少年、又驚又怒的少女,亦或是一臉冷漠殘忍,說着自以爲是臺詞的無慘,都包裹進了小小的袖珍琥珀。

    時間停止流動。

    下一秒,時間開始流動。

    就像是世界與敗者食塵重疊的技能表現一般,夢境開始了飛速的倒帶,直到定格到我剛剛從走廊那裏走來的那一刻。

    我忽然獲得了身體的自主權,但是腳下的步子還是在一刻不停地往前走。

    是世界線的收束嗎?

    我在心中疑惑地想。

    世界線的收束,源於命運石之門中的一個理論,指存在許多條世界線,但世界僅沿着其中一條世界線運行,並且所有世界線最終導向相同的結果。

    也就是說,這是一段我必須經歷的劇情?

    我來了興趣,就好像是浸入式rpg單機遊戲一樣,製作組先給玩家看一段類似劇情的錄像帶,表明了錯誤演示,再讓玩家所扮演的主角去走出正確通關路線一樣。

    反正都是夢境裏,我也不用擔心沒命。

    我順着身體的衝動,走向了早已等候多時的無慘。

    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翹了起來,就好像是打遊戲那樣興奮難耐。

    加上我有一個奇怪的習慣,凡是緊張的時候,都忍不住笑出來,越是緊張越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加上我慢慢起來的興奮,臉上的笑容就像是關不住的汽水一樣,一下子嘩啦一下涌了出來!

    我順着我外溢的情緒,“開開心心”地走到了無慘身邊,拉住了他:“少爺!”

    這一回,錯愕的人輪到了無慘。

    他就好像是一個按照看了遊戲全劇情的玩家,買了遊戲後打開一看,乂,這劇情咋跟人家的不一樣???

    我一把拉住他,微微仰頭,如江南煙雨一般的眸子裏滿是驚喜:“您怎麼來啦?雖然我很高興您來找我玩,但是還是健康更重要吧?”

    無慘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自以爲幾塊錢買到了盜版毛片,結果打開一看發現是還珠格格的普通男大學生一樣震驚:“?!”

    我趁勢進擊,輕輕晃了晃他的胳膊:“天都快黑了,不如我們趕緊回去吧?早點回去的話,小點心也是剛做好的哦?”

    這時候,身後還是傳來了那個小哥的聲音。

    “步夢姐姐!”

    小哥一臉呆萌地走了過來,完全不會知道接下來的時間裏,會發生多麼恐怖的事情。

    “您的耳墜掉了,我來給您送過來。”他說。

    我搶在無慘說出一些不可挽回的話之前,就高興地道謝:“是嗎?謝謝你!”

    我走了過去,從他那裏拿走了耳墜,轉身後就遞給了無慘。

    無慘下意識接過了耳墜,然後擡起手——

    我與他擦肩而過。

    我噔噔噔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感覺發現無慘沒在旁邊,回頭一瞧,發現我與無慘已經有了約莫十來步的距離了。

    我微微歪頭:“少爺?您不走嗎?”

    無慘還拿着那串耳墜,紅梅色澤的鳳眼中凝結着些許茫然。

    就好像一擡手,他就能給我戴上已經掉下來的耳墜一樣。

    我瞧無慘這稀世罕見傻不拉幾的模樣,忽然就抿脣笑了。

    無慘自知自己做了沒用的事情,翻手將那條已經斷裂的耳墜緊緊地攥進了手心裏,滾着金色的緣線的黑色袖擺將他的蒼白的指節盡數掩埋,什麼也看不見了。

    ·

    其實這樣類似的劇情倒也並不很多,雖然我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控制自己的身體的,但是不得不說,原主的性格跟我倒也有幾分相似,而且有時候更爲大膽。

    有一次,萬年不出門的無慘終於出了一次門,還是去神社去祭拜。

    這裏我提前申明一下,平安京的日本,拉車的都是牛,速度也就跟掛了一擋的小車車差不多。

    而且因爲路面坑次不平,牛車上又沒有什麼防震裝置(沒錯),坐車不是享受,而是對屁股與尾椎骨殘忍的折磨!

    看着無慘白着一張小臉,不得不忍受車上無盡的煎熬的時候,我就下心裏忍不住偷笑,但是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很關切的樣子,想笑的時候就儘量不看他的臉。

    “你怎麼這麼喜歡笑?”

    無慘蹙起秀美的眉毛,不滿地看向我:“你怎麼能這麼高興?”

    你四不四撒,因爲我在笑你啊!

    但是這話是萬萬說不得的,我隨口胡亂拍馬屁:“因爲少爺好看!”

    無慘一瞧我這樣子,就知道我在敷衍他。

    但是他演懶得追責原因,畢竟他也知道,我這個人花花腸子多得很,要是一條條追問下去,他不得累死。

    正當空氣裏瀰漫了不存在的迷之郊遊愉快氣氛的時候,波折陡然而生。

    我真的萬萬沒想到,明明牛車都是這麼破爛的小車了,可就這樣居然還有心懷險惡的人要互相傷害。

    因爲路小嘛,隔壁的趕車的車伕就故意把車撞了過來,想要讓我們這邊把路讓給他們。

    我方車伕自然不能撞車,於是只能儘量讓牛轉向另一邊的方向。

    牛車搖晃,驚飛路邊幾隻麻雀。

    這就給我們本來就晃得一批的小破車之旅雪上加霜。

    我憤怒地掀開前面的竹簾,對着快要駛過去牛車上的車伕怒目而視:“你有病是不是?!”

    這時候的日本,還是要學漢字的,要是會說幾句漢語,誰見了不說一句上流?

    而我卻張口就是漢語國罵,簡直就是上流中的一股泥石流。

    雖然不知道旁邊的無慘怎麼想,反正他又不會幹掉我,我也就無所顧忌起來。

    車伕聽不懂,但是他也感覺得到,我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話,於是也狐假虎威起來:“這可是源氏公子的車!你——”

    這具身體瞬間以最快的速度,把掛着產屋敷家紋的牌子取了下來。

    然後不知道從那裏摸出了一截樹枝,往所謂源氏車架的輪子裏一塞。

    那樹枝好死不死地剛好卡在後面的車身與輪子的縫隙之間,隔壁車伕不得不停住了車,以防車輪受損。

    對面的車伕剛要懟我,結果自家主子不知道在裏面囑咐了他什麼話,車伕只好一臉憋屈地住了嘴。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乘勝追擊。她掀開側窗簾子,對小破車伕做了一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