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走廊就被追過來的陳院長給叫住了。
周凝禮貌打招呼：“陳院長好。”
“好好，小周大夫這是去門診吧？”
“對，今天徐大夫請假了，主任讓我頂上他的班，替他坐門診。”
“嗯，”陳院長點頭，道：“我知道，因爲你的到來，最近好多病人慕名來到咱們醫院看病呢，你如今這般年輕就如此有爲，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周凝不好意思笑笑：“哪有，不過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罷了，陳院長就別擡舉我了，我受不起。”
“哈哈哈哈，老張說的不錯，你不光醫術好，心態也穩，是個老實本分的好孩子。”
常年和張振東打交道的周凝敏銳察覺到陳院長話裏有話，便直言道：“陳院長，你有事直說，咱們都很忙，沒必要繞彎子了。”
“哈哈，對，確實有個事，今天有個名叫陸攜的病人，他來頭很大，你接診的時候好好對待。”
周凝暗自皺眉，直言問道：“是陳院長您的親屬嗎？”
“不是不是，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病人，我知道老張一向討厭走人情關係，你在他手下做事想必也是受了影響的。今日這事是我舍臉求你，還請小周大夫給個面子。”
陳院長姿態放的如此低，周凝再是牴觸也不好不給他面子，只能點頭答應。
見她答應，陳院長也放下心來：“好，好孩子，那這件事就拜託你了，你辛苦。”
……
“下一位。”
一個與周凝年紀差不多大的男子再一次上坐下，細長的手指推過來一張就診卡。
周凝拿過就診卡在電腦上一劃，看清電腦上顯示的名字後，當下就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陸攜，他就是陳院長說的那個人。
剛坐好的陸攜沒有錯過周凝臉上的神色變化，心底升起疑惑。
周凝面無表情轉過來看他，不着痕跡打量他身上的衣着，暗自斷定其是個錢包裏有點錢的。
“哪裏不舒服？”
陸攜點點就診卡：“上面寫了，乾眼症。”
周凝仍是面無表情，招手讓他把頭伸近：“湊過來點，我看看你眼睛情況。”
周凝的態度過於冷冰冰。
身居高位，向來都是別人諂媚對待的陸攜還是頭一回遭受冷臉，不適的同時心裏漫起疑惑，搞不懂自己是哪裏得罪了眼前的這個女大夫。
特助小張明明拍着胸脯保證過周凝大夫以醫術高超與待人和善聞名。
目前她醫術到底如何，陸攜還未領教。
但這差勁的脾氣倒是有所感受，和傳聞中的待人和善真是相差甚遠。
周凝收回觀察的視線，淡淡道：“不算太嚴重，稍晚一些，給你做個手術，小手術，做完就可回家。再配上點藥配合喫着，很快就能好。”
“好的，多謝大夫，只是今天就能做手術嗎？需不需要排隊？”
聽見這話，周凝好笑擡頭看他：“陸先生，您都已經插隊過來了，還需要顧慮做手術排不排隊的事情嗎？”
到這時，陸攜終於明白爲何周凝給自己看病時的態度與傳聞相差甚遠了。
“好了，陸先生先跟着護士出去吧，去做消毒，稍等一會兒，我就去爲您做手術。”
“好的，多謝。”陸攜也不辯解，跟着引路的護士離開。
兩個小時後，坐車離開醫院的陸攜在路上撥通了特助小張的電話：“你是不是用了什麼非常規的手段給我安排大夫看病？”
“這……也沒有太不常規，就用了一些錢，您那麼忙，早治早好，省時間嘛。”
“以後不許再這樣做了，我插隊影響別人的公平，已經有人對此不滿了。”
“誰啊？老闆，需不需要我去安撫心有不滿的人？”特助小張緊張問道。
“不必了，事情辦都辦了，多說無益，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記得和我商量，不要自己做主。”
“好的老闆，不會有下次了。”
掛掉電話後，陸攜摩挲着手機，從車上的文件包裏再次掏出周凝的那張簡歷。
凝視許久，陸攜伸手彈彈周凝照片，笑着道：“倒是一個有原則的大夫，怪不得那麼多人慕名求醫。”
遠處，辦公室裏的周凝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誤以爲受涼的她摸過遙控器把溫度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