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荒天狩 >第三章 小知了和老泥頭
    “傳說在很久以前,這裏還是一片祥和的土地,元力充沛,四象調和,到處都是靈禽仙獸,遍地都是奇花異草,就連天上下的雨,那都是富含元力的靈雨,那些傳說中的神獸,什麼白澤,麒麟,飛龍。那可是到處都是,隨處可見。那時的人族,可謂是天之驕子,得到法則眷顧,誕生了無數通天徹地的大能,那真是擡手便可翻雲,覆手乾坤震動啊。”皮卡車的行駛在陡峭的路面上起起伏伏,李元虎激動的唾沫星子在幾人面前上下翻飛,他說的認真,幾人也聽得入神,雖然覺得李元虎吹牛誇張的成分居多,但並不妨礙他們想象着這是怎樣的一種人間仙境。

    “二叔,那你說這麼多的仙禽異獸,什麼白澤、麒麟、飛龍的。爲什麼那時候的人這麼強,不把他們都捉來吃了啊!”總有人不識相的開口問一些傻問題,比如質樸的二狗子“烤麒麟腿,爆炒飛龍翅,聽着就比那酸不拉嘰的獠狼肉好喫多了!”好傢伙,他一邊說,一邊還喉頭滾動,險些流下口水來。

    聽了他的話,雲炎有些忍俊不禁,趙靈兒更是直接翻了個大白眼。說得正激動的李元虎更是一愣,下一秒,一個大爆慄直接扣在二狗子頭上。

    “你個傻小子,一天就知道喫,餓死鬼投胎啊?”李元虎一陣沒好氣“你知道什麼叫可持續發展嗎,你知道什麼叫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嗎!咱們要和諧,神獸那都是天地蘊養的生靈,你把它們都弄來吃了,就不怕半夜睡覺老天爺一個炸雷把你連人帶婆娘都劈成黑炭咯?”

    二狗子縮了縮脖子,一提到他家那個兇悍的婆娘,再聽李元虎說得可怕,摸摸頭也是不敢說話了,只是在心裏腹誹“要是把那個兇婆娘給劈了那纔好呢!”然而轉念又一想,這婆娘雖然兇,卻對自己是真好,真要給劈了,還真捨不得,更何況半夜劈的,還得搭上自己,那更是划不來的買賣。當下搖搖頭,口裏囔囔“劈不得!劈不得!”

    看到他這幅副憨傻質樸的樣子,趙靈兒不由得以手扶額,哭笑不得,雲炎幾人,卻是憋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二叔,你說以前這麼好,爲啥現在變成這樣了呢”衆人笑了一陣,雲炎擡眼看周圍的一切,那一片片荒蕪,在天色漸黑下更是顯得死寂,這可不是人間仙境的樣子。

    聽了雲炎的話,李元虎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哎!咱也是聽老村長說的,說是本來好好的,不知道哪一天,一種神祕的力量就出現了,席捲了整片土地。這種力量啊...”李元虎形象的模仿老村長的聲音“這種力量啊,來得詭異神祕,沒有人知道是從哪來的,只知道凡是被他影響到的生靈,要麼變得兇殘嗜殺,體內元力帶上它的印記,就像那隻青月狼王。而若是抵抗,便會受到它的詛咒,這種詛咒會慢慢的瓦解生靈的元力,然後慢慢衰老而死,漸漸的,那些仙花異草,就枯死了,麒麟飛龍這些靈物,也不知所蹤,修行者們無法抵抗這種力量,短時間內,竟然紛紛隕落,或者放棄抵抗被它侵蝕,成爲它的奴僕。而就在這個世界陷入極大混亂的時候。”

    說到這裏,李元虎提高了音調“一些從這種神祕力量中漸漸甦醒的生靈出現了,他們自自稱爲荒靈,而那種神祕力量,被叫做荒。他們驅動着那些被他們影響的生靈,想要征服這個世界。

    說到這裏,李元虎沉默了半晌。

    “後來呢?”趙靈兒繼續問道。

    “後來啊!”李元虎想了想“約莫是經歷了一場很慘烈的戰爭,雖然那些大能者們死了無數,咱們這邊總歸算是贏了,但那些荒靈們卻沒有退去,而是蟄伏了起來,荒的力量,也在一直影響這個世界。慢慢的,這個世界就變成了咱們現在看到的這樣了!”

    ”在這種環境裏生活久了,慢慢的,要不說咱們人族聰明呢,那些大能們,研究出了能抵抗荒侵蝕的疫苗,就是你們這些小崽子們剛出生就打過了,只是好像聽說”李元虎頓了頓“這種疫苗只對普通人有用,對於修行者,修爲越高,便會越容易受到荒的侵蝕,一個說不好,今天的朋友,就變成了明天的敵人!可怕得很啊!“說到這裏,李元虎不由得的搖搖頭。

    雲炎慢慢的陷入了沉思,他在想李元虎說的話,他知道這些東西他都是聽老村長說來的,老村長多半也不知道從哪本書裏看來的,畢竟那個年代太遙遠了,現在的人們,幾乎沒人經歷過。很多細節的地方,李元虎也沒能詳細說清楚,只能等着他以後自己去慢慢研究,但荒的可怕,從這些隻言片語中,還是可見一斑。

    李元虎不再說話,似乎話題開始變得有點沉重,大家都各自有着自己的想法。車也開的快了些,太陽快落山之前,一片炊煙裊裊的村子,就出現在了幾人眼前。

    村子門前有一顆大柳樹,十分粗壯,車停在大柳樹旁,雲炎幾人一個翻身從車上跳下來。擡眼一看,村口聚集了一些村民,都是狩獵隊的家眷,在這裏等着他們的父親丈夫回來,

    只有兩個人不太一樣,坐在大柳樹下的小姑娘,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的很漂亮,跟個小瓷娃娃似的,十分恬靜安寧,看見雲炎回來,似乎十分的開心,卻沒有欣喜的迎上來,只是臉上淡淡的浮現出笑意。

    還有一個傢伙,如果不仔細看,雲炎都怕自己要找不到他了,一個老傢伙,倒在樹根下的爛泥灘裏,抱着個破酒壺,呼呼大睡,還不時的翻身,將那泥漿在身上裹得厚厚實實,就像深怕自己身上還有一塊兒乾淨地方一般。

    “雲大哥!”雲炎走過去,小姑娘乖巧的站了起來。

    雲炎惡作劇似的捏了捏小姑娘白皙如玉的臉頰“叫什麼雲大哥,以前也不知道是誰天天摟着我的脖子喊炎哥哥,炎哥哥!跟個小知了似的,唧唧咋咋的。”一邊模仿着小姑娘的語氣逗弄着她,看着這小姑娘有些害羞的雙頰泛紅。一邊雲炎也回想起來兩年前那個風雪之夜。

    雲炎的父母去世得很早,不知道是七歲還是八歲開始,雲炎就學會了獨立生活。兩年前的那個晚上,風雪很大,飄飄搖搖的,在地上堆積起厚厚一層。正在家裏做飯的雲炎,聽見了咚咚咚的敲門聲,很細小微弱,不似一個成年人。他以爲是村裏的哪個小傢伙,沒多想就去開了門。結果,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個幾乎要被堆成了一個雪人的小姑娘,要不是那雙大眼睛水靈靈的看着他,鼻孔之中噴着熱氣,雲炎恐怕都要以爲誰在他門口堆了一個雪人。更加古怪的是,這小姑娘似乎還拖着什麼東西,隱隱約約看去,像是一個人。

    第一次遇見這種古怪的情形,雲炎也是很愣,卻也趕緊回過神來,讓這個小姑娘和他身後拖着的東西趕緊進來。進屋沒多久,身上的雪被屋子裏的熱氣烤化了不少,雲炎才發現,這分明纔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披散着頭髮,臉上雖然黑漆漆的粘着雪泥,卻不掩秀氣。衣衫襤褸,身後竟然拖着的是一個破草蓆,草蓆上是一個被凍得僵硬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