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寒霜棲月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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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淵澈邊暗自分析邊同李淵清嘀咕:“照這樣看來。大概是染楓那邊找到人了,才招致了敵人的追擊。只不過還弄不清楚,他是怎麼與林瑾琀起了衝突的。”

    李淵清朝柳淵澈的方向微側頭:“不必擔心。之前我專程叮囑過他,無論是否將人接到,一旦被人發現,切記要以師弟們的安全爲首要任務——立刻帶着其他人離開魔教的地盤,逃回青城山。不是那種拎不清的孩子,該知道怎麼應對眼前的情況。”

    李淵清雖嘴上說着“我不擔心他”。說歸說,到底忍不住打斷了趙掌門漫無邊際的擺龍門:“請問趙掌門可有見到什麼熟悉的人?就好比我門下那幾名不成氣候的弟子,是否也混在混戰的人羣中?”

    趙掌門停了口,他像回憶似的又撓了撓脖頸:“沒有吧?雖說木憑語他們在交談時提到了青城。可在這沙漠裏,每個人都將口鼻裹得嚴嚴實實的,既刻意隱瞞了身份,又到處竄來竄去的,實在是認不清哪個是哪個。”

    鄭掌門聞言冷嗤道:“祖傳的本事,傳到像你這樣的孝子賢孫手中,算是發揚光大了哪!”他別過頭,落寞的長嘆了一口氣,“唉——”

    趙掌門挺不好意思的憨厚的笑道:“是怪我學藝不精了。不過,我是真的看過了。也確實沒發現什麼青城的人。如果真的有青城的人在。我認不出,我門內的其他人也一定會告訴我的。”

    趁着趙掌門短暫停留的辯解間隙,柳淵澈見縫插針的避開那些兜兜繞繞,直切問題核心:“趙掌門,木憑語和燕顧他們有沒有談到林瑾琀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們只來了五千人麼?什麼時候來的?你還聽見了什麼?爲什麼招呼我們快逃?是不是跟他們下一步的計劃有什麼關係?”

    在柳淵澈如傘面落冰雹般的一連串噼裏啪啦的逼問下,黑麪皮的大漢馬上怯了。

    他搖着頭,不知所措的連答了好幾句“我不知道”,額頭見汗。

    最後,被逼得急了,索性抱着頭,蹲在地上,徹底的縮進了胳膊底:“我不知道。我都是猜的。我回來就是爲了原原本本重複給你們聽,然後請你們自己拿主意的。別問我啊,我什麼都不清楚。”

    “那你究竟都清楚些什麼?!”

    “淵澈!”李淵清趕忙阻着柳淵澈的話,去哄趙掌門,“你慢慢想、慢慢說,不用着急。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掌門仍舊耷拉着腦袋,悶聲悶氣的答:“後來的事情我聽得就不是很清楚了。我被他們察覺了。”

    “他們?是指——木憑語他們?”

    趙掌門緩緩的鬆開了抱着腦袋的手,對着李淵清重新緩緩的仰起了臉:“是木憑語和燕顧他們發現了我。說起來也算是我運氣好。”

    他們發現我的一瞬間,木憑語跳起來就往反方向跑。他逃得畢兔子還快,燕顧只來得及去捉他,沒空分心來抓我。

    等我也逃得足夠遠了,回頭順着燕顧提着木憑語折回去的方向去找人,才發現一個人正在人羣中,撒潑似的大喊大叫。

    “敢公然同我作對?真以爲我制服不住你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走着瞧!我要你們好看!——快將我們帶的人全都召集來這裏,切斷他們回中原的路,讓他們插翅也難飛!——還傻愣着幹什麼?快去,一羣廢物!”

    他的話語尖酸刻薄,帶了些無理取鬧的勢頭,尤其是氣急敗壞下甩頭跺腳的那副姿態。看着他的身形、聽着他的聲音,兩下一比照,我知道他就是林瑾琀。

    我離開的時候,他們已經集結了有近三千的人馬了。將回中原的那條通路徹底的封鎖住了。回想他們之前說過的捕蟬還是捕螳螂的話,我尋思,這莫不是有意針對我們的?可再一想,萬一是我想偏了呢?

    我也拿不定主意,趕緊找其他人商議了一下。他們異口同聲的勸我回來報信。

    “——這不,我就回來了。”

    “林瑾琀他們很可能是有意要針對我們的啊——當然,這些都是我猜的,是我猜的啊!有可能對,也有可能不對。我也說不準。要不你們哪一位先隨我去看看啊?”

    鄭掌門第一個站出來表態:“走!我跟你去。我們都去看看。非但要看,待碰到林家的這個小子,我還要當面問他。‘怎麼?你老子見着我的面,還要敬我三分哪!今日換作你這麼個小娃娃,竟然敢不將我們這些老東西放在眼裏了?’”

    果凡長老勸他:“掌門先別激動。或許又像剛纔那般,只是些別的誤會呢?”

    “還有什麼別的誤會?銘世死了。陳欺霜是他們的人。現在他們又假扮魔教的人來抄我們的後路。這一次保管錯不了!

    老兄弟你提到剛纔,好,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我也終於懂了。林恩山他正是打算借這個機會、他是在藉機清算多年前的那筆舊賬。從我們開刀,讓我們這些礙眼的老傢伙們全都消失哪!

    照我說,我們乾脆引着魔教替我們衝碎了他們這些路障,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別想活着回中原。

    ——李老弟,你看現在該怎麼辦?你表個態吧。老哥哥都聽你的。”

    李淵清苦笑一聲,反問鄭掌門:“那鄭兄可有想過?假使我們全部不敵,反而將魔教放進了中原呢?”

    “魔教不敢。林恩山也不會讓他們這麼做。”

    “所以我倒寧願相信盟主他只是爲了算計我。”李淵清帶步率先向受傷者的帳篷外走,“即便再生氣、再不滿、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在冒險。我們也斷然不會用我們的河山和百姓去做賭注。——這一點,我們都一樣。我們不能就這麼回去。”

    鄭掌門還想說話,果凡長老將他拉在了一旁。

    柳淵澈則搶在了李淵清的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他憤憤然的慘笑道:“連逃離的路都要幫我們封死。師兄你竟然還在替林恩山顧慮?”

    見李淵清停下了腳步,他再次勸說李淵清:“既然他們要將事情做的那麼絕,要斷我們的後路,我們更不能順了他們的心意。

    你知道我不單單指眼下的這一件事,還有另外一件事。

    當初銘世會被襲擊的事情,無論怎樣替林恩山辯解開脫,他分明是事前就知曉的,卻眼見這事情發生,事後纔來信勸阻我們。

    好一副惺惺作態、道貌岸然的鼠輩嘴臉,對繼任者的死活不管不顧,反教我們要大度!世間沒有這種道理。

    趁着染禮他們還在前方,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是聽我的建議,倒不如我們直接帶着這些人,先跟魔教的人拼了,回頭再來收拾武林盟的這些雜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