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奈何不住這苑主心虛啊!
他一見人跑了,就心慌意亂,生怕言倩一時意氣,跑去找徐尚卿對質,讓自己的事情敗露。
就這猶豫的檔口,言倩逃了出去。
苑主左思右想,還是派了人,尾隨着言倩。
若是言倩要去找徐尚卿,那在路上悄悄殺掉便是。
不過上天眷顧,言倩沒有去找徐尚卿,反而逃進了楓霞山裏,不再出來。
怡紅苑的人在楓霞山到處守了一些時日,沒見言倩再出來。
想着要麼是被妖獸吃了要麼就是躲起來住着了,也就放心的離開了。
若事情到這裏就結束,那也還好。
可是,天不由人。
言倩逃進楓霞山後,四處奔跑,求生於妖獸口下。
但到底是一介女子,修爲又低,還懷孕,行動多有不便。
終在一次危險中,被一名黑衣人救下,安置在一處山洞中,住在山林裏的日子,方纔平靜下來。
懷胎七月,言倩早產了。
黑衣人再次及時出現,保住了言倩和孩子後,再無音訊。
言倩看着這和徐尚卿像了八分的女嬰,觸景傷情。
雙手多次的掐住了嬰兒的脖子,終還是沒下手。
給起了個名字,言月。
言月懂事後,言倩便謊稱她是孤兒,讓她拜自己爲師,把自己的修煉功法和武功悉數教給了言月。
可隨着言月長大,嬌美的容貌越來越像徐尚卿,言情便日日寡歡。
最後在言月七歲那年,自殺身亡。
言月在深山裏獨自待了三個月,爲言倩守了孝。
三月後,出了山。
也不知是什麼機緣巧合,讓言倩碰上了怡紅苑的苑主。
一身野生本領,無牽無掛又無依無靠,果被怡紅苑主看中,將其收回了苑中,培養成了手下。
要說這言月的容貌吧,只要見過徐尚卿的人,都能看出兩人的高度相似,何況怡紅苑主呢?
只不過是見言月對之前的事情並不知情,資質又高,那苑主方纔動了心思,將人收了回去罷。
那苑主精明的很,將苑裏一切有關言情和徐尚卿的事都瞞的緊緊的。
他們就這樣一直相安無事的過了十三年。
可有些事情,只有有一絲變壞的可能,那麼無論其概率多小,最終都會發生。
這事情真的就來了。
一位黑衣人找上了門,在兩個月前。
言月從他口中得知了當年的真相。
悲憤交加,卻又無奈沒有好的時機,報不了胸中仇恨。
直到前些日子,君懷玉幾人撞了上來。
言月看到了時機,便救下三人,又簽訂靈契,開始謀劃起她的報復行動。
聽到這裏,林雨笙沉吟了一下,“所以,怡紅苑如今的大火,其實是你放的?”
“是,也不是。”
言月表情有些複雜。
“本來我只燒了苑主所在的那一處地方。
爲了防止火勢蔓延,影響到你們對怡紅苑地下的探索,我還特地設了屏障,把着火處隔絕了開來。
可是燒着燒着,那屏障突然被一股奇怪的外力打碎了,火勢一下子蔓延開來。
我用的又是一絲異火,不把接觸到的物體焚盡就不會滅,所以……”
林雨笙臉色頓時複雜起來。
“如若是這樣的話,就怕這火裏還有那人的手筆,這可就麻煩了……”
“不是就麻煩,而是來麻煩。
我估了一下時間,現在對面怕是已經反應過來,並且滿城找人了。
不出意料的話,今晚很難太平了。”
衆人不再說話。
柴房外的天色,一點,一點,一點的,變暗着。
“丫頭,我覺着,這幕後的人,怕是和魔族有些干係。”
林雨笙正和晏旭在識海中悄悄的聊着。
“爲什麼?”
“你之前不是打了一夜的魔化妖獸嗎?
你要知道,魔化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心魔腐蝕,要麼魔氣侵染。”
“你是說……有魔族從中作梗,魔化了妖獸?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那種妖獸,也不至於讓我死啊?”
“是,也不是。
妖獸大都天性率直,愛恨分明,加之修煉不易,很難會產生心魔。
一下子那麼多魔化妖獸,都是心魔的話,怕是解釋不通。
而且你也注意到了,那有着很明顯的魔氣侵染的痕跡。”
“但是,如果是魔族從中作梗,那這一線索完全可以把矛頭直指過去,不就等於他自己把自己暴露了嗎?”
“對啊!這
也是我不敢妄下定論的原因,只能說,這幕後之人可能與魔族有干係……”
“……魔氣侵染,對了!!!
晏旭,你還記不記得伏妖林?!”
晏旭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你是說,伏妖林的妖氣泄露?
嘶——不對,妖氣侵染和魔氣侵染不甚相同阿……
誒?等下……有!有這種情況”
晏旭突然激動起來,斬釘截鐵道。
“如果是很嚴重的妖氣侵染,那侵染特徵就會與稍微魔化的特徵極度相似。
甚至一定程度後,會直接從重度妖化深入成稍微魔化……”
“那不就正對情況嗎?那些妖獸,正好就都只是稍微魔化的啊!”
林雨笙眼睛一亮。
“可你也看見了,伏妖林裏泄露的妖氣,被一層屏障所阻攔在內了。
怎麼可能跨越將近兩個大洲,影響到莫念城那邊呢?”
“除非……”
“除非它地下滲透!!!”
林雨笙和晏旭幾乎異口同聲。
“若是妖氣地下滲透了,再被人刻意的引導一下,那要影響到這邊,完全是可以的……”
晏旭沉思着,猛的在洞府裏一拍大腿,“糟了!!!”
林雨笙正想着什麼,突然被晏旭一聲喊,愣是驚的從地上,一下就跳了起來。
“怎麼了?”
旁邊的幾人也被她嚇了一跳,紛紛關切道。
“糟了。”
林雨笙腦袋懵懵的,還沒從剛纔的思緒中脫出。
順着晏旭的話,腦子都沒過,就脫口而出。
本想接着問是什麼糟了,門外卻響起一片混亂之聲。
“啊!!!”
“唔,啊——”
一片接連不斷地慘叫聲此起彼伏,熟悉的血液飛濺聲在衆人耳邊響着,不斷的抨擊着衆人的心。
那還顧得上躲藏,幾乎是沒什麼猶豫的,衆人武器一亮,一腳踢開柴房門,便衝了出去。
“看樣子,麻煩還是來了阿……”
晏旭在洞府裏,看着外面,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