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才站起來,便閃出四個蝦妖,將他們牢牢押在了手下。
一條隊伍就浩浩蕩蕩的出了房間,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林雨笙一邊順從的跟着隊伍前行,眼睛一邊偷偷地打量起周圍環境。
依舊還是在海水裏泡着,但此處明顯是一座宮殿。
琉璃和水晶主打的豪氣裝修,罕見靈植、各色海草珊瑚之類的精緻裝點,周圍用來照明的碩大夜明珠,來往的海妖侍者和守衛。
無一不顯示着宮殿主人的地位之高。
兩人被一直押到了似乎是主殿的地方。
那個領頭的魚妖走進去通報。
過了一會兒,纔出來招呼那四隻蝦妖押着兩人進去。
宮殿裏面也是一派晶瑩剔透的裝修風格。
主位上的長椅上,趴了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少年。
纖細白皙的小腿翹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晃悠着。
套着兩隻玉環的纖細腳踝,在光線折射下,還能看見幾片若隱若現的藍色鱗片。
藻藍的長髮末尾有些自然波卷,隨意地披散在身上。
最顯眼的是少年頭上的兩隻小角,大概就是一指長兩指粗的樣子,是那種很澄澈的藍,甚至於有些晶瑩剔透。
少年聽到聲響,便扭頭看過來。
只一眼,便讓林雨笙有些心神盪漾。
少年一張白皙嬌嫩的小臉,雪白的眉毛和睫毛,藍色的眼瞳裏還帶了一圈銀色,玲瓏小巧的鼻子下,一點嬌紅的脣。
額前幾縷碎髮散落下來,被少年一手撩到而後。
察覺到林雨笙看呆的的狀態,少年好似愉快的輕笑一聲。
翻身下了長椅,赤腳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緩緩走來,伴隨着幾聲好聽的玉環叮噹聲。
林雨笙才猛的回過神來,看着眼前漸漸走近的少年,背後竟滲出一些後知後覺的冷汗。
她剛剛竟然被這少年給迷住了那麼久,但凡有點殺心的,她就是九條命都不夠丟!
“看來我還不夠好看嘛,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少年停在林雨笙面前,察覺到人的神色,嘴脣微嘟,語氣頗爲懊惱。
“還不把他們鬆開?”
少年皺着眉,看見林雨笙被抓得泛紅的手腕。
幾隻蝦妖連忙鬆手,驚惶的後退幾步,單膝跪下。
少年嫌棄的揮了揮手,領頭的魚妖就趕緊帶着衆要離開了。
他這才後退一步,看着兩人,伸手撓了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抱歉,這些蠢蛋沒輕沒重的,搞不清我的指令,冒犯了兩位朋友,還請見諒。”
林雨笙眨眨眼睛,這態度有些奇怪,不過也不妨礙。
“無礙。
閣下把我們帶到這裏,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說着,和顧眠站到了一起。
“啊,這就長了,說來還有些不好意思。”
少年抿脣笑了笑,臉上有些粉紅。
“那就長話短說。”
顧眠抿了好幾下嘴角,才勉強說出了點禮貌的語氣。
少年似乎並不介意,揮揮手招來兩個侍女,給兩人上座沏茶,才悠悠然坐回主位上。
半個月前,少年帶着一衆部下在內圍和外圍的交界處追捕一隊叛逃的妖兵。
不想正好碰上了準備前往外圍入口的巡遊壹號船。
當時他們正處於交戰的狀態,就被巡遊船上多事的坐鎮大能插了一手。
叛妖乘機逃脫,而少年也搞丟了身上帶着的那枚鮫珠。
鮫珠是少年已故姐姐的遺物,多年來一直佩戴在身上,結果因此戰而遺失。
鮫珠被巡遊船撿走,轉手進行了拍賣。
少年認出那是海協的巡遊船,也就猜到他們大概會做什麼。
因此就派出了多隊海妖,帶上檢測鮫珠的海螺,分散在內圍的邊界處,守株待兔。
這不,就逮着了拍下鮫珠的林雨笙兩人。
不過少年的原話,本來是讓海妖將攜帶鮫珠之人請回宮殿等他。
沒想到這羣蠢蛋心思歪得很,直接歪解了少年的意思。
愣是給兩人關到專門下了深度夢魘妖咒的小黑屋裏。
“說到這個……我其實有點好奇。”
少年端着茶盞喝了一口,饒有興趣地看着兩人,
“魚三說,看見你們精神正常地小屋裏喫飯。
我想知道,二位是怎麼擺脫妖咒的?”
林雨笙一愣,和顧眠對視幾眼,想了老半天,才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噢——想起來了,我們之前喫的那鍋湯,是用冉遺魚煮的啊!”
冉遺魚吃了之後的功效,就是一個月內都不會被夢魘影響啊!
少年一時失笑,沒想到兩人稀裏糊塗的,卻是走了這個運。
“這麼一說,那你豈不就是鮫人?”
林雨笙摸摸下巴,慢慢消化掉少年口中的信息。
“確實如此。”
少年微微一笑,卻也沒有自報家門的意思。
“可是……你怎麼證明這顆鮫珠就是你丟的那顆,又或者——怎麼證明你不是在哄騙我們?”
林雨笙又發出了疑問。
少年有些無奈。
“鮫珠上有一個小小的刻字——潯。
而且,就算姐姐已故,我對它或者它對我,也是有心靈感應的。”
林雨笙狐疑的把神識探入空間裏,那顆鮫珠正在一閃一閃發着微光,似乎有些激動一般。
再仔細觀察一下鮫珠,果然在上面找到了一個小小的“潯”字。
林雨笙這纔信了幾分少年的話,但這並不足以讓她交出鮫珠。
“但是這是我用了極大代價纔得到的,準備拿來煉器的。
不管是代價還是它的效用,我似乎都無法直接把它交給你吧?”
林雨笙眨眨眼睛,真的很心疼自己那三成身家。
少年似乎也料到林雨笙會這麼說,嘟了嘟嘴,正想說什麼,殿外卻傳來一聲通報:
“報告主子!
沈派了一個手下過來,說要見你。”
少年一愣,看了林雨笙兩人一眼,“等下別發出聲響。”
囑咐這句,他就甩手拋出一張很大的透明鮫紗,蓋住了林雨笙兩人的所在之處。
“讓他進來吧。”
少年冷聲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