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皇帝的替身夫郎想跑路 >075醒了
    藏鋒道:“我能救,只是救治不易,看這位公子的情況,他這身子已經敗的差不多了,便是救回來,左右也不過兩年的命,救治代價頗大,陛下可還要救?”

    兩年……

    蕭彧心頭空了,就算救回來,也只有兩年……但兩年也好,不說兩年,便是多延長半年,也是好的。

    蕭彧緊攥着拳頭:“你只管說,要什麼才能救他。”

    藏鋒看蕭彧那模樣挑了眉,有些驚訝蕭彧對牀上那人的在意程度,怎麼看着,也在意的過頭了吧?

    他見多識廣,聽到的傳聞也頗多,但看牀上那人,聽說天啓皇帝有個男寵,是當初那位顧姑娘的替身,沒聽說過皇帝寵愛,倒是如今那位顧姑娘時隔三年活着回來了,外頭傳的沸沸揚揚的,如今看着,不像是不受寵的樣子?

    果然傳言大多是不可信的。

    藏鋒不去計較這些,他話已經說出口了,既然蕭彧說要救,他便直言了:“解藥好說,我對這白日散有些研究,既然確定了,那麼配置解藥不難,難的是這公子身子已經被這毒藥害的差不多了,他眼下雖不是癆症,但他這身子,比真的癆症之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他這身子要活兩年,還得一樣東西。”

    藏鋒看着蕭彧:“玉髓丹。”

    蕭彧聽罷眉頭一鬆,轉頭便對王海道:“去取。”

    王海都驚了:“按照規矩,此丹藥,只有陛下能服用啊。”

    玉髓丸是宮中祕藥,因製作不易,且費時費力,這樣的救命藥,都是帝王留着保命之用的,先帝便是因爲這玉髓丸,才撐了數年之久,但是也因爲先帝那時候將這玉髓丸用的差不多了,眼下宮中這玉髓丸就越發珍貴了。

    藏鋒都爲蕭彧這語氣的放鬆而驚訝,他再次感覺這位帝王莫非是個多情種子,這種珍貴的丹藥,他居然毫不猶豫的嗎?

    蕭彧那厲眼掃過,王海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三思啊。”

    蕭彧看着王海:“朕思過了,去取。”

    王海猶豫了一下,到底站起來去了。

    蕭彧去看顧珏,再看藏鋒:“先給他解毒。”頓了頓:“玉髓丹既然能保他兩年性命,那多幾顆,是否便能讓他益壽延年?”

    這話藏鋒聽了都瞠目結舌,這皇帝真當玉髓丹爲什麼只能給皇帝服用?還不是因爲此丹藥製作起來不止要無數珍貴材料,還要費許多時間,這種丹藥,他敢斷言,便是皇宮也找不出整瓶來,最多不過幾顆,但聽他這意思,簡直要將這丹藥給顧珏當糖喫呢。

    藏鋒老人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老實道:“虛不受補,他這身子,受一顆玉髓丸的藥力已經是極限了,之後若要延續他的命,還得看天意了。”

    蕭彧默了,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他將顧珏的性命交在旁人手中,那種流沙在手心,越是想抓住,卻流失的越快的感覺讓他心頭彷彿纏繞了無數的線,壓抑又窒息。

    正在這時候,外頭王海已經回來了,手中卻沒有拿什麼玉髓丹,反倒是身後跟了另外一個老嬤嬤,老嬤嬤衝着蕭彧行禮:“陛下,太后娘娘有請。”

    蕭彧收斂了面上所有表情,他只看着王海:“玉髓丹呢。”

    王海道:“奴才還沒有取到。”

    蕭彧幽幽看他一眼。

    王海心裏一咯噔,噗通一下跪下來了。

    老嬤嬤正要開口解釋一下,卻見蕭彧面無表情,威嚴更加,被他看一眼,背脊都要發麻,本還想再勸,一時竟然說不出口來。

    蕭彧沒有多說什麼,他走出殿門,往太后的長壽宮去了。

    外頭不知何時又下起雪來,屋檐上,白茫茫一片,蕭彧到了長壽宮,進去的時候,裏面一片溫暖,沒有奴才伺候,老嬤嬤也站在門外。

    蕭彧從外頭進去,走到裏面,見着了靠在榻上的太后,太后正在閉目養神,聽見腳步聲,睜開眼睛:“陛下來了。”

    蕭彧連寒暄都不曾:“朕要玉髓丹!”

    太后一聽,手中那暖壺猛地放在旁邊,手重,這銅製暖壺落在案面上,發出一聲響聲來,太后眸中盡是銳利:“爲了一個男寵,陛下要玉髓丹去救,先帝當初將宮中玉髓丹用盡了,如今陛下登基三年,宮中也不過有兩顆玉髓丹,一顆是給哀家的,一個是給陛下的,陛下這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蕭彧卻猛然看着太后:“朕相信太后是朕的生母,必定是願意在朕需要時幫朕一把,太后說是不是?”

    “好啊,你以母子情誼來要挾哀家!”太后怒不可遏,她看着面前蕭彧:“你爲了個男寵,如此舉措,陛下覺得這是一個皇帝該爲之事嗎?先前那顧憐月入宮哀家便已然看不過眼,但念在她畢竟是皇帝心愛之人,哀家也不說什麼,隨她去了,可如今病重的,又不是陛下心愛之人。”

    太后說到這裏停頓了一番:“還是隻因着他是那顧憐月的弟弟,你便要如此?如此看來,這顧憐月當真是個禍害!陛下因情亂智,哪裏是明君之相?若是傳出去,只怕文武皆驚。”

    這是用滿朝文武壓着他,這是,用顧憐月的安危威脅他!

    顧憐月使他因情亂智,普通女子自然是沒什麼,但他是帝王,讓一個帝王因情亂智,便是她的過錯。

    只是,如今他又在爲誰亂智呢。

    蕭彧卻聽得笑了:“朕執掌朝政以來,朝中黨爭權鬥也不曾斷過,若是爲了救一個人便朝堂動盪,朕這幾年的皇帝也是白做了。”

    “你!”太后看着蕭彧:“你是非救不可了?”

    蕭彧道:“非救不可,所以太后不必多想了,還是休息吧,若朝堂上有人因爲此事上奏,朕自會處理。”

    蕭彧說完,轉身便走。

    太后摔了手邊那冒煙的香爐,老嬤嬤進來看着趕緊收拾了,勸道:“太后娘娘莫要動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太后咬牙:“到底不是從小就養在身邊的孩子,果真與我不同心!你看看!他七歲就送回我身邊來,可是這麼多年了,除了登上皇位這件事情,他就沒做過什麼事情讓哀家稱心的!”

    老嬤嬤勸道:“老奴看陛下那心思也看不準,又說那顧憐月如今對這顧珏又好似上了心,可這男人的心思太后知道的,哪兒有長的,先前他剛入宮的時候不是也侍寢過一段時間,後來陛下還不是有了後宮妃嬪,奴才想着,這回只怕陛下有自己的想法,這顧憐月剛入宮,久不見寵愛些也是有的,至於顧珏,先前看着,陛下也正是在興頭上,不還讓他住在乾元殿偏殿嘛,正是這人最寶貝的時候,如今快死了,陛下一時着急也是有的。”

    太后呼出一口氣來還是說不出的惱:“多讓人盯着那邊什麼情況。”頓了頓:“讓蕭翀入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