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低聲音對謝凡道,“你快跑吧,別讓人認出來。”
謝凡卻絲毫不慌。
“放心吧。不會有人認出來的,即便有,我也不會讓他活着下劍靈宗。”
…………
真是好令人安心呢。
孟十九不由爲靈鶴樓的人捏了把冷汗。
她剛踏入偏廳,一個杯盞迎面摔了過來。
“你們劍靈宗就是這樣待客的嗎?”
孟十九輕輕彈指,將那搖搖欲墜的杯盞原路返回,潑了來人一臉。
“這是今年新上的好茶,正好給你洗洗髒嘴。”
她擡眼大量廳中幾人,確實是一身符師的打扮。
被潑了一臉的男修士名叫風吾。他抹了把臉,看到眼前的女子,一時不好發作。
“你是哪個?”
孟十九不禁冷笑,“你不是給我送禮,排隊求着要來入贅劍靈宗?怎麼還不認得你姑奶奶了?”
風吾愣了半晌。
他聽聞孟十九是個又胖又醜的廢柴,怎麼卻是個容色驚豔的極品?
風吾旁邊的男弟子趕緊幫腔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嫁不出去的孟十九。還挺狂,速速將我們禮品還來,否則今天要你好看!”
江蘺還想勸解一下,“風吾道友不要動氣,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敢問靈鶴樓送了些什麼名貴的禮品?”
風吾以爲江蘺是要前來講和,立刻拋出一本小冊子。
“不多,也就這些東西吧。定是你們弟子私吞了。”
江蘺竟好脾氣地翻看起那本冊子來。
孟十九的怒意都蘊在了眉梢,她低聲問一旁的謝凡。
“這人你認得嗎?”
謝凡略微沉吟了會兒,“靈鶴樓應該沒有這號人,不過樓主有個旁系親戚倒是姓風,是個嗜賭好色的欺詐鼠輩。”
孟十九頓時就明白了一切。
這風吾定是自己花光了賭資,聽聞劍靈宗好欺負,便真帶人前來訛詐了。
今日若是服了軟,劍靈宗以後還如何在道上立足?
“那他認得你嗎?”
謝凡面無表情地搖頭。
孟十九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那就方便她動手了。
她拍桌而起,“我劍靈宗沒有偷竊之人。你上門送禮不過是想求見我,如今人也見了,得償所願,還不快滾?”
風吾有些語塞,“那、那麼多東西,就只值得見你一面?”
他不得不承認孟十九是有點美貌,但這……也太虧了吧!
孟十九笑得風情無限,“你覺得不值?”
風吾還沒開口,孟十九的‘鬼卿’已出劍鞘。
“那老規矩,就打過再說!”
江蘺都來不及勸架,孟十九就將風吾從衣領處整個提溜起來,凌空甩出門去。
“你不是……還不曾修煉嗎?”
風吾嚇了一大跳。
這個姑娘看起來如此嬌憨可愛,哪來的這麼大力氣?
孟十九懶得應他。
‘鬼卿’在半空中紫光大盛,招招凌厲,追得風吾狼狽不堪。
他被逼到死角,氣得大喊,“你個待嫁的姑娘如此無禮,還有沒人管管?”
江蘺一聽這話就下定決心不勸架了。
他遙遙衝風吾喊話,“風道友,我家十九日前閉關剛剛小有所成。這就向道友討教吧。”
“來了來了,十九又打架了!”
“前排出售瓜子和大西瓜!”
…………
風吾徹底傻眼了。
他挑劍靈宗和孟十九敲詐就是因爲他們好欺負啊!
怎麼……怎麼壓根不是這麼一回事!
事已至此,風吾帶來的那羣弟子也不甘示弱地在底下叫嚷起來。
“跟她打!跟她打!”
風吾徹底下不來臺,他咬咬牙,腰側飛出四張銀色的紙符。
“孟十九,你可想好了,我……”
他話都沒說完,孟十九一劍刺來逼得他立刻催發那四張紙符。
霎時間,孟十九的周圍被銀色的雷電包裹,轟隆之聲不絕於耳。
“十九,這是五行雷咒!”
江蘺的聲音也淹沒了巨大的雷聲之中。
孟十九緊握着‘鬼卿’,雷電時不時擦過她的手臂,數道閃電直衝着劍身而去,顯然是以潛質她的進攻爲要務。
風吾不想打,他也不敢打。
孟十九倒是可以強行破陣,不過多少要被電幾下作爲代價。
‘你也用五行咒術,點木來解。’
孟十九聽到謝凡的聲音,這情景像極了她第一次與沈茯苓比試之際。
這話說得輕巧,可她哪裏會木系的五行咒?
謝凡好似窺探了她的心聲。
‘那你會什麼?’
……
這話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什麼叫她會什麼!
孟十九氣得頭髮都要倒豎起來。
對面的風吾以爲她害怕了,洋洋得意地道,“現在認輸,我立刻撤下符咒……”
話還沒說完,他臉上就被突如起來的狂風打了一記耳光。
這也是五行咒術,不過是點在風繫上!
風吾的震驚還遠遠沒有結束,只見眼前的孟十九以鬼卿爲器具凌空畫符,再驅風飄過,迎面扣在了自己的腦殼上。
還是五行咒術,這次是火!
風吾嚇得魂飛魄散,不過比試而已,這孟十九居然想活活燒死自己。
江蘺看出不對,登時祭出判官筆,欲施咒搭救風吾。
謝凡揮手散去了江蘺的術法,“等等。”
孟十九所用的火系五行咒術,學得正是他那日焚燬金翅鳥母獸屍體時手法。
可惜也就學了個三成。
孟十九不可能不知道這點,隨着她催發符咒,紅色的火焰在風吾的身上瘋狂跳躍。
風吾慘叫着從半空中蹦到地上,左右打滾,連連哀嚎。
那困住孟十九的雷咒沒了施咒者的控制,一時便化爲廢紙,紛紛飄落。
孟十九輕巧落地,擡腳踢了踢嚎得如豬叫般的風吾。
“別嚎了,都沒燒到你的。不信你自己看看?”
風吾這才停了下來,摸了摸身上四處,確實沒傷口。
可是……他的衣服怎麼全燒沒了!
風吾幽幽朝自己的襠看去,又爆發出一陣更爲激烈的尖叫。
蒼天,這是什麼情況!
他,被孟十九燒成了光溜溜的暴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