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金翅鳥蛋不便趕路,孟十九決定暫時和孟知辛一起留宿在鎮子上。
他們今日出盡風頭,就連客棧老闆都拿出頂級的廂房招待。
不爲別的,只爲沾一分喜氣。
這就是歐皇的待遇嗎?
孟知辛更覺得這都金蛋帶來的好運,寶貝得不行。
兩人酒足飯飽後頗覺困頓,孟知辛抱着金蛋就睡下了。
孟十九本想打坐調息守夜,誰知運氣到了一半,睏意便壓根不受控制。
許久沒有說話的‘鬼卿’忽然開口了。
“小妮子快醒醒!”
孟十九驚出一身冷汗,“怎麼回事?”
“有人打那顆蛋的主意,使些下三濫的手段。”
孟十九立刻凝氣靜神,將迷香的作用排了出去。
她下牀,想先去看看孟知辛的情況,兩縷黑影卻從窗外飛速地掠過。
孟十九跟着追上去,身法極快,轉瞬間就橫攔在那兩人跟前。
‘鬼卿’出鞘,在地面狠狠劃過一道淡紫色的劍氣。
孟十九眸光森寒,“再走一步,就死。”
那兩個男人身形頓時凝滯,孟十九這纔看清,這兩人都是白天蘇酥身後的同門。
“曲麟,溫傲,你們怕她做什麼,都給我上!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果然,蘇酥也應聲出現在眼前。
她能說話了?
“我是劍靈宗的大小姐,無意與你們動干戈。不過動了我,劍靈宗也絕對不會叫你們好過。”
孟十九負劍在後,神態自得。
蘇酥看得氣急敗壞。
“你們平日不都想與我交好?今天誰教訓了孟十九,我就跟爹爹商量傳授他祕法,他日爲婿也是有可能的。”
曲麟和溫傲聽她講話說得如此直白,不免心動。
兩人一左一右,齊齊向孟十九逼來。
孟十九側翻閃避,曲麟的法器是無虞傘,而溫傲則控着一副流光琴。
這兩人修爲都踏入化神初期,一守一攻,不可小覷。
孟十九打起精神,以靈巧的身法與之近身纏鬥。
蘇酥只顧看着得意,“孟十九,你進階了又如何,還不是比不過我小小的妙音閣?”
曲麟額角留下了一滴汗。
場面上看,這孟十九確實以元嬰修爲打不過兩個化神期,可實際上,他們兩人盡全力也未佔到好處。
甚至,這個孟十九還隱約有逗他們玩的趨勢。
‘鬼卿’有些不耐煩,“你還要玩到什麼時候?你那個倒黴弟弟不要了?”
哎呀,孟十九一時玩得開心,忘了孟知辛那個笨蛋。
不過,金翅鳥蛋既然認主,應當能護他周全。
“笑話,五流的妙音閣,用着三流的心法,也敢嘲弄我劍靈宗?”
孟十九神色一霎認真。
‘鬼卿’催發出前所未有的靈力,愣生生將兩個化神初期的男人逼退在兩丈開外。
孟十九落在無虞傘上,一腳踹在曲麟的心口;緊接着,劍氣撕裂長空,竟生生震碎了溫傲流光琴的琴絃!
曲麟溫傲兩人不約而同的愣住,這是什麼功法,竟能霸道至此?
第五層了。
她的滄瀾心法在方纔的交戰中已經大成,此後更能揮灑自如了。
孟十九的餘光瞥見蘇酥頭戴斗笠還蒙着層面紗,心下有了想法。
趁着曲麟、溫傲兩人分神,孟十九將靈力凝聚在指尖,彈指催發,一點火星撲到蘇酥的面紗之上,燒了個精光。
“不許看!”
蘇酥驚得捂住臉。
曲麟和溫傲兩人瞥了一眼,不由古怪,“師妹,你怎麼了?”
孟十九忍不住譏諷道,“相由心生,蘇酥姑娘如今倒是表裏如一了。”
她用的失聲符咒威力尚淺,本來只要等個一兩天就能自行解開。
可蘇酥非要強行解咒,必然也要付出些代價。
蘇酥氣得尖叫起來。
她是妙音閣的直系傳人,雖是個中等門派但富庶得很,與修真界幾大門派都有交好,哪裏受過這種屈辱?
她翻轉玉笛,不管不顧地朝孟十九攻來。
蘇酥三年前就是元嬰期大成了,修爲比孟十九略高一些,自然無所顧忌。
誰知,就在快要觸碰到孟十九的瞬間,眼前的孟十九卻猛然消失了……
而且,一絲氣也感受不到!
這不就是之前她跟沈茯苓比試那場所用的招數?
蘇酥頭皮發麻,她壓根不信孟十九這種修爲能跟至強者一樣隱匿氣息。
‘啪’的一聲,蘇酥的臉上捱了一耳光。
她又痛又怕,驚得捂住了臉,“孟、孟十九,你究竟是人是鬼?”
又一聲脆響,蘇酥頭上的斗笠被劈成了兩截。
“我看倒是你更像鬼。”
隨着孟十九的話音,街巷昏黃的燈籠忽然亮得驚人,將蘇酥與白日截然不同的醜陋面容照得分明。
曲麟看了一眼,嚇得倒退幾步。
離得近的溫傲更是直接吐了出來,避之不及。
蘇酥嚎叫起來,“你們平時對我,都是假的!”
孟十九走過去,如同殺雞一般拎起她的頭髮,“給我安靜點,否則我讓你啞一輩子。”
蘇酥疼得眼淚漣漣,又懼又怕,只得嗚咽低頭。
“說,孟知辛在哪裏?”
孟十九寒星般的目光直射向溫傲,溫傲吐得膽汁都要出來,哆哆嗦嗦。
“我們、我們對你下手的時候,正好有另一撥人來,孟、孟知辛被他們帶去南邊了。”
孟十九大驚,“還有一波人?”
她將蘇酥扔到地上,“我弟弟若出了什麼事,我踏平你們妙音閣。”
曲麟打了個寒顫,雖然孟十九隻有元嬰修爲,可她說起這話的威壓,簡直堪比夜叉。
孟十九頭也不回地朝南邊奔去,御劍直穿過四條大道。
終於看到四個黑衣人正裹挾着昏迷的孟知辛,漂浮在半空。
她二話不說,上去就開打。
‘鬼卿’直刺入地下三寸,盪開的劍氣震出六七道裂紋,四個黑衣人一時站立不穩將孟知辛扔到地上。
他懷中那顆金蛋再次發出溫暖的黃色光暈,將其包裹,安穩落地。
‘鬼卿’紫光大盛,登時幻化滔天巨浪,轉眼間又如千斤巨石壓頂,硬將四個黑衣人夾在當中,動彈不得。
爲首的那人認出這心法,語帶訝異。
“滄瀾……居然又現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