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芥的臉黑程度堪比昨夜的影子。
“昨夜子時你們都在何處，一個不落地給我都說清楚了！”
孟十九在後排面無表情，內心已經憋笑到內傷。
路過的江蘺一臉嚴肅。
“十九，師傅房裏的創界石被毀了。”
孟十九故作驚訝，“啊？這麼嚴重？師兄，你該不會覺得是我做的吧？”
江蘺早就分析過一波了。
“那倒不至於，你修爲太差，做不到。”
孟十九哭笑不得。
“那依師兄所見，應該是何人所爲啊？”
她邊說目光邊瞟到謝凡身上，謝凡看起來氣定神閒，絲毫不慌。
江蘺面色更爲凝重，“修爲遠在師傅之上。”
正說話間，荊芥走到面前，他直覺此事跟孟十九脫不了干係。
“孟十九，你昨夜在何處？”
孟十九打了個哈欠，“二長老，我昨天早早睡下了。”
“可有人證明？”荊芥滿腹狐疑。
謝凡淡淡開口，“這位長老，昨夜飯後十九就犯困，是我親自送她回房的。”
周圍的幾個師兄弟不由揶揄孟十九。
“十九喫飽了就犯困，誰不知道啊。”
只有江蘺那股不適感又瀰漫上心頭。
孟宸前輩未免也跟十九太過親近些。
那就更可疑了，偏偏是孟十九帶人回來，他那麼寶貝的創界石就毀了？
荊芥驟然發難，只見他手中的骨辮‘嗖’地一聲朝天揚起，直衝謝凡的命門而去。
謝凡還沒動作，孟十九一把將他推開。
謝凡不想她跌傷，反手攬住她的臂膀。
孟十九隻覺得肩頭一暖，兩人齊齊避開了這一擊。
骨鞭砸到地上，劃出一道駭人的裂縫，嚇得周圍的師兄弟四散。
“二長老，你出手偷襲我的客人，真是好本事啊。”
孟十九怒目相對，語帶諷刺。
“什麼客人，我看就是你聯合外人，毀我法寶。今日我就替老宗主好好教訓你。”
荊芥早就被逼急了。
眼看他年紀漸長，修爲卻停滯不前，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毀了。
無異於斷送所有的前途！
江蘺還想上來攔，謝凡卻拉住了他。
“不如就讓十九和長老好好討教一番吧。”
江蘺一臉詫異，“十九爲你和師傅爭執，你竟無動於衷？”
“你師傅對十九素有偏見，與我何干？不如好好打一架，再談不遲。”
謝凡神色淡然。
他與孟十九四目相接之際，已經瞭然了對方的想法。
孟十九要親自教訓荊芥這個叛徒。
寒光過處，鬼卿出鞘。
見謝凡故意不出手，荊芥此番用了十足十的功力，勢要當場令金丹初期的孟十九難堪。
孟十九的滄瀾心法已練到最高層，身形靈巧如風，次次都能巧妙化解攻勢。
荊芥打得着急，也顧不得那麼多。
他手心畫陣，登時便將自己的影子分離出本體。
衆目睽睽之下，荊芥的影子竟以一模一樣的招式朝孟十九攻來。
剪影陣！
不少人已經看出了荊芥用的是傳聞中凌壁谷的祕陣。
江蘺看得手心出汗。
師傅怎麼也是渡劫期的修爲，對付一個尚且勉強，兩個可如何是好？
“十九很相信你這個大師兄。難道，你不信她？”
謝凡看得分明。
這荊芥是拿孟十九無法，這纔不惜暴露身份，出此下策。
終於，在影子的幫助下，鬼卿被骨鞭緊緊地纏困住。
荊芥掌風呼嘯，直拍向孟十九心口！
誰知，他的手才逼近一寸，卻被立刻震開！
“十九到元嬰期了！”
江蘺震驚不已，連帶着周圍的師兄弟們都歡呼起來。
江蘺看到謝凡神色如常，不禁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謝凡沒回答。
這是昨晚創界石的功勞，孟十九探看他身世卻遭天道阻攔。
她以自己的意識對抗天道，既然不死，修爲必有助益。
就在荊芥震驚的片刻，孟十九竟掉轉過頭，一腳不偏不倚地踹在了影子的下體。
那影子當場中招哀嚎連連。
恰好此時，日光西斜，大片的陰影襲來，影子索性直接沒入其中不見了。
影子受創，本體也會有所影響，荊芥疼得原地亂竄，狼狽地捂襠。
“你玩陰的，孟十九！”
真正的陰招，現在纔來呢。
孟十九手底飛出一張靈符，竟從陰影之中將荊芥的影子重新吸了出來。
影子似乎十分懼怕這靈符，當場就給孟十九跪了下來。
荊芥氣得大罵，“誰讓你跪她，沒用的東西！”
這是謝凡給的必殺技。
剪影陣能分出影子，可影子若太久回不去本體會痛苦消亡，本體也會修爲減損。
孟十九收回鬼卿，將骨鞭狠踩在腳下，單手搭在那影子的肩上，神態譏諷。
“它這是自知心虛。敢問二長老，爲何會凌壁谷的祕陣？”
衆人譁然。
這還真的是凌壁谷的陣法。
荊芥黑臉轉紅，強行狡辯道，“我與凌壁谷素有些交情。”
“那我被凌壁谷顧如風退婚，卻不見二長老幫我討公道？”
孟十九一句話又噎住了荊芥。
劍靈宗衆師兄弟看向他的神情，頓時鄙夷起來，議論紛紛。
“二長老真是吃裏扒外啊。”
“還整天欺負我們，不想留在劍靈宗，就去凌壁谷啊！”
就連最爲乖巧的江蘺都神情複雜起來。
“既然你有意隱瞞與凌壁谷的交情。昨日寶物被毀，也有很可能是你跟別人的私仇，與劍靈宗並無什麼關係。”
孟十九的話彷彿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打在荊芥的臉上。
荊芥咬牙切齒，無奈影子受制於孟十九，此番也只得認栽。
“你不要得意，劍靈宗出了偷盜之事，外人自然嫌疑最大。況且神瑛大會即將開始，幾派雲集切磋技藝，靈鶴樓的人留在這裏諸多不便。孟宸，你今天必須離開，不許拖延！”
荊芥認準了是孟宸爲十九背後出謀劃策，只想將他快些趕走。
孟十九自然不肯。
謝凡還未開口。下山買菜回來的宛童火急火燎地攔住了他。
“孟前輩，你可千萬不能回靈鶴樓！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