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承顏咬牙,“你們不要太過分,當真欺我們丹國無人了嗎?”
“可以,送你們離開丹國便是,舒將軍不必多言。”
國主面不改色。
孟十九心想送都送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再把青鼎直接拿到手算了?
“那東西跟丹國的公主綁定在了一起,你若想帶走它,還得將那具冰棺中的公主一起帶走。”
謝凡拆穿了孟十九那點小心思,他自然也想一勞永逸,只是眼下的情況並不允許。
孟十九想起那個涼了三年的公主,心底泛起一股沒來由的寒意。
雖說金剛符的詛咒也沒解開,但還是算了,先逃命要緊。
國主總算被放了下來,他理了理錦袍,多少恢復了些一國之主的尊嚴。
“林大人,舒將軍,你們同去安排,寡人即刻就送這些不速之客離開。”
此時,嚇得躲到一旁的林內侍才冒頭出來,“謹遵國主……聖喻。”
舒承顏並不懼怕孟十九一行,他只覺得羞辱和憤懣,卻被林內侍強行拉了下去。
孟十九心情大好,再次完整跟好友重聚,而且他們即將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儘管她現在的修爲還沒恢復,但能看到舒承顏喫癟,已經是人間樂事。
這場宮宴是喫不下去了,唯一喫撐的人只有芫華一個。
他見舒承顏跟個猥瑣的內官急急而出,緊接着又是一行人祕密從簾後出來,行在最後的竟然是孟十九。
芫華知道,事成了。
他藉口起身準備跟衆人集合,萬紅玉忽然拉住了芫華的手,紅了眼眶,“芫華,你們要走了嗎?”
芫華到底也不是沒有心的人,他從懷間掏出一串精巧奪目的南海珍珠。
“這個送你,即便你行商見過的珍珠再多都比不上這個玩意,放在身邊還能趨吉避凶,你這性子太急得鎮鎮。”
東西雖然是從謝凡的那裏順來的,但他希望萬紅玉好的心卻是極爲真誠的。
萬紅玉只瞥了一眼那珍珠,換做往日她早就迫不及待地塞到懷裏了。
今天卻只覺得索然無味。
她小心翼翼地道,“不然我跟你走吧?反正這商隊也不缺我這個人,跟着你遊歷天下也沒有什麼不好。”
芫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跟着……我?”
要命,原來萬紅玉不是想做他後媽,而是想跟他……?
芫華彷彿被燙到了一樣,“不成不成,這東西你愛要不要,我得走了。”
他雖跟這個男孩如今的思想和精神融合的七七八八,但並不完全是一個人類的男孩。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類表達這麼炙熱複雜的感情,他可接受不了。
芫華正要起身,卻被一柄長刀抵在了脖頸處。
他昂頭一看,原來是舒承顏身邊的衛隊。
衛隊咬牙切齒道,“你跟那幾個刺客是一起的!”
芫華暗道不好,這才發現宴會中已起了變化,帶刀的禁軍趕到了現場,似是想將孟十九一行人重新抓住。
他手底結印,輕點了桌面,一道雷陣在場中炸開,驚得剩餘的賓客紛紛起身逃竄,將衛隊中的人衝撞得聚不到一起。
芫華早就巧妙躲開長刀,轉身欲走,卻發現萬紅玉倒在地上似被衛隊捅傷了腹部,他送的那串南海珍珠落在地上,銀線被扯斷了,染了鮮血珠子滾來滾去。
芫華扶住萬紅玉,“他們傷的你?”
衛隊的刀尖還在滴血,他認定萬紅玉是幫刺客暗害將軍和國主的同謀,竟對毫無兵刃的女子直接下手。
萬紅玉忍着痛,此時卻推開了芫華,“別廢話了,快走,你用法術也只能困住他們一時,趁現在快走。”
芫華不說話,只是施法暫時封住萬紅玉的傷口爲其止血。
衛隊見他竟不跑了,立刻集中兵力包圍上來,再次將芫華制住。
萬紅玉雖暫時感覺不到痛,但因爲失血頭上全是冷汗,她緊貼着芫華問道,“爲什麼?”
爲什麼要救她?
爲什麼不乾脆拋下她?
丹國常說他們修真之人不都是自私卑劣的無情者嗎?
芫華聳聳肩,“哪裏有爲什麼?”
他根本算不上一個真正的人,所有人類的模樣都是跟着孟十九一行有樣學樣的。
他只是覺得若今日在這裏的是孟十九,肯定不會放下萬紅玉。
此時,孟十九一行已經被國主‘送’到了丹國的城門口。
謝凡時不時回頭張望,孟十九不禁調侃他,“等你‘兒子’呢?”
她是真沒想到謝凡竟然能跟芫華處出感情來。
“你好歹也做了他幾天的孃親,怎地如此無情?”謝凡竟似笑非笑地迴應上了孟十九的調侃,“而且你當真不要他了?可別到時候哭天搶地求他回來。”
芫華,就是神瓔法杖,現在雖還用不上,但總有一天她得靠法杖的力量來終結修羅。
孟十九覺得謝凡從前話少是有道理的,他每說一句話就跟殺個人,也差不了多少。
舒承顏領着大批禁軍趕到,他還在對孟十九苦苦相勸,“郡主若現在願意回頭還不晚。”
孟十九聽這話耳朵都要出繭子了,她差點又豎了箇中指出去。
但舒承顏背後隨即出現了被架着的芫華。
芫華溫柔地攙扶着先前那個活潑女子,孟十九一見那女子腹部有傷,當即明白了一切。
她對舒承顏那最後一點點的寬容頓時扔到了臭水溝裏。
孟十九怒道,“你們除了綁人威脅,下藥暗算這種下作手段,還會些什麼?”
“你們當真以爲丹國無法憑實力將你們制服?”
一直沒敢出聲的國主冷不防開口,他好似還有張底牌在手。
孟十九仔細一看,鉗制住芫華的隊伍並非普通的禁軍,粗略測探這羣人統統都有修爲,幾乎都到了化神期上下!
丹國對外號稱禁止修真弟子入內,實則藏了一支一直在修煉的修真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