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小的豆丁，那小胖手是如何夠到自己跟前的。
緊接着，沈茯苓又被打了。
那小胖妞雖身形短小，四肢還沒發育好，可動作卻快得驚人，她壓根就看不清對方的動作。
更可怕的是，這小胖妞跟當初的孟十九一樣。
她出手是沒有氣息的，簡直比鬼還要恐怖。
“孟十九隻有我可以欺負，你這個死禿子居然想把我搶走，下輩子也輪不到你。”
小胖妞伸出手將沈茯苓的腦殼狠狠摁進泥沼裏，橫坐在她腰上。
“要你壞！要你壞！”
沈茯苓掙扎不過，覺得脖子和腰板都要被這混世魔王壓斷了。
孟十九好久沒這麼痛快，她在一旁不自覺地鼓掌，卻被小胖妞怒瞪了眼，“你還笑，要不是你這麼窩囊，何至於輪到我出手。”
孟十九嘆了口氣，“確實委屈了你。不然這樣，反正你也出來了，如今想去哪裏我放你走就是了……”
小胖妞如遭雷擊，小臉一下就耷拉下來“你……你不要我啦？”
她抓着沈茯苓的手一下就鬆了，沈茯苓也早就被折騰得動彈不得。
“她不會不要你的。”
孟十九聽到謝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她哭喪着張臉，“關鍵時候你去哪裏了？”
“我一直都在，我也知道沈茯苓還在你的夢網之中，進來的時候我便察覺到了。”
謝凡邊說邊摸了摸小胖妞的頭，“只是沒想到，她會將你的內丹取出來。”
“上次還是你把我挖出來的呢，如今你們關係不同，待我倒也不同了。”
小胖妞有點不適應謝凡的溫柔，居然害羞了起來。
謝凡接着剛纔的話繼續道，“孟十九是不會不要你的。你本來就是她的一部分，不過你也不要太責怪於她。一路走來，她努力保護家人和朋友，已經盡力了。”
孟十九被謝凡說得有點傷感，她伸手去捏謝凡的臉。
“你是真的謝凡？大佬纔不會說這麼感人的話，我看你是個假的。”
謝凡握住了孟十九的手，又將小胖妞的手拿起來，大手跟小手放在一處。
“還吵嗎？”
孟十九低垂着眉目嘀咕道，“我……本來就沒跟她生氣。”
魔丹離開了她又能去哪裏呢。
她們的處境其實非常相似，都處於修真界裏的異類。
就跟謝凡一樣保留着最深的祕密，只能彼此選擇，依賴前行。
小胖妞認真地望了眼謝凡，“我當初果然沒看錯，孟十九挑你這個大腿非常合適。就衝你這句話，我就再信任她一回吧。”
“你當真是因爲我？”謝凡淡淡地笑。
這顆魔丹不知是像了誰的性格，說起話來並不坦誠，她那般痛恨沈茯苓，完全是爲了給孟十九出氣。
像她這樣能夠化作人形的珠子，沈茯苓那樣拙劣的技術如何將她從孟十九的身上分出來？
小胖妞會自己出現，完全是因爲不想孟十九再受苦。
孟十九將她攬進懷裏，暖聲安慰道，“不會了。”
“還有也別把謝凡弄丟了。”小胖妞輕輕靠在孟十九的耳側，用只有她們兩人聽得清的聲音道，“我對他還是挺滿意的。”
她可比孟十九的孃家人還清楚十九對謝凡的感覺。
畢竟孟十九的每一次心動，每一次傷懷，她都跟孟十九同在，是最能切身體會的。
孟十九微愣了下，終是對她坦白了，“我對他，也不會放手的。”
魔丹再次融入她身體的瞬間，孟十九身上的疲憊和痛楚竟然逐漸消失了，原本消散的靈力也再一次在她的體內充沛。
“回來了？”
孟十九驚奇地感覺到她的修爲重新回到了體內。
雖然還是處於化神期的後半程沒動彈，但比起一張白紙的狀態已經是萬幸了。
她太過欣喜，反應過來才發現已經把謝凡抱緊了。
孟十九驚慌地想鬆手卻被謝凡拉得更緊，男人溫和的聲音滑過耳側，她的臉上不由發燒。
“剛纔沈茯苓欺負我，怎麼不見你出手？”
她還有點生氣了。
“孟宸說你需要一些刺激將失去的修爲激發出來，我就猜到這大概跟你的魔丹有關。她雖除去了魔性，但生性倔強，同你一般，不屈服，尤其是碰到一些令人討厭的對手……”
謝凡瞥了眼暈倒在泥濘間的沈茯苓。
“我本來還想如何替你找個對手出來，沈茯苓就自己冒出來了。”
孟十九哭笑不得，她只是做個夢而已，竟然還能把這條大魚給釣上來。
謝凡抱得順手，她感覺男人身上的體溫都逐漸傳了過來，周圍的場景又在迅速地變換，從那個陰沉的墳地，竟變到了劍靈宗的山頭。
“看來，你的心情很好。”謝凡擡頭遠眺，將眼前的景色盡收眼底，“我不知道原來劍靈宗的風光這樣好。”
孟十九故意笑他，“江蘺不是帶你欣賞過嗎？”
倒確實有過那麼一次，謝凡假扮了孟宸，騙得江蘺對他畢恭畢敬。
謝凡只得淡淡承認，“原來風景，是會因爲看得人不同，而變得不一樣的。”他牽起孟十九的手，“以後的路都與我一起看，可好？”
謝凡以後的路會朝哪裏走，她不知道。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想的？”
孟十九的笑意在臉上綻放，帶着些許好奇，分明她被荊芥抓走之前還沒到這個份上。
“……記不清了。”他分明記得。
“路一不一起走，還得看能不能走到一起。我既不在意正邪也不在意門派，只是不能傷害對我來說重要的人，還有要以自己爲重，不可傷害自己。”
孟十九認真看向謝凡的眸底，“那天雷始終還會追着你，你要爲自己多想，不必要時就不要下殺手，動殺念……”
“我還想跟你多看看以後的風景。”
孟十九的身旁浮起一道絢麗的彩虹，正如她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