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九主動吻了他。
那條絢麗的彩虹彷彿從她的心田裏盛開,一直劃過天際,蔓延向遙遠而未知的湛藍色天空。
這樣的美好一直延續了很久,日光也不曾落幕。
如果可以,她真想賴在這場夢裏不離開。可惜外面還有太多真正值得爲之努力的事要去完成。
“我們……該怎麼出去啊?”
孟十九看向自己的手腕,夜魅原本留給她的紅手鍊被沈茯苓扯斷了。
他們這次還得把沈茯苓一起拉扯出去,否則留她在孟十九的夢網裏潛伏,後患無窮。
謝凡隨手將沈茯苓收到法器‘流光’當中,還頗有幾分嫌棄。
“我帶你走。”
謝凡牽住孟十九的手,“只要你有想出去的意圖,並且相信我可以帶你出去,我們很快就能醒過來。”
孟十九點點頭,跟上謝凡的步伐,亦步亦趨。
夢網裏的時間流逝得比外面要慢很多。
但江蘺和舒承顏還是等到了來接荊芥的幕後之人。
芫華故意將荊芥扔到外面,他並沒有完全摧毀荊芥的神識,只是將其創傷,留給荊芥充足的可能性去喚來幕後之人。
舒承顏的衛隊埋伏在附近,果真見到包裹着荊芥的屍袋動了動,緊接着竟是丹國的將士從密林處冒了出來。
舒承顏眉宇緊鎖,“怎麼會是丹國的人?”
江蘺摁住了他,“你們的國主早就跟修羅族的人有所往來,會來救他,也並不奇怪。”
在丹國將士的幫助下,荊芥勉強從屍袋裏鑽了出來,不由罵道,“孟十九,我定要她不得好死!”
一個小將士忍不住提醒道,“先生,國主託我們帶來口信,務必要留下那名女子的性命!”
“你在教我做事?”荊芥一把抓住那個將士,他半焦黑的軀體顯得十分恐怖。
小將士有些驚慌,“先生,國主的命令,不得違抗。”
“我可不是你們丹國的人,要不是你們伏擊失利,我也不用受孟十九的氣!”
荊芥忽然發狠,被抓住的將士身體不住地顫抖,原本青蔥的容貌迅速地委頓下去,最後化爲了焦黑色。
一旁的另一個小將士看呆了,他忍不住大叫起來,“你做了什麼?!”
荊芥面上的焦黑已經看不見了,皮肉竟在短時間內全部長了回來。
“你急什麼,這就輪到你了。”荊芥的另一隻手鎖住了他的喉管,跟剛纔一樣駭人的一幕再次重演。
舒承顏再也按捺不住,衝上前一刀砍向荊芥。
“放開丹國的將士!”
荊芥仿若沒聽到一般,只動了一根指頭便讓舒承顏無法再挪動步子。
他的聲音也陰冷恐怖,“你們國主送這兩個小子過來救我,是什麼意圖你還不清楚?分明就是讓他們來送死,你又何須這麼介懷呢。”
舒承顏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那名小將就要淪爲枯槁。
這時,一柄判官筆飛馳而來,擊中了荊芥的手腕,他剛從焦黑恢復成正常模樣的右手,頓時血流如注。
是江蘺出手了!
那名小將一下從荊芥的控制當中脫手,舒承顏立刻將他扶起,可惜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將死的小將面容蒼老,彷彿一下便被奪走了數幾十年的光陰。
舒承顏心神震撼,“這是什麼妖術?”
江蘺瞥了一眼,也是一臉訝異,“你竟然直接吸取人的精氣?荊芥,你不怕墮入魔道嗎?”
荊芥的手還在流血,他竟貪婪地舔了舔流下的血液。
“我有什麼好怕的,反正修羅族很快會蕩平修真界,什麼是魔道,哪裏由得你說了算!”
舒承顏頭皮發麻,如今只有荊芥一個怪物,他尚且對付不了。
若是一羣……那丹國危矣。
荊芥竟嘲笑起了舒承顏。
“將軍,你有什麼好怕的,只要不跟孟十九她們廝混一起,便不會出事。你們國主早就想好了對策,他跟修羅族的大祭司做了交易,只要將完好的青鼎修復交予我們,屆時修羅族便會繞過丹國而行。保你們的一片淨土。”
原來丹國的國主竟跟修羅族做了這樣的交易!
舒承顏恍然大悟,先前國主種種詭異的行徑都有了解釋了。
江蘺不由冷諷,“丹國國主受你們矇蔽罷了。你們修羅族陰險毒辣,何曾遵守過約定。不過是躲在暗處見不得光的敗類。”
他不相信荊芥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你既這般有骨氣,今日就用你的血爲修羅族鋪路!”
荊芥的話聲剛落,密林之中竟涌現出一股極爲陰森的氣息。
江蘺護着舒承顏朝後,舒承顏的小隊將兩人護在其中。
數十個黑袍的修羅出現在兩人的跟前,舒承顏大驚,“怎麼這麼多?這些鬼東西都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江蘺倒是並不驚訝,但這些人也不過只是幕後的打手而已。
“你可有對策?”舒承顏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將士在自己面前枉死了。
江蘺搖了搖頭,“只憑我們殺不死這些人。”
“可小爺我還這裏呢。”
孟知辛和芫華應聲趕到,兩人不過對視了眼,孟知辛一拳擊打在旁邊的香樟樹上,一個巨大的陣法竟登時顯現出來,只看那範圍,恰好將一圈修羅跟荊芥鎖定了。
荊芥這才意識到上當了,又是孟十九,他讓芫華設計將自己扔出來,再引人來救,順勢將丹國跟修羅族的交易打探清楚……
好個孟十九!就算是修爲全無也能把他算計成這幅樣子。
他細看那陣法不可置信地瞪着芫華,“這樣深厚精妙的陣法,憑你們幾個小鬼怎麼可能……!神瓔法杖在你們手裏?”
孟知辛已經猜到了個大概,他伸手揉了揉芫華的腦袋,“在呢,只不過在哪裏,你可絕對猜不到。”
荊芥還待再說些什麼,芫華瞬時就將陣法啓動。
漫天金光,極爲純正的靈力震盪開來令數十個修羅頓時難受得哀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