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督主大人滾遠點兒 >第15章 第 15 章
    晴朗的天空慢慢黯淡下來,烏雲也從遠處緩緩飄來。大風吹得路邊竹林沙沙作響,就像裏面的野獸馬上就要逃脫桎梏。肆虐人間。

    今日柳傾垚出來是藉着爲久病臥牀的老夫人祈福的引子,自然不好穿的太豔麗。故而她今日着一件白紗裙,長髮也只隨意用簪子鬆鬆垮垮的挽了下。

    破空而來的劍氣凝結成實體,直直的朝着柳傾垚的頭面襲來。她一個閃躲,那道劍氣便從她的耳邊擦過,破空的聲音震得她耳朵疼,耳邊的幾根碎髮隨着劍氣悠悠的隨風飄走。

    她握着鞭子,一個抖鞭,將內力傳進鞭體,柔軟的鞭體立刻像有了自己意識,靈蛇般襲上隨後而來的黑衣人的脖頸。黑衣人似是沒料到,還來不及掙扎,她一個用力,就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鞭子再放開時,黑衣人便軟軟的如一團爛肉般癱在地上。

    黑衣人們原本並沒將這兩個小丫頭放在眼裏,柳傾垚這才能如此順利地解決第一個。準確的說,這個黑衣人實際上是死於自己的狂傲自大和輕敵。

    只是,有了他的前車之鑑,接下來的黑衣人便沒有那麼容易對付了。

    “找機會護馬車先走。我隨後去追你們。”柳傾垚微微側頭,小聲在司琴耳邊叮嚀。

    “小姐。”司琴側頭看她,滿眼不願。

    她是督主派來護她的,怎麼能在這種時候留她一個人呢?雖然看起來她的武功還不錯,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來人人數衆多,個個都不是簡單的小嘍囉。

    “馬車裏是我娘和柳青修的娘,你家督主和柳青修的關係需要我細說?”眼看來人越來越多,柳傾垚甩下一句,也不管司琴怎麼想的便自顧自的飛身向前。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柳傾垚揮着鞭子,主動迎敵,快狠準的襲上來人的人體脆弱的地方。幾招下來她漸漸看出了來人的破綻,抓住機會一鞭下去,對方罩門大破,再無還手之力。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來,柳傾垚估摸着人基本上到齊了,就從身上甩出個彈丸。彈丸落地成煙。待煙霧散去,馬車和司琴已不見蹤影,只餘下柳傾垚和幾個丫鬟。

    柳傾垚也趁着這個時機,消滅了幾個黑衣人,並順手奪了一人的劍,重新進入戰局。她剛剛那個只是個障眼法,雖她娘她們離開了這裏,但也不會離得太遠。她現在必須盡全力攔住這些人,就算攔不住,多撐一會兒也是好的。

    見馬車不見了,黑衣人們到也沒去追,反而專心的對付起她來。柳傾垚在心底輕輕鬆了口氣。

    四面八方一起攻來的武器,讓柳傾垚避無可避。足尖輕點,她一躍而起,踩在四面而來的劍上。

    眼看自己馬上就要支撐不住了,嚥下喉嚨裏不斷涌上來的腥甜,她心一橫強勢的提起體內所有的內力,向自己的丹田衝去。

    此時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筋脈如寸寸而斷那般的疼痛。她仰天大叫一聲,紅了眼,無處釋放的力量讓她不顧傷痛,在黑衣人裏如翩躚的蝴蝶般肆意遊走。

    時間慢慢流逝,她的身上慢慢傷口多了起來,可是她恍惚間似乎已經感受不到痛了。麻木的身體只靠着必須勝利這個信念堅持下去。

    豆大的雨點忽的落在她的身上,帶着些涼意和傷口處的刺痛。那些不知是她的還是死於她劍下的亡魂的血染紅了她的白裙,又被雨水暈成一朵朵紅色的花,點綴着她的白裙,似是不祥的預兆。

    傾盆大雨說來就來。

    待陸晏之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雨中的一身白裙的小姑娘無比狼狽,被雨水浸溼的,貼身的白裙,更顯得小姑娘瘦弱的像是雖是會被狂風吹跑。她雨水順着蒼白的臉滑到她那毫無血色的脣。還有猩紅的眼,隨意披散的溼發粘在臉上,此時她的臉上充斥着一種淒厲絕望的美。

    連帶着她染上血跡的臉和冷漠的神情也美的讓他心驚。

    他看得出來小姑娘明顯已經是窮努之末了,再強撐下去怕是就要以透支生命爲代價了。陸晏之飛身而來,輕巧的卸掉小姑娘攻來的招式,自然而然的將她抱在懷裏,像是在承諾什麼:“別怕,剩下的交給我。”

    明明沒見過幾次面,明明是怕他厭惡他的逗弄的。但是現在她大概是太累了,見到他,聽着他仿若遠方飄來的話,聞到他懷裏熟悉的冷香,她竟有些安心。

    像是這個男人來了,她便不再擔心自己會不會葬身於此了。

    他說的並不小聲,黑衣人聽到了攻勢便更猛了,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們了?

    你別說,陸晏之還真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他一手抱着小姑娘,一手接過少女手中染血的長劍,看像他們是宛若地獄而來的惡鬼,這些人竟敢傷了他的小姑娘!

    他嘴角掛着嗜血的笑,手起人落,他此刻便如那活閻王般,輕巧的收割着來人的靈魂。

    當最後一人也亡於劍下,他嫌棄的將手中淌血的劍扔在地上,抱起懷裏已經神志不清小姑娘。便是隔着薄薄的衣服,他也感覺到了小姑娘的異常——她現在冰涼的仿若個死人。

    他皺眉將手搭上她的脈搏,那微弱的搏動讓他心裏一突,垂眼定定的看了眼懷裏蒼白的小丫頭。良久才似憐惜似無奈的感慨了句:“你怎麼還是這麼倔呢?”,便轉身向靈隱寺飛身而去。

    遠處的馬車仍在繼續前行,曹月螢揉着帕子,心裏的滿滿的不安馬上就要溢出來了:“這丫頭怎麼還不跟上來呢?”

    “夫人不要擔心,剛剛那個男人是陸公子,他武功極高,有他在,一定會將小姐安全的帶回來的。”司琴細心安撫着,生怕這位夫人想不開回去送人頭。

    不過,司琴這的確是第一次見到她家主子這般失態。向來不慌不忙,穩如泰山的男人這次還未等她說完話,便掠身而去。只餘下這些侍衛護送他們繼續前行。

    “這丫頭本來舊傷就未愈,如今硬是衝破了經脈,甚至使自己血脈逆行。看來這丫頭是抱了必死之心的。”穿着袈裟的大師搖頭,看着簡易牀鋪上小丫頭,眼裏面是憐憫。

    “我知道你能救她。”陸晏之坐在牀邊,細細抹去小姑娘臉上的血漬。小姑娘脫去了外衫,更是嬌小的可憐。因爲練得武功,他體質向來異於常人,無論外界多熱,他的身體都是涼的。只是,他輕撫上她的臉,小姑娘的臉比起他的手還涼上不少。常聽人說溫香軟玉,現在,她摸起來到真像塊冷冰冰的軟玉了。

    “她就是那個令你這幾日心神不定的那個姑娘?”雖是問句,普泓大師睿智的眼裏卻是滿滿的肯定。

    “她受的傷太重了,我還真就救不了她。你自己也知道的,血脈逆行使她五臟六腑都受了不輕的傷。若你真想救她就找慕神醫吧。而且要儘快,晚了,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那個......門外有個姓慕求見,說是要見柳姑娘。”小和尚清脆的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這麼巧?”普泓大師看了陸晏之一眼,自顧自的說道:“請他進來吧。”

    陸晏之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拒絕,只是將小姑娘的被子又往上蓋了蓋。

    普泓大師斜了他一眼,你怎麼不把小姑娘的頭也罩上呢?

    姓慕的男人貌似瀟灑的走了進來,只是凌亂的腳步卻怎麼也掩不住他內心的慌亂。他進來後甚至沒有注意到牀邊的普泓大師和牀上的男人。一心只能看見幾乎不見呼吸的小姑娘。

    他撈起小姑娘放在外面的手,細細把起脈來。他秀氣的眉慢慢擰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鬆了口氣。

    看見他這樣,普泓大師就知道他能救。

    “你是?”陸晏之見他把好了脈,便將小姑娘的手從他手裏拿了出來,順手塞進被子裏。

    “我是慕子胥。傾垚未來的夫婿。公子是?”慕子胥見小姑娘還有一線生機,便放下了心,這時才注意到她牀邊的男人。細細打量。

    在他打量陸晏之的時候,陸晏之也在仔細打量他。他一身白衣,面上是久不見光的蒼白,秀氣的眉眼看起來無害的很。

    也許是今日兩人都穿了白衣,也許是兩人都太過虛弱,看起來竟該死的相配。

    但聽了他的名字後,陸晏之就放鬆了些,他嘴角輕彎:慕子胥就是當今花間教的教主,即是當今江湖中的最大的邪教教主。

    若他沒記錯的話,就是他傷了她,也是他傷了她師傅。以小姑娘記仇的性子,若真的能成爲他的娘子纔是最大的笑話。

    只是不知現在怎麼的,他竟然來了。趕在這個時間來到這個地方找她,他若猜得不錯,他肯定也在小姑娘身邊放了探子。甚至連他也在附近呆了許久了,只是到現在也沒敢出現在小姑娘的面前。

    陸晏之嘴角笑意更濃,這樣的男人還不配成爲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