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醫院裏遇見林瀾之後,Summer一直心神不寧,她糾結於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杜皓,可是想起林瀾很認真地懇求自己不要說的畫面,Summer又覺得很爲難。
她剛到家,杜皓就打電話來了:
“今天檢查還順利麼。”
“嗯,還好,項目有點多,人也有點多,但是檢查還算順利,也都正常。”
Summer溫聲細語如實回答。
“哦,你……你晚上有什麼想喫的麼?我下班送過來。”
杜皓有些不自然地表達着一種疏離的關心,Summer知道,他嘴上不說,心裏惦記的,還是林瀾。
她也明白,自己對於杜皓而言,更多的是一種負擔和責任。
想到這兒,Summer驀地就在猜想林瀾不讓她告訴杜皓的緣由,會不會也是一種善意的謊言?好讓他們沒有負罪感?如果是這樣,她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林瀾獨自一人承受這種痛苦與悲傷。
她越來越想要告訴杜皓,今天在醫院的事情。
“Summer?你怎麼了?晚上想好喫什麼了嗎。”
杜皓聽見電話裏突然沒了說話的聲音,又問了一遍。
“內個……杜皓,我今天在醫院,看見林瀾姐了。”
Summer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告訴了杜皓。
“什麼?你說什麼?”
杜皓的聲音明顯比剛纔情緒激動。
“我今天,在醫院等着做B超的時候,遇見林瀾姐了。”
Summer又清晰地複述了一遍。
“她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麼?”
“……她是去做手術的。”
Summer說完這話,杜皓徹底沒了聲音,好半天才說了句:
“你在家麼?我馬上過來。”
杜皓說完,便急匆匆地掛了電話。
“林瀾她怎麼了?你說她做手術?做什麼手術的?”
面對杜皓對林瀾仍是如此上心的舉動,饒是Summer心裏有些難過,但也還是毫無隱瞞地告訴他早上見到林瀾的所有細節:
“我早上是在醫學中心等着做B超的時候看見了跑馬屏上的名字,才發現林瀾姐的,她是去做手術,做……人工流產。”
杜皓腦海裏“嗡”地一聲炸開,他瞪着Summer質問道:
“你確定?!你是不是看錯了?”
Summer被杜皓這副模樣嚇壞了,她從沒見過如此失控的杜皓,有些膽怯地看着他說:
“沒有看錯,我跟她說話了。我就是不確定是不是她,所以就跟了上去,喊了她一聲,她……她認得我,然後她還讓我不要跟你說,跟誰都別說。我以爲……以爲那個孩子是跟你有關的,就勸她不要這樣做,結果她說……她說……”
“她的孩子,不是我的。”
杜皓啞着嗓子,苦笑着說。
Summer瞬間就收住了話頭,看着杜皓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從我從沿海回來,就再沒有碰過她。所以她的孩子,跟我……沒關係。”
“那……那林瀾姐她……”
杜皓轉身就準備走,可是邁出兩步又停住了,他側着頭對Summer說:
“對不起,Summer,我現在要去找個人,你晚上照顧好自己,我明天再來看你。……還有,謝謝你告訴我。”
杜皓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Summer站在那裏,仍舊是保持着方纔的站姿,站在空空如也的玄關門口,她心上的那個男人,來了又走,匆匆忙忙,心急如焚,卻不是爲了她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