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確定是他?”
“不確定,”
袁野回答:
“所以纔要來問你,有關於他的身家背景,我之前,對他沒什麼太多的瞭解。
“邢駿這個名字,不存在於遠東集團正經的工商查冊資料裏,不得不說,他真的很精明,
“他的持股比例隱匿在一家境外註冊的資管公司中,所以遠東集團表面的股權架構圖裏根本看不出邢駿的持股比例。
“他作爲公司的實際控制人,不會體現在任何公司財務報告和經營管理的材料上,背後的利益鏈條自然也不會被人所知,所以當年宮藍汐纔會爲了獲得證據潛入到遠東集團內部。
“當時,局裏安排她去參加了遠東集團的財務應聘,後來進入財務部之後,發現他們內部的核心賬務都是邢駿讓自己手下的親信掌管的,她又花費了很多心思去接近邢駿的人……
“原本我們說好,臥底行動只參加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後仍然毫無進展,她就退出,
“可是,宮藍汐一入遠東,就是三年。
“這其中經歷了很多,我至今都無法明說,畢竟案子仍然懸而未決,當時唯一進入過遠東集團的宮藍汐,也因爲身份暴露而死。
“因爲是臥底,宮藍汐的死只能掩人耳目,銷聲匿跡,就當是這芸芸衆生莫名消失了的一個人,
“局裏也是頭疼,至死都無法恢復她的警察身份,因爲一旦公開,必然會引起遠東集團和背後勢力的警覺,
“當時因爲死無對證,光憑我一個人的說辭,也做不了證據,
“加上當時晚上光線很暗,周圍也沒有錄像監控設備,所以根本沒有任何有效證據證明,宮藍汐的死與邢駿有直接關係。
“那個工廠本就是廢棄的荒涼之地,如果不是因爲宮藍汐最後的電話,我甚至不知道,在這座城市裏,還有如此骯髒的地方。”
“那晚在酒會上當我看見那個人的眼眸時,腦海裏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當我在不經意間看見這樣一個讓我永生難忘的眼神的那一刻,我真的沒有辦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所以,我想了好幾天,還是決定來找你,這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助。”
袁野擡起頭,正視秦頌。
兩個男人對面而坐,談吐間,氣宇軒昂。
“儘管開口,但凡是我力所能及,一定盡心。更何況,邢駿的事情也不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畢竟他對林瀾來說,也是十分危險的存在。”
秦頌一提起這事兒,心裏就有個梗,膈應的慌。
他這麼一說,袁野倒還真的想起了什麼:
“對了,我記得,林瀾剛出事那會兒,有一次我們在莊宸那裏,你記不記得你那個朋友,杜皓?他當時說,他跟林瀾之前是怎麼跟邢駿認識的來着?”
秦頌凝眉思索片刻,似乎慢慢地回憶起當時杜皓說的話:
林瀾剛回來沒多久,有天晚上晚高峯時被人追了尾,追尾的正是邢駿的車……
邢駿說當天晚上有事趕時間,想要私了,第二天聯繫她,於是就留了聯繫方式,杜皓因爲不放心,第二天陪着林瀾,兩人就此認識了邢駿……
杜皓也因此接受了邢駿的委託,承接了遠東集團的融資併購案,去沿海做這個項目的貸前審查時,接着就十分蹊蹺地在沿海那邊和女實習生ONS鬧出了事兒,也因此跟林瀾分手……
秦頌越想越覺得這其中的細節令人細思極恐,他擡起頭來看着袁野,
“我最近來跟杜皓聯繫一下,我們一起,把所有的疑慮都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