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錫文從便利店出來之後，黑柴忍不住問道。
他剛纔一轉身，就看見金錫文邁着小短腿朝便利店走去，等他把這周邊都看了一圈之後，纔不緊不慢地叼着煙走到了便利店門口，
隔着自動玻璃門，就看見金錫文和那個收銀員嘰裏咕嚕說了好長時間。
“啊，我向那個收銀員打聽打聽情況呢，你還別說，有點收穫。”
金錫文笑着朝黑柴使了個眼色，笑着說道。
“什麼收穫？”
金錫文沒急着開口，而是轉身比劃了一下問：
“你還要在這兒看一會兒嗎？還是去別的地方？”
“嗯，不看了，去趟領事館吧。”
“好。”
金錫文跟黑柴一路走回車上，把剛纔在便利店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都跟黑柴說了。
“你是說那個房子其實住了兩個人？然後火災只燒死了一個？”
“對，另外一個姑娘下落不明。”
“至今沒出現過？”
“據說是沒有的。”
黑柴心裏不禁又生起一股希冀，希望那個至今沒出現的人會是芮雪，是她逃走了，逃得越遠越好……
“另一個人是做什麼的？”
“也是個妹子，好像在酒吧工作，我聽便利店的小哥說的，說倆姑娘長得都挺好看……哎，你說，會不會是有人起了邪念啊？然後、然後就……”
金錫文開始瞎猜了。
黑柴瞥了他一眼：
“起了邪念？你是說蓄意的嗎？那電路老化又怎麼解釋呢？”
“嗨！你還不知道這幫警察嘛，找個理由應付輿論唄！火災這種事情，電路老化最能說得通啊。但是平白無故的少了一個人，也很蹊蹺嘛。”
黑柴不想再這樣無止境地胡亂猜測，心裏越猜越亂，煩躁不堪。
“算了算了，先去領事館問問看吧，不行就再去趟警察局！”
“那要不……先去警察局吧？”
“先去領事館！”
黑柴被金錫文弄得頭大，心裏埋汰這個小胖子真夠絮叨的。
倆人一路開到領事館，說明來意之後，被一個表情冷漠的女人帶進領館的一間辦公室裏。
一箇中年男人擺出了一副領導做派，表示這件事情還沒到領事館能夠出面干涉的程度，言下之意就是，死掉的這個人是偷渡來的啊，沒合法身份啊，不是在領事館保護範疇之內的合法華僑華人啊。
“你特麼有種再說一遍？！偷渡的怎麼了？偷渡的就不是K國人嗎！”
“這位先生你冷靜一點……”
一幫保安衝了進來，把黑柴和金錫文給拉出了領事館。
“這下好了，直接去警察局了。”
金錫文哭笑不得。
領事館以尋釁滋事爲由，把他倆扭送到附近的仁川警局，被兩個警察用D國語嘰裏呱啦教育了一通。
黑柴站在那裏吊兒郎當的杵着腿，胳膊肘搗了搗金錫文，示意他開口問話。
來之前倆人就說好，到了警局，抓住機會要問問火災的情況，既然領事館搞不定，警察局總能問出點什麼來吧？
“那個……”
小胖子金錫文微微欠身，舉了個手：
“我們去領事館是有原因的，不是無緣無故，更不是尋釁滋事。”
金錫文的聲音有點低聲下氣。
“什麼原因？”
警事部的一位警察官沒好氣地問道。
“我這位朋友，特意從K國趕來，是爲了確認仁川火災被燒死的那個偷渡者，是不是他的朋友。”
金錫文一口氣說完，整個辦公室的警察都愣住了，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剛纔問話的那個警察官和旁邊一個同事互看了一眼，然後收斂起臉上的表情，又開口問道：
“他跟死者是什麼關係？”
金錫文解釋道：
“額，據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前陣子突然失聯了，然後我這位兄弟在國內電視上看見了仁川火災的新聞，看見那個曝光的證件照，覺得很像他的那位朋友。”
說完，警察官看了黑柴一眼，又轉頭問金錫文：
“這傢伙，會說D國語麼？”
“額……不會。”
“那你問問他，他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金錫文轉身問了黑柴，而後轉告那位警察：
“叫芮雪。”
兩個警察官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一陣，然後跟金錫文說：
“你，還有那位朋友，跟我們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