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錫文把車停在路邊,跟着黑柴一起下車,朝着附近的居民區走去。
遠遠地一個街角處,就看見街道旁的一棟居民樓入口拉起了黃白相間的警戒線,兩人再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那棟被大火薰得黢黑的居民樓。
看見那棟又破又舊還黑漆嘛烏的居民樓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
黑柴心裏直嘀咕:
芮雪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住着?!這房子簡直堪比國內七八十年代的筒子樓啊。
金錫文也是沒想到,火災發生的地方會如此落寞蕭條,他知道唐人街附近居住的人羣都沒什麼身份地位,經濟條件也不好,但是沒想到,這年頭居然還有這麼破舊的地方。
“那個……黑柴,看樣子這裏已經被警方管制了,我們應該上不去。”
金錫文皺着眉頭說道。
“嗯,我也沒打算上去。”
黑柴點了一根菸,眯縫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站在樓下,仰着脖子看向三樓那戶失火的房間。
像是一個巨大的深淵,猶如宇宙黑洞一樣,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祕密。
黑柴看見這裏的第一感覺,就莫名覺得事情不像是電視報道的那麼簡單。
金錫文站在一旁也叼着煙,有點犯難,他不知道身邊這個皮膚黝黑身材結實的男人,擡着頭看了好久都在看什麼,那麼專注。
他左顧右盼,看看四周只有一家便利店在營業,於是一個人朝着便利店走了過去。
金錫文一進門,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在收銀臺那裏對他說了一句:
“歡迎光臨。”
是地道的仁川口音。
金錫文朝他點點頭,說:
“請幫我拿包煙,BOHEM。”
藉着買菸的機會,金錫文向這位便利店收銀員打聽情況:
“想請問一下,前陣子出事的那個火災啊,現在有進展沒有?真的是電路老化嗎?”
金錫文裝作隨口一問,便利店收銀員也沒多想,一邊轉身拿煙,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能有什麼進展啊,人都死了,我們這裏也不會是達官權貴關注的地方,更何況聽說還有個人是什麼偷渡過來的,這種事情,拖個十天半個月,等風頭過去,也就沒人管了。
眼鏡男把一盒綠色的BOHEM薄荷煙放在金錫文的面前,打量了這個微胖的男人一眼,忍不住八卦道:
“還有個事兒,恐怕你們不知道吧?
“最先起火的那間屋子,就是那個偷渡客所在的那一間,其實還住着另外一個人。”
眼鏡男故作神祕地挑了一下眉毛,然後伸手扶了扶眼鏡框。
“什麼……什麼意思?”
金錫文倒是被他說得有些懵,隱約猜到了這個男人想表達什麼,但是呢,他又沒說得太明白,以至於金錫文又追問道:
“那你的意思是……?”
那個收銀員左右看看,沒別人了,故作神祕地擡手遮着半張臉跟金錫文說:
“我在這家店打工已經兩三年了,對這邊的住戶都很熟悉,樓上3-C,就是偷渡客被燒死的那一間房,其實裏面住的是兩個姑娘啊。
“原先那個姑娘是在酒吧工作的,身材很好,長得也漂亮,不過應該是整過容的吧,經常來我們這兒買東西,有時候花錢大手大腳,有時候又很摳門,經常爲了一點錢討價還價。
“那個偷渡客是最近才搬來同住的,大概是原本那個妞兒把其中一間房租出去了吧,新來的妞兒也很好看啊,倆人有時候一起出來喫個飯買買東西什麼的,但是出事了之後,另外一個人就再沒出現過呢,好奇怪吧。”
眼鏡男說完,朝着金錫文伸了伸手,示意他把香菸的錢給付了。
他一邊收着錢一邊又說道:
“其實我挺好奇的,警方通報的那個偷渡客聽說被燒得很慘,還有人說那種情況下鑑定DNA都有點難度呢。
“所以其實我覺得死掉的那個人,也不一定就是偷渡客啊,也有可能是那個酒吧女呢,你說對不對。”
“啊?這樣嗎……”
金錫文半張着嘴看着他默默地地過去幾張錢,又忍不住瞥了一眼門外,黑柴站在人行道旁一邊抽着煙,一邊盯着他看。
???